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22日 星期六

呼吁無障礙

肢體無礙環境才是障礙(第1篇)

26 May 2013


報導:涂素燕 
攝影:張智玟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這個社會對殘疾朋友來說,到處是牆。  殘疾朋友從成長過程到踏入社會,上學、工作、旅游休閒,都面對一道又一道的牆。
 肢體或生理障礙,不是殘疾人士參與社會的障礙,環境的障礙才是變相隔絕他們參與社會的癥結……
第13屆大選之前,各政黨均許下各種美麗承諾,卻有殘疾團體控訴,這個國家勾勒的美麗圖像里面沒有他們。
 其中“殘障人士崛起組織”控訴,政治人物不重視殘疾人士課題,沒有照顧殘疾人士的福利。
 在我國,長久以來,殘疾人士面對的問題,不只是肢體的限制,而是“殘疾”的環境。
 作為社會的一分子,殘疾人士因為公共設施的障礙和社會觀念缺陷,長期被社會變相隔離。
 Say IT網絡公司創辦人黃世凌,是一位肌肉萎縮症患者,需要依靠電動輪椅活動。
 他說:“我到台灣旅遊時,到處可以看到殘疾人士出遊活動,但是本地的殘疾人士通常很少外出,不是因為台灣殘疾人士特別多,而是他們的公共設備對殘疾人士比較友善。”
 我國早在1993年,就修訂法案規定國內所有建築物,包括新建的建築物和已經建峻的建築物,都必須建設殘疾人適用的設施。
 可是我們留意身邊的建築物,是否所有建築物都達到標準?
 先說公共建築物就好,很多學校、學院這些教育場所,就沒有提供殘疾人士設施,導致許多殘疾小朋友因而失去接受完整教育的機會。
成為社會弱勢族群
 美門就業與福利主任潘銀珠表示,許多肢體殘障的孩子,因為學校沒有殘疾人設施,往往上完小學,中學就輟學。
 “很多殘疾人士小學時是家長抱他們上學,隨著年紀增長體重增加,家長抱不動了,只好讓他們輟學。”
 一些學校因為不想麻煩,甚至拒絕錄取殘疾學生,剝奪他們上學的權利。
 “我是后天殘障,但我的副校長和老師很好,他們勸我繼續上學,把課室安排樓下,並借出教員廁所給我用,我才能繼續上學。”
 可是她上學院時,面對很多環境障礙,向校方爭取改善,卻沒有得到回應,需要靠自己克服重重環境問題。
 例如學院沒有適合輪椅使用者使用的廁所,所以在學院時她都盡量不喝水,儘管如此,還是經常要忍尿。
 教育機會的限制和環境的障礙,直接影響殘疾人士日后的就業及社交活動,使他們成為社會弱勢的一群。
 這種問題一環扣一環,給殘疾人士跟社會之間築起一道又一道的高牆。
無法享平等就業機會
 我國大部分殘疾人士,都無法跟非殘疾人士一樣享有平等就業機會。
 潘銀珠說,一些殘疾人士因為生理或心理障礙程度嚴重,不適合工作。許多殘疾人士也因為個別生理或心理障礙程度,能夠從事的行業有限。
 最大問題就是前文提到的教育機會,我們的社會有許多殘疾人士,因為教育程度低,沒有特別技能,很難找到工作,她指出,這類殘疾人士需要先接受培訓才能投入職場。
 但是,他們就算成功找到工作,也只能從事一些工資較低的行業,一個月900令吉、1000令吉薪水,在一些高消費的地區,可能不足以負擔房子租金、交通費、膳食費等基本開銷,很難生存。
 更殘酷的是,殘疾人士就算跟非殘疾人士有同等資格,尋找工作時也不能跟非殘疾人士一樣得到同等對待。
 黃世凌有位殘疾朋友,學院畢業以后找工作,在電話里跟對方暢談甚歡,但一提到自己是殘疾人士,對方就沒有下文。
 “一些企業就算願意聘請殘疾人士工作,也會開出很多條件,比如只是聘請障礙程度比較低的殘疾人士。”
工作環境充滿障礙
 世凌發現,許多殘疾人士本身就算有高學歷,但是在面試工作時,也不敢像非殘疾人士那樣跟雇主談薪資福利。
 “許多雇主在雇用殘疾人士時,有一種心態,我給你一份工作已經不錯了,而不是看這位員工的能力,平等對待他。”
 還有一些情況,一些殘疾人士即使可以勝任一些工作,但工作環境充滿障礙,也會讓他們無法上班。
 有位中風后癱軟的經理,雖然有能力繼續工作,但是因為辦公室在二樓,所以無法上班。
 類似情形,是人的障礙,還是環境的障礙?所以有人指殘障的“障”,指的非殘疾人士本身的“障礙”,而是外在環境不利條件構成的“障礙”。
 潘銀珠說,儘管政府提供聘請殘障人士的私人企業稅收優惠,不過,目前只有一些知名連鎖企業、著名酒店,長期招聘殘障人士工作,一般企業很少招聘殘障人士。
 “許多殘障人士就業以后,在工作崗位上也會面對很多問題,比如人際關系、同事之間的配合等問題,很難持久做一份工作。”
美門培訓及提供就業機會
 美門殘障關懷基金會,從1990年代中期,就成立職訓中心,提供殘疾同胞職業培訓,及協助他們投入社會。
 除了內部提供就業機會,及成立教育中心、藝術中心、關懷中心等,以各種方式協助殘疾人士參與社會,自2005年以來,它也充當雇主和殘疾人士之間的橋樑,提供殘疾人士和企業就業配對、在職支援及輔導等服務。
 雇主跟求職的殘疾人士,只要分別向美門登記職位空缺及求職需求,美門就會根據雇主的要求,以及求職殘疾人士的需求,為雙方配對。
 潘銀珠表示,殘疾人士靠自己找工作非常困難,通過這樣的配對成功率比較高。
 “我本身也是殘疾人士,比較能夠理解殘疾人士對工作環境的需求。”
 去年2月起,美門聯合日本國際協力機構(JICA)、拉曼學院和Say IT網絡公司,推出www.okujobs.com.my網站,方便尋找工作的殘疾人士和有意聘請殘疾同胞的公司,登記本身資料。
殘疾人士依組別分類
 我國根據殘疾人士生理功能障礙,把他們區分為數個組別,分別為:聽覺障礙人士、語言功能障礙人士、視覺功能障礙人士、肢體殘障人士、學習功能殘障人士、精神障礙人士及多重障礙人士。
 根據潘銀珠的觀察,目前最難找到工作的殘疾人士,包括全盲的視障者、自閉症患者、學習功能障礙者及有精神疾病的人。
 “其中自閉症患者、學習功能障礙者,很難跟別人溝通,雇主也很難理解他們。”
 精神疾病患者普遍上面對社會異樣眼光,很多雇主對精神疾病不理解,多數不願意聘請精神疾病患者工作。
 還有許多殘疾人士是后天殘障,除了必須克服生理障礙,往往也面對很大心理障礙,“如果年紀又大了,找工作會更難。”
 通過美門尋找工作的,還包括一些中風人士,“他們當中有些是經理、專業人士等高等知識分子,但是中風后因為心理障礙,不容易繼續出來工作。”
環境限制殘疾者就業
 企業有意聘請殘疾人士工作,向美門或到www.okujobs.com.my網站登記后,美門的代表或“就業輔導員”會到該企業實地考察,確認公司地點環境是否適合殘疾人士就業。
 潘銀珠表示:“許多登記聘請殘疾人士的公司,環境其實並不適合殘疾人士上班。”
 比如一些公司是雙層建築物,卻沒有電梯,輪椅使用者就不可能在這些公司上班。
 一些地點偏遠的公司,附近要是沒有公共交通,視障者或沒有交通工具的輪椅使用者,也不方便上下班。
 她說:“只要辦公室位于底層,沒有梯級,就算高樓建築但有電梯,以及只要有空間較大的廁所,就能符合輪椅使用者的需求。”
 如果公司硬體設施可以配合殘疾人士的需求,美門會引荐求職的殘障人士跟雇主面試。
 殘疾人士受聘以后,“就業輔導員”會為他們及雇主提供在職支援,“包括幫助殘疾人士勝任他們的工作、調解他們跟雇主跟同事之間的問題。”
就業輔導員任重道遠
 在日本、美國,為殘疾人士指派“就業輔導員”(Job Coach),為殘疾人士和雇主提供支援的制度行之有年。
 這種制度已經發展出一套完善的系統和指南,成功為殘疾人士和雇主調解許多工作及人事問題。
 近年,我國福利部與日本國際協力機構攜手推行這項計劃,從政府部門、非政府組織中挑出代表,派送到日本接受訓練,成為“就業輔導員”。
 潘銀珠本身就是一位合格的“職業輔導員”,曾經到日本接受訓練。
 她的職責,除了協助殘疾人士尋找工作,還會繼續跟進他們的就業狀況,並針對他們或雇主面對的問題,給予全面支援。
 還沒有接受“職業輔導員”培訓之前,她只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去調解殘疾人士和雇主之間的問題,但往往遇到很多棘手問題,無計可施。
 她指出,這項計劃推行后,確實幫到許多殘疾者成功就業,最重要的是,成功協助殘疾人士和雇主解決許多問題,讓殘疾人士可以持續留在同一工作崗位。




執教鞭視障不是負擔(第2篇)


報導:涂素燕 
攝影:練國偉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除了充滿障礙的空間,把殘疾朋友跟社會隔離,一般人和殘疾人士之間築起的心牆,也是殘疾朋友無法參與社會的障礙。  中學教師楊國順是位視障者,他覺得很多時候,企業不聘請殘疾人士工作,是因為不了解殘疾人士的狀況和能力,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跟殘疾人士相處……
殘疾人士的世界跟一般人的世界一樣,當中有熱愛學習、有創意、運動細胞好、社交型的人,也有內向、不喜歡學術理論、討厭運動的人。
 如果讓殘疾人士跟一般人站在同一起跑點,享有平等接受教育及就業的機會,他們一樣可以發揮自己的所長。
 楊國順是位失明人士,從蘇丹依德利斯師範大學畢業后,就在吉隆坡一所中學執教鞭。
 在他執教的學校,只有他一位失明人士,“我們學校的校長,副校長都明白我的能力,同事也樂意協助我,校長和副校長經常鼓勵我,學校需要我的存在。”
 可是他另一位視障朋友,在其他學校執教,該校的校長卻視他為一種負擔。
和學生一起合作教學
 “失明人士尤其像我是全盲的,教書肯定有一定的挑戰性。”但以他本身的經驗,學生基本都滿意他的表現,不會覺得老師是視障者對教學有何影響。
 倒是他自己,必須克服許多工作上的不便,我國的學生目前還是手寫作業,他無法通過語音電腦批改作業,需要通過義工為他念出作業內容以便批改。
 每個星期有一天到兩天,他會帶著作業到十五碑盲人協會,跟義工一起批改作業。“如果是選擇題,我通常會請高年級的同學幫忙批改。”
 我國學校還未實行電腦教學或投影機教學,他目前用點字教材教書。
 “如果是一些圖表、地圖,我一般會找班上一些同學幫忙畫,跟學生一起合作教學。”
互相輔助組成社會
 許多殘疾人士的生活跟一般人沒有兩樣,以視障者來說,他們多數可以照顧自己的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進出自如。
 但是因為視覺的限制,他們也會有需要他人協助的地方,楊國順說:“失明人士不管多么自立,都有需要人家協助的時候。”
 他說,平時在學校會議填寫一些表格,就需要同事代寫,有時學生的作業簿混在一起,也需要其他同事幫他整理好。
 “午餐時在食堂拿飯菜,如果亂撈很不衛生,所以每次就看有哪位同事在場,請他們幫忙。”
 還有等候巴士的時候,視障者無法知道巴士的號碼,需要旁人告訴他們;巴士到站時他們無法知道,通常都會問身邊的人或巴士司機。
 “好像去到南湖鎮巴士站,雖然建築物里有導盲線可以引導我們到櫃台前,但是我們不知道哪一個是自己要去的櫃台,一定要問人。”
 這種情況就像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去到陌生的地方迷路,需要人家幫助一樣,周圍的人只要抱著平常心給予他們協助就好。
 他覺得我們的社會還算有人情味,多數時候都有人願意對殘疾人士伸出援手。
 出生時就沒有手腳,以自身成長經歷寫成《五體不滿足》而成為家喻戶曉的日本作者乙武洋匡曾說,這個社會里每個人都是一片拼圖,很多拼圖才能構成一個社會。
 每片拼圖都有凸出來和凹進去的地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凹進去的部分,可以藉別人凸出來部分幫助達成。
 一般人也有擅長的事和不擅長的事,做得到的事和做不到的事,大家都是互相輔助,組成一個社會。
鮮少接觸造成隔閡
 在日常生活中遇到殘疾人士,你會上前幫忙,還是視若無睹?
 有時候公眾人士不願意接觸殘疾人士,未必只是因為冷漠,而是不懂怎樣幫助他們或如何跟他們相處。
 我們的社會,長期以來忽視“傷健共融”的理念(“傷健”意指傷殘與健全人士),輪椅使用者黃世凌表示,平時一般人很少會接觸殘疾人士。
 他說,殘疾人士在工作場所,很難跟人打成一片,有時候是雙方的問題。
 一些殘疾人士本身有心理障礙,可能很難打開心房接受其他人,“很多人也不懂得如何跟殘疾人士相處,擔心傷害對方的自尊心,所以,很多時候,在職場上,雙方都會保持一定的距離。”
 楊國順也覺得殘疾人士跟一般人很少接觸,原因是雙方都不了解對方。
 他建議學校可以在團體活動中,增加“傷健共融”的團體活動,讓學生從小就有機會接觸各種組別的殘疾人士,了解殘疾人士的生活,改變社會大眾對殘疾人士的負面印象。
 “有時候也不能只怪社會不理解殘疾人士,我也遇過殘疾的老師,總是以肢體障礙作為藉口,不願意好好工作,讓校長覺得殘疾人士不能勝任教書的工作,破壞了殘疾人士的形象。”
 他認為,殘疾人士應該好好把握工作機會,盡責做好本分。
學習融入正常社會
 不只是一般人需要了解殘疾人士的需求,打破彼此之間的隔閡,殘疾人士也需要機會學習融入社會,跟一般人相處。
 楊國順認為,許多殘疾人士小學時可能需要上特殊學校,可是中學后如果學習程度沒有問題,最好能夠進入附有特殊教育班的普通學校,因為他們也需要跟同學相處。
 其實,視障者可以在一般學校就讀,不需要太多特別輔具或器材。
 他中學時就讀檳城再那阿比汀中學(Sekolah Menengah Kebangsaan Haji Zainul Abidin),學校設有視障學生融合課程,一直以來,他都是跟同學上課,在學業上一起競爭。
 而同學已經習慣跟視障者一起相處,從來沒有發生欺壓這類不愉快的事情。
 他中學時,是由學校輔助的老師,把作業和考卷使用打字機打成點字,他完成的功課和考卷,再由輔助老師翻譯成一般語言,交給教授該科目的老師批改。
 上到大學就可以選擇盲用電腦,更方便整理筆記和做功課,並不需要輔助老師協助,遇到一些困難,多數是請同學幫忙。
 大學時只需要為視障者準備小房間,方便他們考試或做功課即可。
 視障不是阻撓一個人學習、升學的障礙,在我國有許多視障者,都能夠順利接受高等教育,只擔心學校不了解他們的狀況,剝奪他們受教育的機會。
讓學生學習互愛互助
 楊國順在學校里,學生對他相當熱情,上課之前,經常會到辦公室“接”老師到課室,下課時也會“送”老師到辦公室。
 他在熟悉的環境其實“健步如飛”,不過他一般不會辜負學生的一番貼心。
 他笑說:“一些學生可能是因為同情心,一些可能是因為在課室里呆悶了,想趁機出來走走。”
 他把這當成一種機會,讓他們學習如何協助殘疾人士,希望他們養成這種習慣,在外面看到殘疾人士,也可以很自然地協助他們。
 他希望自己至少可以影響學生對殘疾人士有一種正面的看法,“他們有一天離開學校以后,想起自己有位老師是視障者,也一樣可以教書、就業,而平等對待其他殘疾人士。”
 教育,除了學術以外,應該包括人與人之間相處的互愛互助、待人處事等範疇,他跟學生的互動相處,就是一種很好的社會化學習。




要自強開創新生活(第3篇)


報導:涂素燕 
攝影:覃福榮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在一些視障教育辦得較好的國家如美國、芬蘭,許多視障者可以順利完成高等教育,投身各種專業領域,例如律師、作家、教師、工程師、電腦程式設計師等。  在我國,接受高等教育的視障者,比例不是很高,大部分視障者依然面對很大就業困難……
視障者楊國順認為,相較于其他殘疾人士,視障者,尤其是全盲人士,最難找到工作。
 他認識一些視障者,擁有碩士、博士學位,可是很難發揮自己的專長。
 “輪椅使用者只要在無障礙空間就可以從事各種行業,弱視的人也可以通過一些輔具,從事文書、行政工作,可是全盲的人,有許多東西做不到。”
 大部分的視障者,目前都是從事按摩行業。儘管如此,他鼓勵視障者,不要放棄升學的機會,如果有學歷文憑,至少有較多出路和選擇。
 PB按摩中心老板李成就,是我國盲人按摩中心的創始人。
 1983年,他跟師父聯手開辦全馬第一家盲人按摩中心,成功為盲人開闢一條就業和創業之路。
可以獨自勝任工作
 他說:“目前90%盲人從事這個行業,盲人技職培訓中心的學員,大部分都是選擇按摩課程。”
 他認為,按摩確實是最適合盲人的一種行業,盲人不需要旁人協助,可以獨自勝任。
 “一些小規模的按摩院,完全不需要聘請非盲人工作,可以靠自己經營,當然大規模的按摩院,還是需要聘請非盲人打理一些業務。”
 目前很多盲人靠當按摩師維持生計,他中心許多按摩師,都是夫妻檔,靠兩個人的薪水,養活一個小家庭不是問題。
 但他強調:“按摩師需要靠自己的努力,願意打拼,才能有更好的生活,盲人中也有勤勞和懶散的人,懶散的人不管在哪個行業都很難生存。”
學習按摩自力更生
 李成就21歲雙眼失明后,到柯尼盲人訓練中心接受技職培訓,選擇了學習盲人按摩。
 在日本、台灣,長久以來,盲人都是透過按摩、指壓、針灸的行業得以自力更生。
 他說:“柯尼盲人訓練中心從1973年起開辦盲人按摩課程,我的師父周鶴聲,也是一位盲人,他是首位到台灣接受按摩培訓的本地人,然后在盲人訓練中心當指導老師。”
 那個年代,我國還沒有盲人按摩中心,許多人完成按摩課程后都找不到工作。
 “很多按摩中心都不請盲人工作,那時候,盲人的就業機會很少,多數當接線員、打字員,及工廠員工。”他算是比較幸運的一位,在武吉免登一家按摩中心找到工作。
 1983年,他打算出來創業,在師父的協助之下,自己開設按摩中心。
 “我失明以后就在十五碑接受訓練,對這帶環境比較熟悉,加上當時這帶的店租比較便宜,所以決定在這里開店。”
 不過,那個年代,大部分人對按摩行業印象很差,認為這是“特種行業”,“我找了很多間店舖,一聽說我要開按摩院,店主就不肯把店舖租給我。”
 后來,他找到一間有意出售的店舖,向親朋戚友借錢,東借西湊湊夠錢,把店舖買下來,裝修一番,買了一張二手沙發擺放在招待處,買了一架二手冷氣和兩張全新的床,和師父兩個人,就開始做起生意。
 “開始的6個月里,只來了四五位客人,當時大家對盲人按摩不了解,沒有客人上門,師父說堅持下去吧!”
 現在回想,他說如果不是當時自己年輕,充滿衝勁,可能早就放棄。“加上我是運動員,運動精神講求的就是永不放棄的精神,也許是這樣,我挺了過來。”
 今天說起這一切,他對自己的成就,仍然感到很自豪。
設規則保障女員工
 李成就的按摩中心開始營業的前三年,客人很少,一直面對虧損。
 他說:“那時由師父一個人守店,我則在外推廣市場,寫信、打電話給一些協會、社團,向他們介紹盲人按摩,他們舉辦活動時,我要求他們讓我去演講,讓更多人了解什么是盲人按摩。”
 按摩中心一直開了三四年,生意才開始有點起色,陸續有越來越多客人上門。
 很多客人后來成為熟客,靠口碑行銷,口耳相傳,生意越來越好,他開始增聘許多盲人按摩師。
 坊間一般按摩院都是女按摩師服務男性,為了保護女按摩師,他為自己的按摩中心立規則,女顧客可以選擇男性或女性按摩師,但女按摩師只服務女顧客,男顧客不能選擇由女按摩師服務。
 這個不成文的行規定下來后,其他盲人按摩中心也不約而同遵守,現在所有盲人按摩中心都有這樣的規定,“這樣很多女性盲人的家人也比較放心讓她們從事按摩行業。”
自我增值提升技術
 李成就的按摩中心至今已經營將近30年,從當年只有兩個按摩床位,到今天增加到40多個床位,是十五碑規模最大,經營最成功的盲人按摩中心。
 這30年來,他不斷進修,把日本、中國、印尼、泰國的按摩技法,巧妙結合成一套完整按摩法。
 他對自己的按摩技法非常有信心,“現在我們的按摩可以說是獨一無二,對那些有運動傷害者有很大功效。”
 到今天,他依然親自為顧客按摩,許多顧客都會點名要他按摩。
 他也是盲人按摩協會主席,盲人按摩協會經常都會舉辦一些進修班、提升課程,從國外邀請講師,讓專業按摩師進修人體學、中醫基礎理論,以及提升按摩技法。
面對競爭需靠實力
 所謂“瘦田無人耕,耕開有人爭”,李成就成功經營盲人按摩中心后,1990年代,十五碑一帶盲人按摩中心如雨后春筍四處林立。
 他表示:“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美國911事,以及沙斯等影響經濟,那幾年很多盲人按摩院生意一落千丈。”
 他說,也有許多盲人按摩院,因為手藝不精而逐漸被市場淘汰。
 “早期盲人按摩大受歡迎,很多人爭相出來開店,一些只學過一點按摩的人,看到生意好做就大膽出來開店,按摩中心當然無法持久經營。”
 近年越來越多腳底按摩、水療中心崛起,盲人按摩院面對競爭激烈,許多按摩師的生計都受到影響,只有信譽好的盲人按摩中心,及像他的按摩中心這種老字號,才抵得住這股衝擊。
 “這幾年十五碑重新包裝打造成小印度,吸引許多外國遊客到這帶遊玩,一些外國的旅遊作者也來訪問我的按摩中心,文章在網絡上宣傳,這幾年也開始有外國遊客上門。”




自修展才華創業當老板(第4篇)


報導:涂素燕
攝影:李文源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網絡科技縮短世界的距離,對患有肌肉萎縮症的黃世凌而言,科技更是打破他跟社會的藩籬。  他靠僅能活動的右手,以滑鼠創辦自己的網絡公司,他說:“科技是上天賜給殘疾人士最好的禮物。”
生命,表面看來建立在具體肢體之上,但是肢體的物質真的是生命的全部嗎?
 來自檳城的黃世凌,患有肌肉萎縮症,目前僅剩右手手指能夠移動,他這一路走來,證實肢體的限制,囚禁不了一個充滿生命力和創造力的靈魂。
 現年34歲的他,和朋友經營著一家叫SAY IT的網絡公司,主要為客戶提供網頁設計、廣告設計、電子商務等服務。
 殘疾人士因為環境、交通、企業設備等障礙,在社會就業面對很多困難,要創業當老板更是難上加難。
 從為工廠做手工活計、在資訊科技領域當上班族、到創辦自己的網絡公司,他跨過肢體、大環境、學歷門檻等重重障礙,一步一步達成自己生命中的各個目標。
 科技資訊領域是屬于專才的天地,在這學歷至上的年代,他只上過六年小學,卻成功投入這個領域。
把握進修機會
 小學六年級畢業以后,家人因為交通問題,無法送行動不便的他上中學,他只好輟學在家,從工廠接一些手工活計。
 他很喜歡電腦科技,那個年代中文網絡不普遍,英文是網絡通用語,他勤學英文。
 他把自己做手工的薪資儲蓄起來,19歲那年,買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台電腦,認真研習程式設計。
 “電腦的書籍很貴,我一般上網搜索資料學習。”那時候我國寬頻服務不普及,他還記得上網一分鐘需要4分錢,費用很高。
 機會是留給準備好的人,正因為一直以來不斷自修,當綠野集團為殘疾人士開辦電腦資訊工藝培訓班時,他才能把握住進修的機會。
 從培訓班畢業以后,他進入企業當過上班族,三年前跟朋友一起創辦屬于自己的網絡公司,自己創業當起老板來。
感激父母堅持讓他上學
 跟黃世凌聊天很舒服自在,他年紀不大,卻經歷了很多很多,但不管說起什么,他的語氣總是非常平靜祥和。
 黃家七位兄弟姐妹當中,世凌跟其中兩位姐姐是肌肉萎縮症患症,其中一位姐姐在18歲那年去世。
 他從小不良于行,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是黃媽媽騎著腳車送他上學,抱著他進出教室。
 “學校離我們家里的距離大約15分鐘(腳車車程),有一次媽媽載我去上學時騎腳車摔倒,還好我們是摔到內側的草地,如果摔到馬路上,后果真不堪設想。”
 到了學校,他只能坐在椅子上,無法在校園範圍里活動,不能自己去上廁所,經常要忍到放學為止。
 小學五六年紀,他的身體越來越重,媽媽抱著他,乘搭學校巴士或鄰居的德士送他上學。
 他以優良成績通過小六檢定考試UPSR,可是中學離住家很遠,家人無法再送他去上學。
 “小學時,有些人看到媽媽帶我上學,諷刺她,身體都這樣了,還要去上學,難道將來可以當律師或醫生嗎?”
 媽媽不理會這些冷言冷語,繼續抱著他去學校。到今天他依然非常感激父母當年的堅持,給了他六年上學的機會。
 “雖然只上過六年學校,可是這六年的小學基礎,讓我日后能夠繼續進修語文和電腦。”
突破框框才有機會
 綠野集團的丹斯里李金友認為,資訊工藝是上天賜予殘疾人士最寶貴的一份禮物。
 該集團從2004年起創辦綠野世傳學院,給殘疾學生提供平等教育機會,讓他們通過資訊工藝培訓課程,開發個人獨特潛能。
 2005年,黃世凌從朋友哪里得知這間學院招生,從來不曾離家的他,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自己可以出去看看世界。
 他遊說同樣患有肌肉萎縮症的姐姐,跟他一起從檳城到吉隆坡報讀培訓課程,“當時姐姐沒有信心,她認為只要一輩子在家做手工就好,從來沒有想過可以走出家門。”
 他好不容易說服姐姐跟他一起走出來,結果報讀電腦職業培訓班,成了他和姐姐走進社會的踏腳石,讓他們一直封閉的人生,來到轉彎處。
 現在回想,他覺得以前的自己和姐姐,就像困在井里的青蛙,沒有方向,不知何去何從,以為自己永遠跳不出來。
 “真正走出社會以后,才發現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姐姐現在也覺得,只要走出來就有機會……”
擬出自傳激勵他人
 肌肉萎縮症患者,隨著年齡增長,肢體退化和無力的症狀會越來越明顯。
 黃世凌一歲時發病,小時候還能在地上爬動,到了五六年級卻必須坐輪椅。
 8年前他來吉隆坡上電腦職業培訓班時,肢體障礙程度已經很嚴重,當時媽媽陪伴他和姐姐兩人一起來上課,負責照料他們的起居住食。
 后來媽媽病倒,無法再照料他們。他參加某報館舉辦的許願活動,希望有一位介助人,協助照料他們姐弟的生活。
 許願活動實現了他們的夢想,有位善心人士贊助他們頭期錢,聘請女佣作為介助人。
 “我現在的情況是無法自己上下床、上廁所、沖涼、打理生活上各種事項。”目前是佣人在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他已有心理準備,自己有天可能全身退化無法動彈,到時他希望成為一位激勵演說者。
 他向來有到學校做一些激勵分享,“我的演說技巧可能不是很好,但我用生命在演說。”
 除了電腦科技,他從小喜歡寫作,早年經常投稿報社,文章多次刊登在報章上,他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把自己的生平寫成自傳,一圓當作家的夢想。
努力工作努力玩樂
 從資訊工藝培訓班畢業以后,黃世凌當過一陣子上班族,后來穫得一筆提供殘疾人士創業的微型貸款,跟朋友一起開辦自己的網絡公司。
 “像我們這種網絡公司,經費一般是花在基本電腦器材,還有人力成本。貸款主要是用在器材上,還有公司開始營運時,客戶比較少,需要靠貸款來給自己發工資,以及維持一些基本開銷。”
 他的公司成立兩三年來,目前有一些固定的客戶,再來就是靠口碑及朋友介紹,爭取新的客戶。
 “公司目前沒有聘請員工,要靠自己的努力,所以別人工作8個小時,我經常要工作12小時。”
 除了每天長時間工作,他也沒有忽視日常的休閒活動。
 休閒時間他會跟義工去泳池玩水,跟其他殘疾朋友出國旅遊、到海島度假等。
 “我每次出游都需要義工和介助人陪伴。我的肢體沒有力,無法游泳,去泳池一般是泡在水中。”
 他說,本地公共設備對殘疾人士還是有很多不便的地方,相較之下,台灣為殘疾者打造的設施,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台灣有很多專為肢體障礙者設計,具輪椅載送功能的特殊交通工具“複康巴士”,當地殘疾人士或老年人,平日不管上醫院還是出遊都很方便。
 “本地只有一家公司提供‘複康巴士’,而且只載送輪椅使用者去醫院,沒有載送出遊或戶外活動。”
 殘疾人士在本地出遊,往往面對許多障礙,導致他們很難自在享有休閒生活。但是他在義工的協助之下,到過本地許多地方遊玩,留下美好的回憶。



協助就業融入社會(完結篇)


報導:涂素燕
攝影:張智玟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腦麻痺患者因為腦部受創傷,一般會影響肢體運動功能,導致動作不協調,出現不同程度的手腳無力、僵硬,緊縮及不自主動作。  不同傷害程度的腦麻痺患者,面對不同程度的生活自理、精細活動、溝通、社交、認知和學習障礙,往往是最容易被社會隔離在外的一群……
愛.關懷之家,是一家專于關懷殘疾人士,協助他們融入社會的非政府組織及非營利組織。
 該中心總幹事林國強,根據多年以來援助殘障人士就業的經驗發現,很多腦麻痺患者,就算智力沒有問題,社會也很難接納他們,他們是最難投入職場的一群,也不容易有正常的社交生活。
 還有智障人士、各種程度學習障礙或身心多重殘障礙人士,都很難找到工作,是最需要工作機會的一群。
 他相信,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有自己的使命與責任,只要為他們找到適當的崗位,腦麻痺患者、智障人士等,一樣可以貢獻一己之力,打破跟社會之間的隔膜。
 “所以這幾年我特別把焦點放在這群人身上,協助他們就業。”
 愛.關懷之家于2007年成立工作坊,主要就是提供腦麻痺患者、智障人士、唐氏症患者等培訓和工作機會。
 工作坊成員,一般肢體都有嚴重障礙,能夠從事的行業有限。
從工作中找到存在價值
 我國福利部每月提供150令吉津貼給提出申請的殘疾人士,為鼓勵殘疾人士出外工作,月薪1200令吉以下的殘疾人士,可獲得多150令吉,也就是總共300令吉津貼。
 工作坊除了提供這些無法在外就業的成員工作機會,也助他們申請每月300令吉的福利基金。
 “有幾位成員,因為肢體比較弱,來到我們這里之前,連翻報紙都沒有力,但是經過訓練,現在已經能夠勝任工作。”
 他也發現,很多成員從工作中找到自我肯定和存在價值。“雖然一些成員連自己一個月拿多少薪水都不知道,但是他們很在意自己的工作,希望繼續工作。”
 他表示,自己從這幾位成員身上看到希望,從而更深信工作可以藉由身心方面,提升腦麻痺患者、智障人士的生命力。
參與社會更重要
 愛.關懷之家工作坊目前有29位成員,員工的年齡從18歲到30多歲,他們的工作主要包裝快餐店所需的餐具,及為金馬崙菜農折疊報紙。
 工作坊的成員每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會在早上9點之前抵達愛.關懷之家,打好卡后準時開工。
 林國強說:“這里的工作和休息時間,跟一般公司、工廠一樣,員工需要打卡,表現論功行賞。”
 除了幾位成員體力不好,一周只上班一兩天,所有成員如有特別原因無法來上班,需要正式請假,新成員需要通過3個月試用期。
 這種有系統的工作制度,可以幫助成員培養生活自律和責任感,讓他們融入社會。
 工作坊把商家付給的酬勞,根據成員個人工作量分配給他們,並且每月津貼每位職員工100令吉,及提供他們免費早午餐。
 成員每月薪金加上津貼,及福利部提供的每月300令吉福利基金,雖然不足以維持他們的生活,但是對他們來說,參與社會及勞動的意義更為重要。
需要更多志工協助
 工作坊成員,肢體運動功能、智力情況都不一樣,適合的工作也不一樣。
 “開始時,我們接到的工作主要是包裝快餐店餐具,但對一些肢體沒力、手部不靈活的成員來說,這份工作很困難,我們后來又找到為菜農疊報紙的工作。”
 包裝快餐店餐具,有好幾個步驟,需要放進紙巾、包裝辣椒醬及甜醬,以及即棄餐具。
 一些手部緊縮的成員,無法自如應用雙手,很難把這些東西裝袋,一些嚴重學習障礙的成員,則無法記住把東西裝袋的步驟,及難以專注工作。
 “工作坊有兩位指導老師,如果成員記不住工作的步驟,老師就要一次又一次重複指導他們,及為他們檢查完成的包裝工作。”
 他說,工作坊需要更多志工協助,因為資金有限,無法聘請更多指導老師。
靠資源回收二手貨籌款
 愛.關懷之家創辦以來,以資源回收作為主要經濟來源。
 該中心通過志工,向公眾回收可循環物品,售賣給回收廠家,維持組織運作經費,不只為環保盡一分心力,同時也為部分殘疾朋友製造工作機會。
 開始推動資源回收時,該中心靠著志工挨家挨戶,向居民講解資源回收的目的,並要求居民捐獻可回收循環物品。
 目前該中心每個月都會在五個地點回收可循環物品。
 2009年4月,他們正式成立一個資源回收中心,存放回收物品,另外,他們也有專人上門回收一些大件循環物品。
 除了靠資源回收的收入作為中心經濟來源,該中心也于2012年8月,在八打靈再也SS26/8,開辦一家專賣二手物品的店鋪,名為“愛.關懷”跳蚤市場。
 林國強表示:“跳蚤市場賣的物品包括二手電器、家具、衣物、畫等,都是一些公眾人士捐贈的物品。”
 開辦二手物品店鋪,除了鼓勵顧客貫徹資源回收的環保理念,顧客在購買二手物品的同時,也是對愛.關懷中心的殘疾人士,做出實際支持行動。
 他最大的期望,是有一天中心能夠靠資源回收和跳蚤市場的收入維持營運,自立立人。
 然而,我國人民的資源回收意識有待加強,資源回收中心每個月收到的物品中,幾乎有20%屬于垃圾。
 另外,我國消費者對二手貨品的接受度還不是很高,“可能是宣傳不足,目前店舖的反應還不是很好。”
 愛.關懷之家熱線:03-78739622
冀建庇護中心照顧患者
 對不能就業或者收入微薄的殘疾人士,未來的生活,幾乎沒有保障可言。
 林國強說,殘疾人士沒有保險,只有部分正在就業的殘疾人士有公積金,許多殘疾人士,長期需要依靠家人生活。
 很多殘疾人士的家長,最擔心的是,自己不在了以后,孩子怎么辦?“我母親也是這樣,總是擔心我的下半生怎么過。”
 所以一直以來,他有個心願,就是創辦一家庇護所,給腦麻痺患者、智障人士建立一個溫馨家園,讓他們有尊嚴度過晚年。
 目前有一群殘疾人士的母親,自掏腰抱創辦了“馨媽皂屋”,製造天然手工香皂。
 她們的理念是透過這門手藝,為殘疾人士創造機會,並希望捐出50%凈賺盈利給愛.關懷之家,日后建立一所庇護中心,給腦麻痺患者一個避風港。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