部落客家國情懷… 凌國文家國相通期待更好(第1篇)
12/09/2011
報導:潘有文
圖:連利元、本報資料中心、受訪者提供、互聯網
對本地著名時事部落客凌國文來說,家是國的縮影,共同點是因在乎而有所期待,從過去、現在到未來,只有盡力發揮自己,才能改變自己和改善環境……
從小,凌國文的家庭拼圖少了父親這一塊,母親帶著四個兒子過著清苦的生活,但心靈卻富足。
“父親在我3歲時去世,當時大哥才13歲,一頭家只能靠母親撐起來。她母兼父職,努力工作,並且讓我們四兄弟有一個圓滿的家庭。”
一家五口在彭亨勞勿生活,母親割膠養家,當時膠價與現在相差極大,價格偏低,因此家庭收入不多。
在外人的眼中,一個少了父親和收入不多的家庭,也許充滿著沮喪和悲傷,但凌國文表示他們沒有這些問題,反而是一家人因此更珍惜彼此。
“身在其中別有一番滋味,這也使得我們對出人頭地的想法較他人堅定,同時強烈渴望未來各個兄弟都有完整的家庭。”
因為失去,所以才更懂得珍惜擁有的事物,父親沒法參與凌國文的成長過程,但他希望未來能組織一個完整的家,讓自己與另一半沒有缺憾。
做得好有回報
在他心中,母親的地位最為重要,他說:“母親是我最重視和最重要的人,自小希望母親過舒適的生活。因為我心中在乎,因此讀書和工作都要再做好一點,得到好的回報,母親才可以有好生活。”
換句話說,母親也是他不斷向前的動力,也是朝某個方向勇敢奔馳的指南針,使他立下目標,給最重要的人最好的生活。
因為在乎才會去追求,並且學著去改變自己,這種來自家庭的信念,除了成為生活上的座右銘,也令他把這情感投射到對國家的關注。
我國獨立初期,物質上都有所欠缺,但是人民想法比較積極,一起打拼向上,渴望過好日子。
凌國文的成長過程,從清貧過活到現在四兄弟在社會工作各有所成,已有能力給母親過一個舒適的生活。
這種從缺乏到豐富的過程,仿佛也是國家發展的縮影。
他表示,與其他國家比較起來,我國算是較有成績的,雖然經濟不是最佳,但人民的生活還算舒適。
“人不會滿足,在現有的基礎上會要求更多。家庭經濟好一些,就會追求不同的價值,例如成家立業,或為母親增加什么東西等。”
將這種情感投射到國家,即使國家的經濟發展不俗,但是人民不僅僅是要求有一份工作、有一口飯吃或有錢賺而已,還希望國家能創造更多不同價值,人民才會一起成長與進步。
抱持正面態度
“如果把對家庭的情感移植到國家上,我希望它變得更好,同時也反思自己能否為它做多一點東西?我能否再多影響一兩個人?能否再為國家多做一點貢獻?我能否把自己想法傳播給更多人知道?能否讓對事不明白的人瞭解多一點呢?”
他坦言,因為他在乎這個國家,像在乎自己的家園一樣,因此期待能為國家做更多事,也希望國家能變得更好。
一個人對國家沒有期待即是放棄希望,這無利于國家前進。以為國家就只能這樣了,等同失去繼續努力的動力,這是何等悲哀。
“當越來越多人認為:就是這樣了,要不然還能怎樣?這個國家就真的只能如這些人所想:還可以怎樣了(意即不能做什么)?”
他堅定認為,對于未來抱著期待和正面態度,尤其是對國家抱有希望,才能投身參與,國家像物件一樣:有問題了就要修理,壞了就要替代!
家庭給了凌國文期待,他把這種力量注入生活中,同時也移植在在對國家的情感上,這正是家國之間相通和互相支援的重要方式。
嚴母督導苦盡甘來
“沒有母親就沒有我!”凌國文的生命中,母親的地位至高無上。
雖然是單親家庭,但家中兄弟都循規蹈距,沒有人誤入歧途,凌國文母親嚴格的教育方式最為關鍵。
小時候,凌文不明白為何母親嚴格督導他們,從生活細節至教育環節,一絲不苟。
當他小時候被逼不斷重複背誦乘法表,心裡不禁嘀咕:為何別家的孩子可以這么輕鬆,我們卻要這么辛苦?
隨著年齡漸長,才明白母親的苦心孤詣,這使他深深感激和更加尊敬母親。
對他來說,母愛和想像中的父愛是最為珍貴的東西,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代替。眼看現代年輕人以為父母對孩子呵護備至是理所當然,並不珍惜父母的愛,他不禁搖頭嘆息。
政見異不損母子情
在家庭中,凌國文尊敬母親,在國家的政治選擇上,隨著他進入大學,懂得從更廣大的視角關注政治,與母親在政治選擇上出現了分歧。
他的母親一直以來熱心政黨工作,每逢大選就會參與拉票工作,家中也滿是某政黨的宣傳單張和旗幟。
從小學至中學,時任首相馬哈迪是他的偶像。1998年后發生多宗政治事件后,以及他在2000年進入大學,從生活和互聯網接觸許多資訊,大大衝擊他的思想和擴大視野。
他與母親在政治的角度不再相同,偶爾會和母親分享看法。最初,母親依然抱著堅定的“政治信仰”,但日換星移,近年國家政治發展改變了她許多想法,兩人之間也有更多共同話題。
以文論事不平則鳴
凌國文是本地著名時事部落客,寫下許多針貶時弊的文章,擁有大量讀者。
他成為部落客屬無心插柳,2005年Friendster社群網站暴紅,他也趕潮流註冊了一個戶口與朋友交流,以及寫一些散文小品文章。
部落格崛起后,他看到友人開部落格才加入成為部落客,但只是寫一些生活文章。
其實,早在大學時期,參與辯論隊已對他的思想帶來衝擊。由于辯論賽需要探討正反兩方角度,接觸不少社會課題,因此埋下他寫時事文章的種子。
“2004年左右,我開始在報章上投稿,當時未想過在網上寫文章,因為投稿有錢拿,呵呵。部落格流行后,就把它當成是渲洩對社會亂象不滿的管道之一。”
最初,他的部落格只是轉載自己在報上的文章,以及一些無法以原文格式出現在報章的作品,隨著他與越來越多人在部落格上交流,部落格瀏覽量每日平均數百至一兩千人次,激使他更用心經營部落格。
真正促使他撰寫時事課題的原因,則是來自308大選后,政客不斷強調網絡戰的重要,使他決定寫出對時事的想法,同時以此影響更多人。
時事文章偶會引起筆戰或罵戰,甚至有人到部落留言責難,這對凌國文都不是問題。
“我只把想法寫出來,不會有壓力,因為我不是政客。我相信寫的東西不對,人家罵我是我活該,糾正我的人反而要感謝他,讀者會判斷誰是無理取鬧者。”
政治需要有所選擇
部落格使凌國文以理性和不同角度看待事情,以及豐富視野,他期待國家和政治人物也能擁有部落格的共融態度和視角。
“但這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實現與否關鍵在于政治人物內心坦然程度,現在的政治領袖無法理智討論問題,不能對事不對人,因為內心不夠坦然。”
他指出,現今談論的政治兩線制只是雛型,還未經中央政權輪替考驗,只有實現兩線制后,政治人物和政黨才能坦然面對得失。
“政治上沒有天使,人性不可靠,因此需要兩個選擇,讓從政者知道他們隨時可以被替代,才可以壓制他們自己內心的惡魔。”
運動員 家國情懷… 謝玉超為國爭光選手典範(第2篇)
3/09/2011報導:潘有文
圖:岑家豪、受訪者提供、互聯網
謝玉超是協助大馬穫得首面東運會體操金牌,也是史無前例贏過國內外9面體操金牌的運動員,現年44歲的他,從只懂得體操到成為一位成功商人,他學會把挑戰和打擊當成動力,並且感謝這樣的機會讓他成長。
1985年,謝玉超在大馬教育文憑(SPM)考試后,全情投入體操運動,直至1991年拿下東運會體操金牌,也常挨父母責罵不工作,而他的生活開銷費用,皆是向家裡4個姐姐和3個哥哥賒借,承諾找到工作后還清。
他非常享受體操運動,樂意為它付出人生的黃金時光,“站上獎台感覺自己是英雄,地球皆為我而轉,沒有我就不能轉動。”
也許每個運動員都會在取得勝利時擁有這種非筆墨所能形容的光榮感,但踏下領獎台,一切又打回原形,需要為開門七件事和未來前路憂慮。
“拿下東運會體操金牌后,我覺得夠了。”當時,他決定退役,24歲已是體操運動員的臨界點,想要再上層樓並非易事。
回想當時對于體操的狂熱程度,謝玉超形容自己有熱情,但也有令人難以置信的單純。
難以抗拒體操
當時,大馬體操未有國家隊,大馬體操協會負責安排體操運動員參加賽事,而且由于經濟狀況不允許,往往需要運動員自費,即使是練體操單槓用的護掌套,也要自己想辦法籌錢購買。
“沒有錢就想盡辦法,我在老家雪蘭莪適耕莊打工,剝蝦殼取蝦仁,每公斤可得50仙,一個護掌需要30美金(當時相等于75令吉),必須花300個小時剝150斤的蝦殼,才能找到買護掌的錢。”
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對體操滿是熱誠的謝玉超,在退役前一兩年,還一直以為安排體操運動員比賽的大馬體操協會就是大馬政府,在運動員退役后會安排教練工作。
他知道一名體操運動員的體育壽命不長,但體操的魔力難以抗拒,也沒有考慮前途這回事,只想好好享受運動。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6年間為他在國內贏得9面金牌,包括6個體操單項、全能賽、團體賽和常年杯,但他從沒獲得任何一分錢的獎金。
“退役后,才知練了這么多年體操,什么都不是。24歲退役,只讀到中五,沒有文憑和專業沒有人會請,真是要知識沒知識,要文化沒文化。”他自我調侃當時的窘局。
改變自己命運
從體育場上退下來后,他沒有資金、知識、資源和人際關係,憑著不斷摸索,從經營首飾生意、當體操教練、出入口貿易,到成為中國體育總局人力資源中心在大馬唯一授權的中國體育教練代理,以及創建體育用品公司和幼兒體操中心,20年間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他在體育領域為國家爭光時,未能獲得國家的協助和獎勵,但他並沒有怨言,“我已經成功,因為國家讓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就需要感謝,我比很多人開心,因為做到很多想做的事情,也有好的家庭。”
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國家的不足不應成為個人停止奮鬥和向前的理由,成功與否不止與客觀環境有關,抱持何種心態面對未知和挑戰,才是贏得成就與掌聲的關鍵!
創傷打擊無阻佳績
熱誠力量大!只要能夠為自己和國家帶來榮耀,受傷之后依然能迅速站起來迎接挑戰。
謝玉超的體育生涯經歷一次“劇痛”,在體操比賽手腕骨頭折斷,卻能以極短的時間重新站起來,並且摘下獎牌。
體操單槓比賽使用的護掌,重複使用磨損后,其表皮會越磨越薄,最后會斷裂。一般體操運動員會丟棄快要破裂的護掌,但對當年的謝玉超等體操運動員來說,護掌不磨斷代表還可以使用!
1989年東運會之前5個月,謝玉超的護掌在一個比賽前一天斷裂,他唯有在比賽當天向友人借護掌使用。
比賽時,由于護掌不合穿,他在做一個單槓由下而上的動作時,因護掌轉動不靈而手腕折斷,當時他的手腕在下人已轉上,結果手腕兩根骨頭就像筷子般斷成兩截。
僅是聽他描述就能想像嚴重程度,但這個打擊並沒有擊倒謝玉超,經醫生進行手術置入鋼片駁接,第三天他就迫不及待的出院到體操房內看室友練習。
三個月后,他就參加國內比賽,五個月后在東運會上摘下體操跳馬銅牌,兩年后創下我國體操歷史,奪下我國首面東運會體操金牌。
勇敢的面對創傷和打擊,並且為自己創造更輝煌的成績,謝玉超的體育精神,可作為我國運動員的典範。
無理抨擊開拓商機
1994年,國家體育理事會決定引進中國體育教練,通過雙邊政府同意引進的教練,一半收入需付還中國政府。
例如,若是中國教練來馬每月可獲1000美金,中國政府即可抽取500美金。相比中國教練在當地每月僅有六七十美金的薪資,來馬當教練的收入屬于高薪,而且他們一樣可領在自己國內的薪金。
謝玉超退役后接觸不少當地教練,認為中國政府收取一半的佣金值得商榷,而且對他來說或是一個商機。
當時歐美各地體壇已有經理人方式,即中間人成為運動員和其他方面溝通或商業交易的橋梁,因此謝玉超相信可以將之運用在馬中兩地。
于是,他開始通過人脈關係接觸中國各省的教練,將他們引荐到本地,從中抽取15%的佣金,而且大多是等待來馬中國教練領取薪資后才付收費。
然而,這種方法卻引起本地奧運理事會和一些體總抗議,同時指收到體育教練投訴他收取佣金。
“做為教練人員,通過中國政府只獲得50%薪水,通過他只需給15%,這是因為之前沒有這樣規矩,有人去做了就錯了嗎?”
為了使這種中介方式“合法”,他與中國體育總局洽談,協助引進教練和解決在地問題。
他可說是因禍得福,十多年來只要是大馬政府欲引進中國教練,就需通過他這個管道,至于私人引進體育教練則由須引進單位自己處理。
雖然他一度對在這事件上攻擊他的人感到不解和忿怒,但他還是學會感激,“沒有人攻擊我引進中國教練,就無法推動我去和中國體育總局談合作。”
謝玉超的妻子李慧紅給他的評價是“以積極態度來看待不平衡”,這或是謝玉超能夠在體育產業取得成功的原因。
跌撞摸索找新出路
有些道路未曾走過,你不會知它會通向哪裡,只要不是走向泥沼的路,反而能增加見識。
從體操場上退下,謝玉超感到茫然,但天無絕人之路,他透過在中國雲南的朋友找到首飾貨源,把首飾裝在公事包帶回國內售賣。
那是他第一次經商,他努力走遍吉隆坡和新加坡的首飾店,推銷首飾產品。經過一年多的努力,從中獲得一些盈利,但卻發現原來這種做法並不妥當。
“當時沒知識,不知做生意要註冊,做了一年多,也長了知識,才知道這種做法是走私,不能夠做。我不是特意走私,並不知有報關和上稅,沒有人跟我說,學校也沒有教。”
于是,他在1993年決定當個體操教練,領著每月兩三百令吉的補貼,培養體操運動員,直至1998年為止。
在這段期間,他結識了中國籍妻子李慧紅,婚后兩人攜手合作,經營產品貿易,也代理李寧運動品牌,以及廣州順德的電器產品。
累積下來的營商經驗,為他創造有利條件,並把它融入體育產業,找到新的出路,創建了體育用品企業和幼兒體操學校。
自編教材培育幼苗
謝玉超是體操運動員,深知體操有利運動員打好基礎,如果從小開始學習體操,能增加運動員的優勢。
“幼兒體操對國家有很大的幫助,體操被稱為運動之母(Mother of The Sport),因為所有運動項目必須具備體操基本功。”
他表示,以我國羽壇一哥李宗偉為例,他參加比賽需要訓練的不止是羽球技術,還需要練習彈跳、體力氣魄、柔軟度、判斷力、耐力等,通過練習體操皆可達到這些效果。
沒有根基,任何事物都難以長久立足,強行訓練也只是拔苗助長。因此他特別編制一套幼兒體操教材,希望從國內的幼兒園開始,讓孩童先掌握正規和正確體操,為國家體育奠基。
“如果你問幼兒院院長:幼兒的體育重要嗎?他會回答:重要,但沒有時間練習。為何上英文或其他課有時間,卻忽略體育課?這是因為沒有幼兒體育教材。”
在現階段,謝玉超先編制3至6歲幼兒的體操教材,然后才會再針對小學生擬定另一套教材。
找到對的管道和做法,凡事才能事半功倍,體育運動也是如此。謝玉超希望教育界可以重視這個方向,用正規方法教體操。
體育項目各有自己的技術重點,但只要掌握體操得法,就像是打通體育運動任督二脈,學起其他體育項目更能得心應手。
前馬共 家國情懷… 梁廣河不分種族建國考驗(第三篇)
14/09/2011報導:楊潔思
圖:李志強、受訪者提供
當初上山,雖說是被逼上梁山,但也是為了一個理想,想創建理想的國度。20年后下山,物是人非,一切從頭。
歲月悠悠,一轉眼,回鄉又近20年,當年的理想加上現實考量,再經發酵轉化,成為“要求一個公平、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
前馬共梁廣河的家國情懷,或許比許多人還要迂迴曲折一些,卻也更激情一些……
雖然青春不再,雖然頭上早已長出華髮,梁廣河感性地說,與昔日戰友過去多年的情誼與理想,未曾放棄。
當然,現今理想並不是建一個共產主義國度,而是要求一個公平、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
“馬來西亞是個很好的地方,沒有天災人禍,位于東南亞交通扼口,是個文明匯集的地方,擁有多元種族,物產豐富、風調雨順。”他說,在這樣有利的條件下,“馬來西亞應發揚多元文化,而非單元主義。
“吸取各文明精華,發揮各族多元特長,才能走上正道。不要把民族問題歸納進來,那是個人歸宿感的問題。”
他認為,一個馬來西亞的概念不錯,但副揆將它發展成:“一個馬來西亞,馬來人優先”,難免在其他民族心中留下疑惑。
大馬有優勢
旅遊部打出“馬來西亞──亞洲魅力所在”(Malaysia Truly Asia)口號,他說,馬來西亞的確有這個優勢,若是我國不要搞內部糾紛,能對外開放、採取開明與包容的態度,將可突出優點。
“馬來西亞不要搞內部糾紛,現在全世界經濟已朝向全球化發展,本區域也朝向發展成一個區域的共同體,搞內部糾紛並不合時宜。”他遺憾,由于一些政客不負責任的舉動與言談舉止,情況沒有朝向應該的方向發展,反而加劇了各民族間的分歧。
沙砂兩州曾不止一次反映,國家成立,它們好像沒分,直至上一屆大選后,國家終于定下916為馬來西亞日,納為公假。
“過去我們擺脫不了英國人的影子,現在英國人走了,馬來民族也控制了國家經濟命脈,控制了國營企業,如果能發展各民族的優點,結果將會更好。”
如何拼棄種族觀念,不分彼此地共同建設國家,是考驗我國人民智慧與包容心的一大課題。
姐弟相見恍如隔世
五十年代,梁家在麻坡可是非常特出,他們一家有8個兄弟姐妹,就有四個在內安法令下被捉,再加上堂哥堂姐2人,合共6人。
“麻坡有15個人被捉,我們家族就占了六個。”他搖頭笑說,家中剩下的是年齡尚小的弟妹,因為年紀小還不懂事,而沒涉及。
而他那當學運領袖的哥哥,則相當倒霉,在每次逮捕行動中都被捕。
梁廣河上山,是在我國獨立多年之后,那是1970年,當時,前馬共與政府軍的戰鬥已轉向政治戰,直接對壘的情況已減少。
談起那段歷史,常帶笑容的臉上有一絲陰霾,原來,他是被迫上梁山的。
1960年至1967年,他都在經營家族的玻璃業生意,生意做得還不錯。
眼看事業有起色之際,1967年,其姐夫派發勞工黨的傳單,號召人們反對美國副總統來訪,而被警察捉。
他聞訊前往事發地點,不料姐夫的同伴襲警要救人,失敗轉身而逃,與他擦身而過,警方認錯人,要捕捉他,他當時雖成功逃脫,但從此過著逃亡生涯。
過后3年,他輾轉逃到新山與檳城,最終在1969年513事件后,成為該事件后首批上山的人。
他想上山的念頭,只有哥哥知道,上山的事,母親是一直都被蒙在鼓裡。
20年沒寫家書
由于要避開當局耳目,他的行程無法及早安排,全靠被稱為“交通”的中間人聯繫,幾時方便就幾時走,通常都走得很匆忙。
幾年后,在中間人的接應下,一位弟弟也跟隨他的腳步上山,唯后來卻不幸犧牲。
在山上整整20年的歲月,他都沒給家人寫過一封家書,以免牽連家人。1989年簽署和解條約后,他通過公開信聯繫家人,用暗示的方法,報自己平安,現在在哪裡,並提及弟弟如何犧牲。
早年也是熱血青年的大姐,見到信,馬上隻身北上泰國勿洞,通過聯絡所找他。
兩人見面,恍如隔世,但彼此卻是一眼即認出對方,激動、喜悅、興奮,五味雜陳的感覺,盡在不言中。
回歸老家物是人非
一個人离家在外,雖是為了崇高的理想,但住在荒山野嶺多年,想家難免吧?
“想,怎會不想?不能忘的是媽媽。”梁廣河幾乎脫口而出。
思鄉情濃的時候,可會不自覺流下眼淚?
“我沒有哭,想家、戰友死亡,我都沒有流眼淚。”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催。
梁廣河上山19年,下山后在泰國居住,等申請到批準回馬來西亞又是三年后的事。
哥哥在他回家前的一個月離世,母親則在更早一個月撒手人寰,哥哥還曾上泰國數次與他見面,母親因年紀大,家人不讓她舟車勞頓,沒有安排她隨行,而錯過了相見機會。
這個國家還有希望
前馬共回國后,組織21世紀聯誼會。“我們回到來時都是老人,但我們強調大家一定要學電腦,以后通訊都通過互聯網。某個家人車禍或經濟有困難,大家很快就知道。”
21世紀聯誼會出了多本書。他說,歷史是延續的,不可切斷。“這段過去的經歷與故事,我們盡量設法保存,將過去這段歷史,留給后代評說。”
他坦承,當時上山,有過去的背景因素,可說是在走投無路下才斷然上山,換作現在他不會主張上山,現代社會可以通過其他管道爭取,已不需要上山。
“現代人的意識比較不同,年輕人會通過互聯網查詢事實,許多事件已難掩蓋。現在有很多有利條件,可通過各種方法來解決問題,是不用上山的。”隨著通訊工具的發達,他認為這個國家還有希望。
與他人有天淵之別的過去,對梁廣河的人生有怎樣的影響?
“經過這段歷史,很多事情來龍去脈都會很清楚,有心人扭曲某事件,也能很快就覺察到。”換言之,是眼更明、心更精、頭腦更清晰了。
開放包容才能發展
梁廣河指出,未來亞洲會形成一個區域發展,就像歐洲的歐盟一樣。其中,中國將能提供更大的機會,隱憂是中國會膨脹起來,希望這樣的情況不會發生,大家能共同發展。
“唯目前應做的是把大馬向前推進一步,少一點貪污濫權,多一點包容。”
“開放和包容很重要。”他建議年輕一輩,致力讓國家達致多元種族團結,大家異中求同,互相包容以發揮各自的優點。
梁廣河說,膚色問題在前馬共中並不存在。華族、巫族、原住民等,大家都親如兄弟姐妹,彼此間互相尊重,大家地位平等。
即使到了今天,每年一度在勿洞的農曆新年大集會,各族同胞也一樣不分彼此,大家開心地齊聚一堂。
“要堅持多元,多元多彩,世界才漂亮”,若整世界都是單一種族單一語言單一文化,這世界也未免太單調了。
他勸勉年輕人要傳承整個歷史,理解前人怎樣走,我們不一定要跟著前人的腳步,但要知道歷史,進而朝向正義、公平及進步的方向邁進。
山林生涯艱苦日子
上山打遊擊,日子相當辛苦,山上生存條件艱難,梁廣河回憶說,有時糧食供應不上,就要餓肚子。“在山上,我們從大象到老鼠,什么都吃。”
他扳著手指數:大象、老虎、水牛、鹿、犀牛、野狗……
部隊裡有深諳山林野外求存手法的原住民,抓野獸還頗有心得。例如設陷阱捉老鼠,一次可逮到百多兩百隻老鼠,老鼠捉完了,下次就去捉田雞。
森林裡的老鼠其實不,它們主要吃水果。然而,老鼠畢竟是老鼠,森林裡的老鼠也難免有老鼠味。就像野狗依然有狗味一樣。
他說,最沒有腥羶味的肉是大象肉,由于其體積龐大,肉量極多,需要七八個人專司割肉,另有一組人專司磨刀,專人起火燒煮象肉,雖然陣仗很大,但往往需要費時超過一天的時間才能把一頭大象清理干淨。
他進山已屬于后期,早期進山的前輩已屆四五十歲了,這些前輩雖然體力與健康不如前,但勝在經驗豐富。
多年的山林戰鬥生涯,前馬共發展出成熟的戰策方案、儲糧、毀滅痕跡的方法等。
舉例,通過樹脂、塑布貼著包裹,白鐵內的白米可放上十多二十年,不被蛀蟲破壞。
而住過的營房及走過的路,則以“打掃”與“掃路”,將用過走過的痕跡去掉。
馬金泉我用才華來愛國!(第 4 篇)
5/09/2011報導:許雅玲
圖:劉金富、受訪者提供
馬金泉為國奉獻的努力,讓他罕有地成為國家演出核心的華人藝術工作者。
這位國外名聲比國內大的編舞專家,即便離開國家演出核心,但他還是希望,將個人辛勞而得的國際榮耀,全部歸于國家……
1998年,當馬金泉決定放棄紐約的工作機會,返馬開展專業舞蹈事業后,他和朋友就預見:前路辛苦。畢竟大馬多元文化榮景背后,華人藝文工作者很難獲得政府資助,只能100%靠自己!
“雖然,預見了未來事業的死穴,但是,既然決定返馬開始新的人生階段,就只能向前看,全心思考如何去設立專業舞團。”他笑著說:“當時,家裡一窮二白。不過,我想,大馬華人先輩,哪一個不是白手興家?從零開始,我也沒有輸蝕,只要不怕辛苦,勇往直前去做就行了。”
由于大馬華人沒有專業舞者的概念。舞者不曉得怎樣上課、跳舞,甚至作息。他用5年時間閉門造車,訓練舞者,同時開發市場。由于訓練多過演出,舞團的財務狀況未能達致理想。
“2003年,我和伙伴葉忠文總算成立了大馬第一個專業華人舞團--共享空間(從下簡稱共享)。之前,舞團好比慘淡的黑白照片,后來才慢慢上色,開出多多鮮花。”
不斷求新求變
2005年左右,文化與藝術部門的負責人,看到共享的表現,邀請共享演出。甚至,當時的最高負責人,對于千篇一律以馬來舞、華族舞、印度舞輪流出場,最后來個民族大總匯的編舞方式,大發雷霆。決心變革的負責人,開始把編舞重任交給海歸的馬金泉。
7年在國際舞團的訓練,讓馬金泉不斷求新求變。創新的編舞方式,頻頻獲得部長和總監的嘉許。也因此,他和共享在國家級別演出,角色越來越吃重。
“2008年,我很榮幸被納入國家演出核心:先后擔任吉隆坡藝術節、世界寰宇和平演出、國家國慶日的總編舞,還擔任以國父為主題的大型歌舞劇總編舞。”
回流大馬后,不斷有人對馬金泉說:你有才華要奉獻給國家,會有很多阻擾。最初,他樂觀認為,人民為國家出力,這應該不難啊。為了避免樹大招風,他低調把總編舞工作做好。
他為國家出力的好景,只從2008年持續到2009年前半年。雖然,上有變革的政策,不過,下有不變的對策。馬金泉的創新概念,儘管受到部長們嘉許,但來到下層就受製肘:“沒有舞者提供給你”,“沒有空檔讓你排練”……
甚至,總監撥電問他:你為什么多次不出席會議?馬金泉才驚訝回答:沒人通知我啊!最令他洩氣的是,遇到自我保護主義強烈的編舞者……
將榮譽歸國家
2009年下半年,他開始淡化和國家的合作,因為不願意讓不好的感覺消磨他的幹勁。雖然離開核心,但他還是忍不住關心:部長不是不要重複大總匯的表演模式嗎?當然,他的關切換來沒好氣的回答:需要變化嗎?部長說過的話,他馬上就忘記,不必麻煩。
今天,即使到過21國家演出和交流,他還是覺得,“大馬很好!大馬華人專業舞團和歐美不是一個等級,也沒有雲門舞集的37年歷史。甚至,我敢說,華人舞者在大馬的奮鬥最辛苦!但我們有一樣東西最好,就是辛勞汗水讓內心更踏實。”
“今天,即使有好機會,我也不會走出大馬,我和舞團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讓大馬在國際舞台發光發熱。雖然政府沒有大力擁抱我們,但我們衷心希望大馬更好,並且很高興可以將辛勞而得的國際榮譽歸于國家。”
因為母親回流大馬
馬金泉經常被問:外國發展機會這么好,為什么還要回流大馬,從零開始?
通常,他會笑著回答:“我來自單親家庭,媽媽含辛茹苦帶大我們5兄弟姐妹。現在,她老了,我應該回國盡孝。我不想發生子欲養而親不在的遺憾。”
寬柔獨中畢業后,馬金泉離開居住了十多年的家園,北上吉隆坡追求舞蹈的夢想。本身的天賦加上努力,讓他優越地考取芭蕾舞高級文憑。期間,一次舞蹈演出中,讓香港院長主動提供他海外獎學金前往香港演藝學院深造。
1992年至1994年,他第一次離開大馬,到香港學習舞蹈專科。4年的課程,因為他符合跳級的評鑑水平,得以在3年內修完學分。1993年,在 一場舞蹈比賽,擔任評審的台灣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特地邀請他到雲門擔當舞者。但他還有一年學分要修,林懷民就先給他合約,等他一年后加入雲門工作。
3年在雲門,馬金泉的心態很簡單:努力學習當個專業舞者。隨后,他獲得到美國擔任舞者的兩年合約。“在紐約,我有好機會留在全球人才薈萃的藝術殿堂工作,但我還是選擇回流大馬,因為媽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根繩子,把我和家園和祖國拴在一起。”
當然,他知道,沒有國家的資助,華人舞者要100%靠專業力量來突圍,前景會走得很辛苦。
外國禮遇本地輕忽
受邀參與國際大會,馬金泉經常被問:你在國家有被重視嗎?他只好老實地苦笑回答:你們重視我,多過國家重視我。最令他覺得好笑的是:新加坡教育局邀請出任評審,獲得上賓的對待,但為國家擔任評審,連車馬費也沒有。
說起來,馬金泉得到的重要獎項,多數來自外國,至于本國政府頒發的獎項,一個都沒有。最近,他接獲通知獲選“世界華人創業楷模”,10月在北京舉行頒獎儀式。
“我問主辦單位,為什么提名我為世界華人楷模?對方回答,因為海外多個國家,都知道你的表現。呵呵,我在外國的知名度,確實比在國內高。”外國的重視,難免讓他產生感慨:已故歌唱家陳容,可是得了國際7個大獎。但在本國,有多少人知道他?
今年4月,在菲律賓舉行的國際藝術節上,馬金泉以大馬舞蹈老師身分,為600名海內外人士講課,獲得巨大迴響。菲國文化部長因此高興表示:希望明年可以邀請你再來藝術節。
對照他在國際間和國家間的待遇,可以理解他滿腔為國出力的熱情,是如何被一句“不滿意,回去中國”所刺痛。“這句話讓我有‘無根’的痛:我們不是國家的一分子嗎?”
最近,政府大力呼籲人才回流,讓馬金泉不禁要問:早期回流的人才,不是已在國內嗎?為什么政府不加以重視?
希望為林連玉平反
回流大馬13年,馬金泉領略到:一個藝術工作者不應該局限在舞台燈光下,他有應盡的社會責任。
“今年,我剛完成9場《春雷動地》演出。這是一部敘述大馬歷史的史詩歌舞劇,得到華社巨大迴響。接下來,我將參與12月17日公映的《林連玉傳》,擔任總編舞。目前,劇本出來了,音樂正在完成,也開始面試演員,準備開排。”
“大馬這個國家太複雜,複雜到要犧牲幾代人。我希望已故林連玉的奮鬥和貢獻獲得認可,名節得到平反。那么,先生背后的一切,包括母語文化教育地位的問題,也一併獲得解決。”
與此同時,因為想盡社會責任,他因而有機會結合藝文界各種源流和領域專才,共同打造具有專業藝術水平的大型作品。同時,從對方身上學習,加強自己的能力。
916以藝術表現愛國
“東馬朋友告訴我,西馬慶祝831國慶日時,東馬人會難過,因為他們沒有參與感。”
即便沒有親歷獨立日現場,513事件中,也只是被媽媽抱著躲進森林的初生嬰兒;不過,他對831國慶日和916馬來西亞日,還是有這番強調:“應該把916跟831做好區分。916是大馬成立的日子,東馬和西馬人民都會有萬眾一心的參與感。”
即便如此,他強調,“831也不用被放到次要位置,因為這是半島脫離英殖民的重要日子。兩個國家節日,只要做好區分即可:831是紀念日,916是慶祝日。”
他繼續說:“雖然國家沒有熱烈擁抱華人舞者,但我對國家的情分不會淡化。不過,今年的國慶月,就連國慶日正日那天,感覺比往年寂靜,倒數慶祝的人,明顯減少。”
今年的916馬來西亞日,全國文藝界精英,包括共享,將在茨廠街參與“保衛茨廠街”演出。“上午9點,共享會在關帝廟,演出一場結合了“大馬薪傳”及“問纖”章節精華的舞蹈。
周國全:家搬了,心要住哪?(完結篇)
16/09/2011報道:許雅玲
圖:本報資料中心
30年前,草根工頭周國全的父親,為了孩子的幸福生活,忍心讓5兄弟搬離家園,各散東西。30年后,他遭遇和父親同樣的難題:是否該為了孩子的幸福生活,勸請他們搬離安居樂業30年的關丹?
對于家和國,周國全的感慨是:有國才有家,有家才有國。“家”是物質東西,要搬很容易。可是,家搬了,心要住哪?30年對家園的記憶和感情,可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
周國全述說:“父親是來自中國廣州的移民。抵步霹靂州后,先從事採礦工作,后來轉為泥水工匠。一家人胼手胝足存夠錢,就在萬里望安置家園。”
豈料,日本公司就在距離周家不到一公里處的紅坭山,建立亞洲稀土廠。稀土廠的到來,粉碎了周氏一家十口(周國全和父母、四名兄弟,還有妻子和兩名兒子)的幸福家園夢想。
“1970年代尾,雖然遭遇村民激烈反對,政府還是批准稀土廠運行。為了一家十口的健康著想,父親無奈地告訴我們五個兄弟:我老了,不想離開家園,你們離開家鄉,搬到一個更安全的地方生活。”
不想再搬家
父母被逼和孩子分離,大兒子留在怡保,二兒子和小兒子跑去吉隆坡生活;三兒子離開最遠,在新加坡當工程師。至于周國全,因為曾經到關丹工作,喜歡當地安居樂業的生活,于是就帶著妻子和兒子定居關丹。
周國全和妻子沒有想到,30年后,他們還是擺脫不了稀土廠的夢魘──關丹格賓面積相等于140個足球場的稀土提煉廠LYNAS,最早將于今年10月或明年1月投入運作。
“怎么辦?我應該像父親那樣,要求孩子離開家園,搬到更安全的地方生活嗎?可是,兩個兒子也各自擁有自己的家庭,何況,倉促結束生意,肯定血本無歸。我老了,不想搬第二次家,也沒有另一個30年去重建家園。 ”
搬離萬里望后,周國全還是有回去老家探望父親,親眼目睹稀土廠對居民的毒害。他還記得,老家有人牧牛,牛只吃了稀土廠附近的草,結果都死了。
“如果我們還住在那邊,我不敢想像情況會有多糟糕。我真的不明白,政府為何不顧民意,執意引進澳洲稀土廠?難道要改朝換代,才能阻止對人民健康的威脅嗎?”
為健康逃離家園
“紅坭山居民抗爭逾10年,亞洲稀土廠終于在1994年關閉。實際上,人民要求關閉稀土廠的官司已輸了,只不過,日本公司良心過意不去,才主動關閉稀土廠。今天,我們反對LYNAS稀土廠,不是想要獲得政府的賠償,而是希望政府考量人民健康,收回讓稀土廠運作的成命。”
周國全明白,有國才有家,可是,政府是否明白:有家才有國。人民為了健康逃離關丹,關丹將變成死城,稀土廠提供更多的工作機會,再也沒有意義。
“你問我,對國慶月的家國感受?坦白說,一想到政府莫名其妙引進稀土廠這顆炸彈,人民未來可能面對輻射和環境毒害,不只我,就連商家都沒有心情挂上國旗慶祝。”
勿讓關丹變死城
5個月前,周國全聲淚俱下呼籲:請收回讓LYNAS稀土廠運作的成命,不要讓關丹變成死城!
“現在,我和妻子居住在亞也布爹花園(Taman Air Putih),這裡距離LYNAS稀土廠有20公里距離,屬于安全範疇。LYNAS稀土廠投入運作,提煉稀土和埋藏輻射性廢料過程中,假如引發輻射外泄和 生態環境危機,首先衝擊的應是2公里半範圍內的2萬名馬來同胞。”
當年,稀土廠進駐紅坭山后,周國全目睹當地不斷出現孕婦誕下畸形孩子、小孩罹患心臟有孔症、村民罹患癌症或白血病,以及老人血管阻塞的案例。稀土廠輻射對村民造成的健康傷害,讓他懼怕難過。
也因此,今天,對于LYNAS稀土廠可能招致的健康傷害,周國全無法置身度外,不去理會LYNAS稀土廠臨近村民的健康和安全。
“官員們口口聲聲說稀土廠安全,可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發生輻射外泄。稀土提煉后的輻射廢料釷(thorium),100萬年都不會消失。100萬年,多少代人要承受?政府值得為了眼前利益,犧牲后代人的健康幸福嗎?”
搬不搬兒女自主
“不久前,我和孩子們進行了一場家庭會議,我們達致一個共識:假如5年內,LYNAS稀土廠問題惡化,我們將毫不猶疑搬遷到檳城。選擇檳城是因為女兒在當地念博士,可能會留在檳城發展。”周國全透露。
今年年初,LYNAS稀土廠問題揚開后,他就跟兩位兒子說:“你們在這裡建立了自己的家園,假如你們覺得稀土廠沒有影響你們的生活,那么,你們可以選擇留下。假如你們想要搬離關丹,那就搬離吧。”
“30年前,兩位兒子還小,女兒也未出生。兩位兒子只能跟隨我搬遷到關丹。現在,他們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就變成三個家庭要不要搬遷的問題了。加上,他們在這裡的發展不錯,我不希望他們搬到他處后,因為生活不如意而心生埋怨。”
並非所有關丹居民都像周國全一樣,有個5年計劃。一些居住在高危範圍的老居民,在官員派送“糖果”后,就會覺得:華人真怕死,意外沒有發生,何必杞人憂天?
“華人不是貪生怕死。畢竟,《紐約時報》曾報導,Lynas稀土廠面對儲存槽、運送鋼管和地基等等工程紕漏。其中的工程技術問題有:70個巨型儲 存槽的外壁潮濕、出現裂縫和氣泡洞、鋼管不符合標準、地基未有防水層等。揭露這些內容的,皆來自Lynas內部檔案和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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