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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25日 星期五

種菜要知道

農耕,還是回到原點(第1篇)

18/09/2011

報導:涂素燕
攝影:楊書其

 農業幾經改革,人類不斷思考如何融和大自然,收獲最多的農產品 。

兜兜轉轉,農耕,還是回到原點最好,原始的方法最好。

驅車到森美蘭邊界武來岸一帶,老遠就看到馬路旁整齊排列著的菜畦,是個菜園。葉天平說他的菜園,就在這個菜園的對面。

 但是怎么看,對面都不像有菜園,只看到一片矮青芭,香蕉樹、不知名的竹科植物,還有一大堆像茅草之類的雜草。

 車子駛進他的菜園範圍,看到一些地方搭了棚架,看來有點像菜園了。

 仔細一看,很多地方確實種了菜,但是菜都是跟野草一起生長,一些地方野草茂密,不注意看,還看不到菜長在哪里?

 他的菜園不噴灑農藥,不施化肥,很多人會說,這不就是有機耕種嗎?

 有機耕種有其系統化要求和標準,他不太在意這套人類訂製的耕作標準,而是遵循大自然腳步耕種,所以說他是一位生態農人,也許更貼切。

 葉天平說著一口標準華語,帶著中國腔,他說:“種菜要知‘道’,也要相信‘道’,‘道’就是大自然的規律,只要使用順應大自然的方式,大自然自身會調整調和。”

 他說的是中國數千年以來的道家思想,他使用的耕種方法,也是我們的祖先,數千年以來使用的古老方法。

化肥越多土壤越貧瘠

 大自然有其法則,每種生物都有自己的角色,鳥吃蟲、蟲吃草吃葉子,野草枯葉腐化后又回到土壤中滋養作物。

 葉天平表示,這也就是為什么食物鏈中一物剋一物,但是萬物都能生生不息。

 現代農人反其道而行,多採用趕盡殺絕的方式耕種,噴灑草藥蟲藥,恨不得寸草不生,菜園里聽不到蟲鳴聲,青蛙也不來,天空看不到鳥。

 現今農業提倡噴灑農藥施用化肥,有機耕種、傳統的自然農耕、生態耕種,反而成為邊緣耕種方式。

 化肥種類越來越多,土壤反而越來越貧瘠,殺蟲劑、殺菌劑、除草劑越用越多,農作物病蟲害就越來越多。

 結果只能用更多化肥,噴灑更多農藥,沒完沒了。

 很多農人已經發現,施用化肥和農藥無法解決許多耕種問題,但是卻認為不用問題更多,所以情願用更多化肥和農藥。

 “很多人不相信不用農藥化肥還可以耕種,事實上,近五六十年,農業才大量使用農藥化肥耕種,如果不用農藥化肥就不能耕種,那么我們的祖先早不就餓死了?”

瘦田也要有人耕

 葉天平本來從事跟廣告相關的行業,為何當起農人?

 他說他沒有故事可說,種菜對他來說,只不過儘本分,沒有什么偉大的理想,是再也自然不過的事。

 他不想吃有毒的菜,所以自己種菜,他不只是種菜,他還藉種菜修護這片滿目瘡痍的大地。

 “這個環境是被人類所破壞的,就應該由人類來修護。”

 很多人可能覺得,應該由農人來做或別人來做,但是飯人人要吃,現代農耕掠奪環境資源人人有責,修護環境責任為何一定落到農人身上?

 8年前他就到處找地,但是沒有適合的地點,一直到兩年半前,才租下這塊地,開始耕種生活。

 嚴格來說,這不是一塊好地,土壤多是白泥漿,旱地時地會裂、雨天時就變爛泥。

 臨近雖有3條河,但河水都受到污染,必須從1.5公里外的大山引進山水。

 他說:“如果大家都想找塊好地肥地直接耕種,哪來這么多肥地好地?瘦的地貧瘠的地誰來耕?”

通過堆肥改良土質

 葉天平對面的菜園常年噴灑農藥,所以他保留了菜園外圍的一些野生小樹、野草,並在空缺的地方種了香蕉樹、甘蔗花等,形成天然屏風,避免對面的農藥飄灑過來污染農作物。

 這塊地8年前種過菜,土壤施用過化肥和雞糞,土地已經受到污染,所以需要堆肥改良土質。

 他特別強調,化肥應該說“化學毒肥”,以警戒大家化肥是有毒的,否則大家對農耕使用化肥不以為然。

 化肥會殺死很多泥土里的有益微生物和蚯蚓,而且在土壤里經過分解,會跟原本土中的礦物質結合,導致作物營養過剩,其它沒有結合的部分會留在土中,成為有毒物質。

 土壤中的有益微生物是植物的“消化系統”,可以把土壤中的有機質,轉化為植物能夠吸收的營養元素。

 土壤里如果沒有有機物、昆蟲和微生物,就不會有活力,無法種出健康農作物,通過堆肥,昆蟲、微生物可以藉由堆肥里的有機質大量繁殖。

 在改良土壤的過程,他並沒有空等,一邊播種一邊改良土質,“開始時連一棵菜都不收不到,只能繼續種,觀察是什么原因,土壤有問題,就再改良。”

 到今天兩年多的時間,園里的生態環境逐漸改變,土質越來越好,作物收成也越來越理想。

動物有靈性給警示

 葉天平相信萬物皆有靈性,植物有靈性,動物、昆蟲也有靈性。

 大自然本來就派來青蛙、燕子、癩蛤蟆等抓蟲高手為農人工作,但是現代農人只想要農作物長得好,不留一點縫隙給其他生命活命。

 還有很多小動物,其實都是帶著好意來到園地的,但是卻被視為危害農作物大敵。

 “一片地如果湧現大量蝸牛,是因為土壤缺乏鈣質,只要補充岩石粉,蝸牛就會離開。”

 他說,轉個念想,蝸牛是冒著生命危險來跟我們打報告的,並非故意來為難農人。

 “許多蟲子出現,其實是為了發訊息給我們,告訴我們土壤失調,需要補充土壤元素。”

從不殺蟲也不抓蟲

 葉天平的菜園從來不殺蟲也不抓蟲,他時常跟蟲說話:“你吃歸吃,別吃完。”

 說也奇怪,蟲好像聽懂他的話,吃來吃去都是那幾棵作物或園里一些樹木的樹葉,不吃其他作物。

 他說:“要對蟲有信心,相信蟲不會吃完作物。”其實蟲喜歡吃不健康,抵抗力不好,或老化退化的菜葉,不會“飢不擇食”。

 如果有時間的話,他甚至想種一片地給蟲吃,讓蟲有生存的空間和足夠的食物,就不會干擾其他作物生存。

 “蟲的一生有多長,幾個星期、一個月就過一世了,農夫的一生人好幾十年,如果一直都在殺蟲,共殺了蟲的多少后代了?”

 他認為,蟲要是會怨恨,那它們肯定要報復的。

 如我們所知,昆蟲為了活命,繁衍的下一代帶著抗藥性,結果被農人視為大敵,使用更多更強的農藥殺蟲。

 可是連人也中毒了,蟲的天敵都無法活命了,蟲還是殺不完,反而因為沒有天敵,大量繁殖,蟲害問題才會越來越棘手。


不用農藥,也能耕種(第 2 篇 )

19/09/2011

報導:涂素燕 
攝影:謝委潼 

現代人,餐餐吃的是農藥殘留的毒蔬菜、毒水果,不以為意。

 現代農人,天天跟有毒的農藥打交道,許多農人因而農藥中毒、 灼傷、過敏,有誰知?

難道,不用農藥就不能耕種嗎?

有人吃農藥化肥種植的農作物,完全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也有人不想吃農藥殘留的蔬菜水果,選吃有機蔬菜水果。

 可是是否想過,經常施用農藥,直接接觸農藥的農人,受農藥毒害的風險有多高?

 當我們吃農藥化肥種植的農作物,農人也在受農藥毒害的風險。

 顏群才在農業大學(現已改名為博特拉大學)畢業后,開始當農藥銷售員。

 打工一段時期,他覺得工作沉悶,就自己當老板開起農藥店,同時也種植玉米,兼當收購商,以農藥跟農人交換農產品。

 他自己的玉米田,耕作期60天,要噴灑整百種農藥,他形容這些玉米就好像整條浸入農藥里。可是,我們都照樣放進口里吃進肚里。

 賣農藥那段時期,他看過很多農人因為使用農藥出現各種問題。

 “許多農人都有皮膚病,也有患癌症的,有人誤食農藥,或者使用農藥后沒有洗手、容器或水源受到農藥污染,也有噴灑農藥時,因為風向改變,農藥吹進眼里傷到眼睛。”

 他自己也曾經送過一些農藥中毒的農人入院。當時他想:“自己也是農人,要是面對這種情形怎么辦?”他認為農藥害死了很多人,如果自己繼續賣農藥,會害了更多人。

 他升起了一個念頭,有沒有減少使用農藥的方法?

 他一位朋友正好從英國回來,打算在橡膠園和油棕園里研究有機蔬菜種植方式,邀請他參與。他協助這位朋友投入有機種植蔬菜約一年,他大學時期的一位教授建議他種植有機蔬菜。

 他們在雪州萬宜找到一塊地,本來是一個油棕園,已經荒廢七八年,樹木野草長成一個小樹林,臨近也沒有種植其他農作物,土壤和水源都適合種植有機農作物。

 他從此在這塊地當起有機農人,菜園后來取名GK有機農場。

菜園更像小森林

 顏群才的菜園,不只是一個菜園這么簡單,更加像是個生態多樣化的小森林。

 菜園種植的蔬菜,有30到40種本地蔬菜,其中包括菜葉類、蔬果類的蔬菜;十多種水果、許多罕見的香料、花草,另外也保留了許多野生的果樹、植物。

 “每個季節,隨著氣候變化,可以收到不同的作物,這就是耕種的喜悅,有些作物也有時有收成,有時沒有。”

 不用農藥耕種,看來是為了人的健康,其實更是為了土壤的健康,為了生態的健康。

 一旦土壤中毒,農作物就會中毒,吃農作物的人也會中毒。

 選擇有機耕種的方式,是在為人服務,也是在服務生態。

 除了種植有機作物,他也在做教育工作,讓更多人了解有機耕種,鼓勵更多人支持有機耕種。

 這些年來,他的菜園已經成為一個生態教學的課室。

 大學生來這里研究取材、支持有機耕種的非政府組織組團來這里觀摩交流,家長帶孩子來這里親近土地。

 他除了堅持一種尊敬生態的耕種方式,也貫徹一種尊敬生態的生活方式。

 雖然是開放供參觀的菜園,菜園的入口都長滿樹木,沒有刻意留下大片空地當停車場,都是提醒參觀者共車前去。

 園里有亞答和木搭成的棚子和屋,只有基本設施,廁所不提供廁紙,提倡環保節源。

為大眾貼錢賣菜

 GK有機農場成立17年,到今天依然無法靠賣菜養農場。

 顏群才透露自己前面10年都沒有支薪水,“我的生活很簡單,平時不需要什么花費,吃喝住都是在農場,所以沒問題。”

 他回首剛搞農場時的情景,“先是花完自己的儲蓄,又花完老婆的儲蓄,后來連拍檔的儲蓄也花完了。”

 經營了10年,就快支撐不住時,靠開放參觀農場的收費,和把園里的蔬菜水果加工成果醬、酵素等售賣,才能夠繼續經營。

 “加上工人越來越熟練,種的地可以有更多收成,人工成本就降低了。”

 儘管如此,為了讓更多人能吃到有機蔬菜,該農場一直是貼錢賣菜。

 以GK有機農場的種植方式和人工成本,每公斤蔬菜其實平均要賣15令吉,才能收支平衡,但是該農場目前每公斤蔬菜平均只是售賣12令吉。

 “如果把價格提高,消費者會覺得很貴,我們希望價格大眾化一點,讓顧客群可以繼續吃有機菜。”

蔬菜有求生本能

 許多有機農場,為了更好控制灌溉系統,一般都會搭棚架,顏群才卻堅持不搭棚架、不蓋網,開放式種植蔬菜。

 來到GK有機農場,所有蔬菜水果都是直接曝露在陽光之下,自由呼吸,接受陽光和雨水的滋養。

 顏群才說,棚里生長的蔬菜如同溫室小花,在大棚保護下,就算蔬菜本身不健康,還是可以生長。

 他表示,一棵蔬菜要健康成長不容易,只有順應環境氣候自然生長的蔬菜,才能夠有很好的免疫功能和抗病害能力,可以提供人體更好的營養。

 這就是為何我們要吃當時當令當地的農作物,除了減低碳足跡,還有就是古人所說的“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當地當時當令生產的農作物最適合當地人體質。

 好像高原上氣候寒冷,住在高原的人消耗的熱能大,身體需要大量糖分。

 高原蔬菜會在氣溫降低時,迅速在細胞液中累積糖分,對抗寒冷氣候。

 “所以高原蔬菜水果含糖量會比平原高,吃起來也比較甜,不過我們不是住在高原,不需要吃含糖量那么高的蔬菜,而住在高原的人就需要吃這些蔬菜水果補充糖分。”

 另外,他的菜園也不捉蟲不殺蟲。

 一個平衡的生態環境里,食物鏈可以自我完結,一物剋一物,不需要人類插手滅蟲。

 蔬菜有自己的求生本能,為了生長會靠自身免疫力抵抗病蟲害,有蟲吃的蔬菜代表不健康、能量不高。

 所以不想蟲吃菜,並非要對蟲趕盡殺絕,而是應該想辦法讓蔬菜長得更健康。

 “不健康的蔬菜,無法提供給我們很好的能量。”他寧可收成差一點,也不勉強蔬菜生長。

種植初期波折多

 顏群才開始種植有機蔬菜,是17年前的事,當時有機農業在我國並不普遍。

 他雖然跟外國農人交流,但是外國的環境、氣候、地形等都跟我國不一樣,所以蔬菜生長方式不一樣,所需灌溉系統都跟我們這里不一樣。

 “好像日本農業多數是機械化,但是我國農地多數不是平原地,不適合機械化。”

 所以他認為,就算國外有許多耕種方式,我們還是要用回本土的方式耕種。

 種植初期很不容易,土壤不肥沃、病蟲很多,堆肥的方法,也要靠自己一再試驗。

 “有時候菜種不好,不只是土壤的問題,可能也跟種植人的手氣有關,只要換一個人種,菜就能長得很好。”

堆肥品質定成敗

 製作堆肥是每個有機農場最重要的一門功課,堆肥的品質往往決定一個有機農場的成敗。

 顏群才花了超過10年時間,才製作出滿意的堆肥。“開始時,我們用兩個月時間來堆肥,堆出來以后發現不行,就改用3個月時間。”

 3個月時間效果不好,后來又用6個月時間,最后發現5到6個月時間堆出來的肥,效果最好。

 初時,他會從外面找一些堆肥材料,后來發現使用園里的枯枝、樹葉、野草等,在這個園里生長的植物,就是最適合這個環境,用回這些植物做堆肥效果最好。

 根據他的經驗,一個有機菜園,要真正能夠做起來,從養土、打造生態環境至少需要5年時間。

 不過他也補充:“每個園地背景不一樣,環境、土壤條件也不一樣,所需的時間可能也不一樣。”


棄農藥,破釜沉舟耕種(第3篇)

20/09/2011

報導:涂素燕
攝影:林慧婷

 丟棄農藥和化肥以后,謝偉海的菜園收成跌剩02巴仙。

 他抱著既然要做就不要回頭的決心,堅持下去,總算耕出一片天。

 這一路走來,他認為,惟有採用跟生態共存的耕種方法,農業才能繼續走下去。

謝偉海是農家第三代,從祖父那代就在金馬崙種菜,“以前的人種菜很少使用農藥,到了我父親那代,大約1960、1970年,農業發展蓬勃,很多農藥商、化肥商開始來推銷化學農藥和化肥。”

 他說,很多菜農看到噴灑農藥和施放化肥,在短期里可以有更好的收成,就紛紛使用化學農藥和化肥。

 他完成學業后,有一段時期在吉隆坡就業,后來回來幫父親耕種,他發現金馬崙菜農面對的問題是,蔬菜都通過收購商轉賣,付出最多勞力的農民,扣掉成本后所得利潤卻很少。

 他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只能自己開發市場,但是收購商已經控制整個市場,除非種植有機蔬菜,否則不可能自己開發市場。

 那時他叔叔從台灣學習有機耕種方法回來,鼓勵他投入有機耕種行列。

 “起初我父親反對,很多人都不看好,大家都不相信不用農藥和化肥還可以耕種,但我看到國外很多成功例子,認為在金馬崙也可以做到。”

 他從2000年開始轉用有機方式耕種,因為農地之前噴灑農藥和施用化肥,已經受到污染,所以先要改良土地,才能達到有機標準。

 “首先要停用農藥和化肥,同時翻土讓土地曝曬以及靠雨水清洗。”這時候可以種一些根莖類植物好像蘿蔔,或者玉米這些會從土壤中吸收大量養分的作物。

 他表示,改良土壤所需的時間,要視污染程度,以及之前使用的農藥和化肥種類而定,一般至少要花兩三年以上的時間。

 “改良期間收成的農作物,就當成一般蔬菜賣到市場。”

熬過陣痛期迎收成

 在改良土壤和轉換成有機耕種過程,謝偉海的菜園收成暴跌到只剩20%。

 他說:“開始時蟲害很嚴重,種的菜都給蟲吃完。”

 這幾乎是每個有機菜園初期都會面對的陣痛期,多數農人最初的做法都大同小異,就是想盡辦法控蟲。

 他嘗試了各種控蟲方法,蒜米加水、辣椒水、酵素、油性肥皂水,“是有一些效果,可以驅蟲。”

 不過后來他發現,只要平衡菜園的生態環境,土壤越來越肥沃,蟲自然就會少了。

 長期使用化肥的農地,土壤受到傷害,種植的蔬菜別特容易生病遭到蟲害,這也是為什么農人需要大量使用化學殺蟲劑除蟲。

 所以,用過化肥的農地,在轉做有機農地時,需要通過不斷做堆肥,恢復土壤健康。

 開始轉做有機農耕時,未捉到製作堆肥的竅門,二來考慮到肥料的養分成分,他會從外購買一些現成的有機肥。

 隨著自己製作堆肥,不斷改進堆肥的方式,他觀察到,使用園里材料堆出來的肥,種出來的蔬菜更健康,蟲比較少,而且自己製作堆肥,成本比購買現成有機肥低。

 “第3年開始,收成大概可以達到五六十巴仙,過后又逐年有更高收成。”

 他表示,在轉換成有機耕種時,馬上停止使用農藥化肥,加上要等土地恢復健康,蔬菜產量肯定會減少。

 他發現很多想要從化學農耕轉做有機農耕的農人,因為過不了這關,忍受不了這個過程,用回農藥,結果前功盡棄。

輪耕降低病害肆虐

 土壤中有各種養分,不同蔬菜會從土壤吸取不同養分,我們又通過吃不同蔬菜攝取不同營養,這就是為何我們需要吃不同種類蔬菜的原因。

 現代工業化菜園,為了增加產量及方便除害,多數會大規模在同一片土地上重複單一種植。

 但是這樣一來,土壤養分長期會被同一種作物壟斷,同時也會引起其他環境問題,進而造成耕種問題,也影響蔬菜的營養價植。

 所以,很多有機農場會採用輪耕方式種植,謝偉海的做法是先種植豆類植物。

 “豆類可以自行在空氣中吸取氮素,儲藏氮肥,收成以后把根部保留下來,可以提供給接著種的蔬菜。”

 種完豆類,他通常會接著種葉菜類蔬菜如小白菜、包菜等,或蔬果類蔬菜像番茄、茄子等,最后才種植比較耗損土壤養分的根莖類蔬菜。

 輪耕的另一好處是可以降低病害肆虐,比如黃萎病專剋番茄,但是玉米卻對這種病有很強的抵抗力。

 如果輪流種植各種作物,病害就無法找到長期寄住,危害就減弱。

利用空間搭配種植

 除了輪耕,謝偉海也採用搭配種植的方式,把不同的蔬菜配搭種植在一起,不僅有效利用空間,而且能夠防止雜草叢生。

 “搭配種植的蔬菜必須是生長週期不一樣的,吸收養和根系深淺不同的,才不會爭搶養分影響生長。”

 比如西蘭花搭配富貴菜,“西蘭花需要兩個月半才能收成,富貴菜約30天就可收。好像包菜跟西蘭花生長週期差不多一樣,就不適合搭配種植。”

有機耕種前景看俏

 謝偉海開始轉做有機耕種,是為了開發有機蔬菜市場。

 但是在轉做有機農人之后,他才發現,不管是從市場趨勢來說,還是從耕種方式來看,有機耕種的前景都比一般使用農藥和化肥的方式來得好。

 他說,首先是環保問題,一個有機菜園里所有資源都可以循環利用製成堆肥。

“你們到我的菜園之前,一路經過許多菜園,應該發現很多菜園是直接把賣不出去的菜,或園里的雜草等丟在馬路旁邊。”

 他表示這不僅浪費資源,還給金馬崙制造垃圾問題。

 有機菜園的收成,雖然不及一般使用化肥和農藥的菜園,但是使用化肥和農藥的菜園,長久下來面對很多問題。

 一般菜園多數是單一種植,大片大片種植某些作物,長期消耗土壤中的特定元素,土壤變得格外貧瘠。

 另一方面是長期使用化肥和農藥造成的惡性循環。

 農人之間經常會在咖啡店交換耕種心得,他常聽很多當地農人投訴,土壤越種越差,需要用更多化學肥料。

 “另外,蟲害問題很多,農藥越噴越多,金馬崙經常都聽說有人患癌症。”

他表示:“也有一些農地根本已經無法種植,現在金馬崙有農人改用椰子殼外層纖維種菜,靠調配的營養素讓菜生長,知道的人都不敢吃這種菜。”



自然法恢復土壤平衡(第4篇)

21/09/2011

報導:涂素燕 
圖:林慧婷、黃田環提供

隨著現代農業過度噴灑農藥和施用化肥,大部分農地受到污染,農業會不會有一天走到盡頭?

重建土壤健康不是不可能的事,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沒有醫不回的土壤,只要用心耕耘,寸草不生的紅泥地,也可以起死回生變成沃土。

五年前,黃田環和何婉菁夫婦,決定在金馬崙租地開拓屬于自己的有機農場。

金馬崙農地寸土如金,要找一片純淨、適合種植有機作物的土地不容易,他們最后來到臨近金馬崙,位于吉蘭丹的羅京高原,找到了現在這片佔地六英畝的地。

當他們租下這塊地時,這是一塊剛開發、填滿紅泥的地,整片光禿禿的,寸草不生。

何婉菁說,當初選擇這塊地,是因為租金便宜,土地兩邊被河圍繞,遠離其他農地,沒有污染。

她在自己的部落格,曾經感性地寫到:我們總相信被我們接手的這塊地是塊福地,就像誰若選擇了當我們的孩子,我們將極盡的感激、珍惜,並會用心地耕耘,栽培之。

他們在斜坡種上香茅,香茅長得快,可以防止土崩。日后又可以覆蓋在泥土表面。

同時在農地上種植俗稱假花生的豆科植物,覆蓋住泥土,防止泥土被雨水打硬或被雨水沖刷流失。

他們還用廢棄的稻杆、香茅做覆蓋,香茅和稻杆會引來小昆蟲、微生物和蚯蚓前來覓食,腐化以后就變成土壤的肥料。

從根本解決問題

此外,他們也自製堆肥,提供土壤有機質,“起初園里沒有材料,都是從外面找豆渣、廚余、可可皮、岩石粉、貝殼粉等混合堆肥。”

農場里挖了一個池塘,在里頭栽種浮萍、蓮花,給青蛙、小鳥、蜻蜓等小動物和昆蟲營造一個棲息地。

漸漸地,他們種的香茅、小樹等植物長了起來,附近樹林的種子也隨風、隨小動物傳播在他們園里落地生根。

大約花了半年時間,土壤有了養分,他們才播種耕種。“開始時土壤不夠健康,很多蟲,如果用有機農藥是可以控制蟲害,但是我們沒有這么做。”

她現在回想,覺得當初不應該太快耕種,“耕種就需要一直翻土,土壤的養分很容易給雨水沖掉,不翻土的話土壤會較快累積腐殖質,那時再耕種會比較好。”

他們不殺蟲,一方面是想營造一個和平的生態環境,這跟他們農場的名字──和平農場相呼應。

另一方面,蟲害代表泥土和環境還不夠平衡,他們想從根本解決問題,養好泥土和改善環境。

傾聽土壤的聲音

何婉菁的父親何贊能是位有遠見的農人,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投入無農藥無化肥的耕種行列,被譽為我國有機耕種先驅。

何贊能先后在金馬崙、雲頂、汝來等地開發有機農場,主張與生態共存共依的耕種方式,近年也常在中國、香港分享耕種心得,宣導生態農耕。

在農家成長的何婉菁,從小跟著父親在菜園耕種,對農耕並不陌生,但是和丈夫經營自己的農場時,還是需要靠自己探索,傾聽土壤的聲音。

她說:“耕種有太多變化和可能性,氣候、環境、陽光、濕度都會影響種植,所以,並沒有一套可以應用在所有農地的耕種方式。”

農人還是要靠自己不斷觀察生態、土壤變化,採取應對方法。

兩年前,和平農場(Terra Farm)引入了自然活力農耕(Bio Dynamic)耕種法。自然活力農耕是19世紀初,德國社會哲學家史丹勒(Rudolf Steiner),所提倡的一種恢復和維持土壤活力的耕種方式。

我們餐桌上的所有食物,都是直接或間接來自土壤,土壤的健康,就是人類健康的根本。土壤不只是礦物質或有機物種元素的結合而已,而是整個生命體。

所以史丹納認為,要避免使用化學物品破壞土壤,並以自然的方法恢復土壤平衡。

自然活力農耕有一套強調農人意志、精神及和宇宙力量結合的耕種基礎理論,也有一些獨特配方,可以讓土壤充滿生命力。

黃田環表示,本地很少農場使用這種耕種方式,以他們的經驗看來,這是非常值得一試的耕種法。

注重農場生態平衡

史丹納調製了八種能夠恢復土壤活力的天然配方,接種在自然堆肥中,可以幫助微生物快速分解有機物質,轉換成適宜農作物生長的腐殖土。

黃田環一邊出示自然活力農耕的八種配方,一邊向記者解釋這八種配方的功用。

八種配方以編號命名,編號BD500至BD508。“這些配方都是以天然成分調製而成,像水晶,還有草本成分,如:西洋蓍草、櫟樹皮、纈草等。”

這些配方含有豐富微量元素和菌,有些可以加入土壤,加速恢復土壤活性;有些可以噴灑在植物的葉子,在陽光不足時,促進植物的光合作用。

自然活力農耕注重農場生態平衡,也鼓勵農場養殖牛、羊等動物來控制園里雜草,同時靠牛糞羊糞肥沃土壤。

“除了農耕的範圍,農場也應該保留一些土地,作為生態保育。”和平農場六英畝地里,只有一半地種植作物,其他都是種植一些護坡、保育作用的植物。

堆肥,不溶于水

黃田環表示,有機農耕對堆肥要求很籠統,自然活力農耕卻有一套堆肥標準,對土壤健康要求也很高。

他說,健康的土壤,從顏色就可以判斷。“富含有機質的腐殖土,是深褐色和黑棕色的。”

土壤的結構,也應該是粉末狀、質輕、具有膠質化、潮溼、可以保存水分,也可以跟菌一起作用。

堆肥的目的,就是把有機物質轉換成腐殖質。

“嚴格來說,合格的堆肥是不可以溶于水,而且是無味的,有腐臭味的堆肥,代表可能有壞菌,會揮發溶在水。”

這也是為何不鼓勵用雞糞堆肥。“雞糞確實是含有很多肥沃成分,但在堆肥發酵過程溫度會很高,導致氮揮發,易產生阿摩尼亞氣體而發出臭味。”

“堆肥的含水量應該是60%,發酵過程溫度不可超過攝氏70度。”所以,製造堆肥時要按照材料成分比例,一層一層做,必須能夠透氣,溫度不會過高。

“豆渣、野草、牛糞羊糞都是理想的堆肥材料,牛羊是吃草的,所以,牛糞原來也是來自草。”他的農場里就養了兩隻牛,提供堆肥材料。

草根留土里活化

黃田環說:“每種植物都有一條粗的主根,和許多長的細根。當風吹日曬植物水分蒸發,就靠主根吸水。”

細根負責吸收土壤養分,細根在接觸腐殖質時,會跟菌一起作用,發訊號給土壤,釋放賀爾蒙和化學物質刺激腐殖質分解所需的菌,泥土就會活化。

他解釋,健康的根會跟泥土相依,形成土壤健康的結構,“所以蔬菜收成后,不要太快犁地翻土,應該把之前的草根留在土里。”

他指農人為了讓泥土快點變肥,在肥料里加菌,或使用水溶性化肥,泥土本身就不會工作保持肥力。

“水溶性的化肥,改變植物根部作用,變成主根在吸水時也吸到肥料。”

所以化肥耕種的蔬菜,看起來很肥大,他表示,這其實是一種“虛肥”。

再說,植物吸取含有氮肥的水分,無法代謝消化,轉換成硝酸鹽,我們吃下后會轉換成對人體有害的亞硝酸。

另一面,主根在吸收土壤的肥料,導致細根不需要工作,變懶了不肯長。“植物根部要長得越深,植物才越強壯,對病蟲害才有抵抗力。”

這形成了一種惡性循環,作物不健康,土壤也會越來越不健康。



靠笨耕種,只顧往前衝(第5篇 )

22/09/2011

報導:涂素燕 
攝影:林慧停 

 

耕種,可以是一份職業,可以是一種生活方式,也可以是一種生活態度。

生態是一個自我完結的系統,農人在努力耕作之余,如有一顆寬容的心,讓蟲生、草長、鳥飛,作物有情,會努力生長,回饋我們……

一個菜園,可以看出園主的個性。

 不說那些講究產量、工業化種植、機械化作業的菜園,景觀自是大同小異,千遍一律。

 只說有機菜園好了,有機菜園大數多會採用輪耕法、配搭種植的“間作”。

 但是每個園主對輪耕和“間作”又各有一套自家方法,有人規定一定先種豆科、再種葉菜和根莖類,“間作”也講究如何配搭蔬菜種類,達到防蟲效果。

 有些園主則很隨性,覺得土壤現在適合種什么就種什么,或興致所至就種一些自己喜歡的作物。

 范子祥屬于后者,他種菜沒有什么規則,隨心所欲。

 他的菜園悟心有機田園位于金馬崙高原冷力,園內雜草小樹恣意生長,燕子在木屋屋簷下築巢,從木屋忙著飛進飛出。

 下雨的時候,山上天氣寒冷,他在菜園的木屋里燒柴取暖。

 從屋里不同方向的窗口望出去,菜田東一塊西一塊,每塊是不同作物,提供不同風景。

隨心所欲

 他種菜的哲學,沒有什么大道理,問他耕種心路歷程,他說自己種菜全靠一個笨字。

 “我比較笨,所以什么都沒多想,就去做了,如果想得太多,可能就不會投入有機耕種。”

 這些年來,很多對有機耕種感興趣的人前來參觀他的菜園,對他提出很多問題,他心想:“這些都是我開始種菜時從來沒想過的。”

 他后來回想,笨說不定是成就他成為農人的好條件。

 “靠笨”耕種的農人,讓人想起日本的木村阿公。

 木村阿公不用農藥、不施肥,花多年時間種出“奇蹟蘋果”,香甜可口,就算切開保存兩年也不會爛,縮小變成干果依然散發甜蜜香味。

 木村阿公自稱傻瓜,所以像山豬一樣只顧往前衝,心想總有一天會成功。

花棺材本義無反顧

 范子祥也是一個只顧往前衝的人。

 開始耕種時,土壤不肥沃,生態環境不平衡,菜園收成很少,他每個月都要去銀行提出儲蓄戶口里的錢。

 回憶往事,他以輕鬆的口吻說:“先是提完定期存款,再提老婆本,老婆本提完就提棺材本。”

 可是他不想收入的問題,全副心機放在耕種上,只想著怎樣把菜種好。

 有蟲他也不殺,開始時採用了一些生物防治法,“用木醋液、酵素、燈照,也種植一些驅蟲的植物像香茅。”

 抗蟲的方法用過一陣子,他發現蟲不抗更好,讓它活、順著它,自己心態一轉,從逆耕到順耕,種起菜來也更寫意了。

 “害蟲你不殺它,隨著環境條件改變,樹長高、草生多了,吃害蟲的益蟲就會來,鳥也來了,青蛙、蛇全來了。”這時候,蟲就不再是一個大問題。

 “棺材本提到一半時,菜園有收成了,赤字減少,收支平衡了。”

 他現在說起這些事很簡單,不過那個過程是漫長的,很多農人只要失去耐性或心生懷疑,就會想放棄或抄捷徑。

 問他哪來的信心和決心,讓他堅持下去?

 他的答案很妙,“是風帶給我這種沖勁的,當初是風把我帶到這個菜園,風又帶給我優厚的條件。”

 他想了想,像自言自語說給自己聽似的:“我應該感恩風,老天實在對我太好了。”

種菜不只耕地也耕心

 范子祥念小學時,參與學校推廣的農耕活動,種菜的經驗僅限如此。

 他不喜歡城市,機緣巧合之下來到金馬崙,13年前半途出家當農人。

 那時,他對有機耕種並沒有明確概念,只知道,所謂現代化耕種方式,大量使用化肥和化學農藥,已經污染了環境,自己絕對不想用這種方式耕種。

 “當時只是想著不要再破壞和污染地球,不想再使用危害人類健康的方法種植,要用一些自然的方法耕種,並不懂什么有機方法。”別說有機耕種,他連怎么種菜都不會。

 他虛心請教其他農人,學習種菜方法,過程中,種菜卻教會了他更多。

 種菜不只是耕地,也是耕心。“從包容一條蟲,就可以帶給我們很多預想不到的東西。”

 所以他覺得自己不是在栽培土地,而是土地在栽培他,“土地就是最好、很有智慧、很有耐性的老師。”

 他不只是用有機方式耕種,也生活得滿“有機”,心也滿“有機”。

自然界生物相依存

 一條蟲,你要視它為害蟲也可以,但是它在自然界中,必有其天職。范子祥說:“大自然不會創造沒有作用的生物。”

 所謂的害蟲會引來益蟲,蟲類多了小鳥跟著來。“小鳥會幫我們抓蟲,為我們傳播花粉和種子,小鳥糞便是大地的天然肥料。”

 還有,小鳥會唱歌給我們聽,鳥的歌聲,加上風吹動草、樹發出的聲音,以及昆蟲的鳴叫聲,就是很好的交響曲。

 他相信,每天聽著這種自然交響曲的動物和植物,會生長得更健康和快樂。

 “如果一看到蟲,就認為它是要來破壞農作物,把它趕盡殺絕,就不會接收到這些美妙的禮物。”

 農地里的一根草、一棵樹,也是一樣的道理。

 他認為農人不用視草為眼中釘,草可以護坡,也為昆蟲、蛇、菌類等提供棲息處。

 菌類長在草地,昆蟲有了居住的地方,就比較不會找上農作物。適當的讓草生長,它會守護我們的作物。

 自然界的生物都能相依互存,只有人類,總是以經濟利益衡量自然界的一切,“只要沒有經濟利益的就是有害要除掉,面對人類這種心態,我們的地球還可以生存嗎?”

能包容老天給很多

 我們貪圖便利,要在最短時間里有最多的收成,不給一條蟲生,不給一根草長。

 蟲跟草都是自然界的一份子,它們本來就應該存在大自然中,存在在我們的菜園中,跟菜一起生長,跟我們一起生活。

 我們是對抗不了大自然的,范子祥說,只要順應大自然,不搞破壞、不對抗,老天會給我們很多。

 “當我們包容和接受一條蟲、一根草、一棵樹,從另一個角度,大自然也包容了我們,其實是大自然在包容我們。”大自然如果平衡,就會風調雨順,帶給我們收成和喜悅。

 在想著怎樣種滿整個菜園之前,要先從土壤撥出空間給萬物生存,萬物能夠生存了,菜就能生存能生長。

 這些道理,不能從課本上體悟到,而是從每天的務農生活,去聆聽自然的聲音;去觀察、去包容、去學習自然的一切;去等待、去接受自然的回報和恩賜而明白的。

 “當你懂得包容,你就會懂得放下、不執著,同時也會懂得感恩,珍惜大地給我們的一切,日子自然就好過美好。”


我們選擇決定耕種方式(完結篇 )

23/09/2011

報導:涂素燕
攝影:林慧婷、楊書其
 
現在流行吃素救地球的口號,其實只是吃素是不夠的,還要吃以保護生態平衡方式耕種的作物,才能夠救地球。

要吃真正的有機作物,就要跟農人做朋友,接觸提供我們食物的土壤。

我們的選擇,決定農人的耕種方式。

這是一個講科學、講制度、講標準的年代。

 食品安全管理越來越有系統,食物得來越容易,蔬果不用自己種、雞鴨不用自己養、果汁可以買包裝的。

 諷刺的是,我們越吃越不安心。

 有人調侃,“誰知盤中餐,粒粒皆是毒”,吃菜怕農藥化肥,吃肉怕長肉劑抗生素,食品怕塑化劑、三聚氰胺。

 吃有機蔬菜水果,我們嫌貴,覺得錢應該花在買更好的手機、上餐廳吃更精緻的料理,農人的辛勞,不值得我們付出更高的價格?

 很多人是因為患癌以后,才吃有機蔬菜。故鄉農場的葉天平遇到很多顧客,拿起每種菜,劈頭就問:“這種菜有何療效?”

 他的疑惑是,蔬菜是食物,什么時候變成藥物了?

 談到有機作物,更多人擔心的是,付出更高的價格,買到的是濫竽充數的有機蔬菜水果。

親眼目睹最好認證

 葉天平表示,要解除對有機農產品的疑慮,最好的方法,是親自到農場參觀考察,親自為自己的食物安全和信心問題把關。

 其實很多有機農場都是象征式收費,甚至免費開放給消費者參觀,只要不破壞農場的生態和影響作業,很多農場主人都願意接待公眾人士。

 GK有機農場的顏群才認為,消費者跟生產地和生產者的直接聯繫,其實比機構的認證來得重要。

 “認證機構為了競爭,會降低認證標準,所以一些農場就算不符合有機條件,也可能獲得認證。”

 但也有一些情況,是一些農場已達有機標準,只是認證費用高和過程長,所以沒有獲得認證資格。

 我國SOM有機認證,鑒定過程平均需兩年時間,目前獲得SOM認證的有機農場不多,但是一些農場,採用的耕種其實已經符合有機標準。

 他說,認證只是一些紙上作業,消費者主動跟農場主人結交朋友,親眼去看農場的作業方式,才能夠確定一個農場的種植和生產方式,是否真的沒有污染,以及尊敬生態平衡。

SOM標準略嫌美中不足

 許多有機農人認同,從消費角度來說,系統化管理有機農業,強制有機產品必須認證,對消費者是一種保障。

 只是許多有機農人也認為,我國的SOM認證美中不足的一點是,要求不夠嚴格。

 SOM的標準,要求土壤和水源沒有受到污染,蔬菜不可殘留農藥,同時記錄種植作物品種種類。

 SOM也要求有機產品原料生產和加過程,不使用化肥、農藥、生產激素、化學添加劑、化學色素和防腐劑等化學物質,以及不使用基因工程技術。

 和平農場的黃田環指出其中不足之處,即對農場生態和堆肥標準並沒有明確要求。

 一些農場的堆肥並沒有達到不溶于水的標準,這會影響作物的生長。也有一些農場,沒有自製堆肥,而是使用市售的有機堆肥。

 有機農業主張自製堆肥的目的,是要求循環使用農場資源回歸農地,恢復土壤活力。

 許多農場,也沒有真正做到生態保育的環節,園里都種滿了作物,沒有保留生態區。

本末倒置農民受苦

 我國從今年一月起,規定所有有機農產品,必須貼上“馬來西亞有機計劃”(SOM)認證標籤,但是消費者不見得因而對有機農產品產生信心。

 葉天平坦承,隨著越來越多人意識到農藥和化肥耕種的作物對健康危害,有機產品焦點放得越大,也讓很多渾水摸魚的人“有機可乘”。

 “但這不全是農人的責任,從耕種到銷售,從農人到消費者,整個環節是一體,而不是單元。”

 他說,今天超市、專賣店多,養成消費者的惰性,把食品安全問題交給制度管理,不在意食品生產方式和來源,可是卻懷疑食品安全問題,擔心受騙。

 另一方面,農產品經過收購商、零售商一層層銷售網,辛勞耕種的農人,可能反而得不到公平的回報。

辨識有機蔬菜方法

 有機農人最常被問的問題是,怎樣辨認有機蔬菜?有機蔬菜看得出來,吃得出來嗎?

 黃田環說:“健康的蔬菜,生長的時候,葉子應該是向上的,噴灑農藥和施用化肥的蔬菜葉子水分多,所以會向下垂。”

 自然活力農法(Bio Dynamic)對蔬菜外形、菜葉能不能站直、蔬菜的紋絡是否清晰、蔬菜的顏色有沒有光澤,以及蔬菜味道都有一定要求。

 “化肥農藥會影響菜葉紋絡,蔬菜吸取水溶性肥料,細胞會腫脹,條紋看來不清晰。”

 還有,“每種蔬菜都有自己的味道,番茄有番茄味、菜心有菜心味、包菜有包菜味,有機蔬菜吃起來口感清甜,除非是一些蔬菜本身味道帶苦。”

 當然,消費者如果想要確定自己吃的有機蔬菜,是在良好條件下種植的,最好的方法還是直接參觀農場。

消費者影響菜農

 悟心有機田園有限公司的范子祥表示,許多消費者擔心買到不是真正的有機蔬菜,但是他們的消費習慣卻“不太有機”。

 很多消費者要吃口感軟和嫩、沒有蟲洞、肥美、價格相宜、及特定種類的蔬菜。

 消費者只吃特定種類蔬菜,攝取的營養不夠多元化,而且農人會因此只種有經濟效益的蔬菜,違反生態多樣化,

 “農人為了市場競爭力,要降低蔬菜價格,就必須縮短蔬菜生產時間。”

 施用化學肥料種植的菜,氮含量高,可以生長得快,而且肥大又嫩。

 不只常規農人,一些有機農人可能為了加速收成時間,也會多施放氮含量高的有機肥。“但是氮肥如果殘留在蔬菜,吃下去可能會危害健康。”

 他說,有機耕種的蔬菜,靠自然生長,慢慢長大,收成週期肯定比較長,纖維也比較高,口感不可能像打農藥用化肥的蔬菜那么嫩。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有機蔬菜在土壤生長週期長,吸收的土壤元素比較高,營養會比較好。”

 還有,有機耕種人工成本高,產量沒這么多,售價肯定比較高。

消費者須負責任

 范子祥認為,有怎樣的消費者,就有怎樣的農人。

 當我們投訴農人,使用污染環境危害健康的方式耕種,我們本身是否也該負起責任?

 他說,如果消費者不改變消費習慣,還是要吃便宜、沒有蟲洞、口感嫩的蔬菜,那些堅持以保護生態方式耕種的有機農場,就無法生存下去。

 農人為了生存,可能會改用工化業的生產方式,大量生產符合市場要求的蔬菜。

 這對消費者本身是一種損失,對有機農人、對生態平衡,也會產生不良影響。

 消費者是否願意嘗試不同口感的蔬菜?消費者是否願意接受不同種類的蔬菜,是否願意付較高的價格買有機農人用心栽種的蔬菜?

 “只有消費者配合農人,農人配合消費者,雙方分享有機耕種的成果,農民用心耕種,照顧生態環境,消費者吃得安心開心,有機農業才可能永續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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