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導:巫月圓
攝影:黎振寰
豈止賣電子這麼簡單
它 們有的見證了一整個行業的變遷,成為歷史見證人,如婚紗街、時裝中心、瓷磚街,是行業的溫度計;電子街反映了中下階層的需要;亞羅街,今天已成為遊客必到 之地,但以前是個三反地帶;橫跨茨廠街的思士街,有吉隆坡為食街之稱,古早味中貫滿了生命力,為傳統味道譜下新章。
過年炮製古早味,翻翻雪 隆一帶的行業街,看看它們自千禧年以來的變化,不一定都是人事已非,也可能是十年如一日。
新春期間,轉個心情,從老街、老行業和老街坊的故 事中,體會到不同的時代,帶來不同的變化,造就了新的需求。
電子街少說有15年歷史,正式來說,它不算是街道,而是小販利用商店前的五腳基,販賣各類中國雜貨,五花八門、各類 貨物都有。 |
當中數量最多、最公開的,是各種輕巧的中國貨;最 見不得光的是各種聲稱可令男性重展雄風的中西春藥;有找三餐的年輕小販,也有販賣人生最后歲月的暮年老人;有光看不買,也有一心來尋寶的人,這就是半山芭 電子街,最大的特色是反映了這座城市的另一面,滿足來自中低階層的需求,一件玩具不過幾令吉,買回家哄哄孩子,窮人家自有窮人家的樂趣。
養 活一家幾口
帶領我們繞電子街一周的是人稱金爺的蔡寶金,只見一路上他不斷和小販們打招呼,隨口說出,某小販是看著他長大的、某小販 販賣的商品充滿兒時回憶、某小販就住在店屋樓上,是老街坊等等。
在巴剎路長大,如今是巴剎路販商委員會主席,金爺稱得上是半山芭地頭蛇,電 子街的好幾位老攤販,都是看著他長大的。
路過一輛打開車后廂售賣兒童玩具的貨車,他笑了笑說:“不要小看它,這樣就養活了一家人。”言下之 意是貨車主人就是靠著如此有限的空間、選擇不多的貨物,養活了一家幾口。
在電子街,這是司空見慣的事,小小一個不起眼的檔位,卻是全家人生 計所在。
蔡寶金:在半山芭長大的他,見證了電子街這十年變化,感嘆電子街風光不再,但仍抱著明天會更好的期待。 |
“以前的人只要講到買電子,就會來巴剎路,它是靠售賣一粒一粒的電子起家的。但現在不一樣了,電子街,不再只是專門售賣電子和電子產品 的街道,而是變成雜貨街了。”
他估計,電子街的歷史已有15個年頭,不只售賣電子商品,而是充斥各種中國雜貨,相機、手機、各類電器、玩 具、五金、時鐘等等大大小小的玩意兒。
不走遊客路線
“這裡稱得上日日新鮮,市場需要什么,這裡就會出現什么, 如新年時,應節的中國年貨就不可少。”
他補充說,電子街的另一特色是平、靚、正,不走遊客路線。“以前的顧客多是街坊、本地人,如今客戶以 馬來同胞為主,賺不多,小販們旨在薄利多銷。”
“這兒的小販不會漫天開價,本地人不吃這一套,所以我們的賺頭比較少,但勝在人潮多,還算有 得做。”這也是電子街和茨廠街不同之處。
今天的電子街,仍然是人潮聚集地,一天可吸引五六百人,週休二日還不止這個數目,週末的電子街最熱 鬧,小販們傾巢而出,為的就是掌握這兩天的商機。
如今電子街的客路是以馬來同胞為主,它最大特色是滿足了中低階層需求,提供林林總總、價格相宜的雜貨。 |
金爺是趁著2000年中國貨正燒得興旺之際,進 駐電子街,他稱得上是其中一位最早把中國貨引入電子街的人。
他指出,2000年,正值大馬經濟復甦期,加上中國貨崛起,價格便宜的中國貨所 到之處,莫不大受歡迎。捉緊這個商機,他大量引入中國貨,過后其他同行也紛紛仿傚,才會出現越來越多攤位。
電子街算是搶了中國貨熱潮的頭柱 香,“當年我們進了大量各式中國雜貨,來此擺攤,才打響了電子街這名字。”
當年最流行的雜貨包括玩具、鬧鐘、打火機、名片盒子、生活日常用 品等等,只要說得出來的,這裡都齊全。
他回憶說,接下來的四年,是電子街最旺時期,“最風光時,街道上人擠人,人潮多到要擠進來都不容易, 那時一些攤口一天做過千令吉生意都不出奇。”這也是電子街傳得最響、最廣為人知的時期。
生意大不如前
不 過,2005年開始,電子街從高峰回落,盛況不再金爺認為有數個原因,一是中國貨退熱,二是太多競爭對手湧現,三是市政局掃蕩小販和經濟不景。
“這 幾年來的生意已大不如前,十年前后落差很大,為了搶生意,一些小販拉低價錢,但電子街的人多到擠不進來的現象不再。”
近年來連外勞也進駐電 子街找吃,這些外勞多是拎著袋子來,打開袋子,坐在地上就開始做生意,他們販賣祖國的生活用品、故事書、秘制的傳統春藥、土藥等等。
外勞小 販的侵佔,造成本地小販生意更清淡了,儘管如此,兩者仍算得上和平相處,“他們有他們的生意,我們有我們的生意,只要不惹事生非就行了。”
匆匆數十載歲月,消逝在人來人往的小販生涯中,是老年小販的生活寫照。 |
“一天至少一次,市 政局說來就來,這裡的小販都有走鬼的經驗。”難怪我總是覺得這裡的攤位陳設得特別簡陋,一只大皮箱、數只箱子,或是打開車后廂就是了,原來是方便走鬼。市 政局一來,小販們把皮箱、箱子一收、車后廂一關,就不算犯法了。
他希望,有關當局能夠撥一塊空地、發執照給電子街小販,好讓大家能夠安居樂 業,不用走鬼,“最好是能夠提升電子街,讓它成為大馬旅遊特色之一,這是小販最樂意見到、最盼望成真的願望。”
近年來,越來越多外勞進駐電子街,這些外勞多數在商店對面的路邊擺攤子,賣異國日常生活用品,甚至是不起眼的二手 貨。 |
身為老半山芭,他對于大型戲院沒落最為感慨,“金華、星光、大華等戲院,如今已改頭換面或是 全然被拆,只剩下電子街熱鬧依舊,難免有沒落之感。”
他認為,當年在大戲院看戲的盛況,是現在看商場小電影院不能想像的,讓他懷念當年的心 情之美和兒時回憶。
昔日的金華戲院,早已在上個世紀80年代改為電子城,但一直熱不起來,近這四五年則別有洞天。
而位于電子 街對面的星光戲院,則拆掉改建E-Mart,成為電子和電器產品專門銷售中心;大華戲院則長年廢置,淪為歷史佈景。
電子街唯一的銀行也換人 了,原有的渣打銀行不堪小販們阻街,早在七八年前搬至樂天廣場,換來了豐隆銀行,但小販公然在門口擺攤的情景依然不變。
大型戲院沒落,象征一個舊時代結束。金華、星光和大華戲院已殞落,幸好過百年歷史的鍾萬仙師廟還在。 |
來 到了今天,昔日的繁華已不再,儘管人潮依舊,但老城日見衰落,不見新妝,反而妝容越發失色。本地人紛紛外遷,外勞搶著搬進來,許多店屋已為外勞所佔據,成 為下層階級和外勞的活動天堂。
李天葆對半山芭的改變,可以用感慨萬千來形容,他最深沉的感嘆是老市區沒有因為時代進步而變得更好,反而日漸 沒落。
“一些有代表性的老建築物被拆除,但卻沒有更好的發展。若是有好好的發展的話,我們這些老街坊應該會接受,如今卻相反,令人心情不好 過。”茶陽會館早在二十多年前被拆,擱置至今才動工,傳說要建新大廈。
他不捨的是,少年時期的老建築物平白消失,換來的卻是與小時記憶格格 不入、嶄新的建築物。
“一些歷史是活的,代表了以前歷史的存在。以前的半山芭是中下階層打拚所在,充滿生命力,這些舊街區若好好規劃的話, 有存在價值。”還好的是,擁有超過百年歷史的鐘萬仙師廟,幸運地保留了下來。
思士街老招牌牽引古早味
知食分子林金城認為,思士街稱得上,雖然它不算是最古老的為食街,但裡頭的食店 至少都屹立了半個世紀,老店傳承下來的古早味,是許多老吉隆坡人魂牽夢縈的味道。
隨著時光不斷的往前挪移,到底我們保留了多少老味道?難道 說,在悠長的歷史迴廊裡頭,值得懷念的就只有古早味嗎?老味道固然能夠解鄉愁,但隱藏當中的頑強生命力,才是意義所在。
思士街邊的小吃店,本是醬油園,戰后改建小店,金蓮記先搬進來,其他的食店也陸續遷入,逐步形成為食街。 |
美食,重點當然是好吃與否,但一道食物好不好吃,其實是個人口味 使然,讓美味加分的因素也因人而異,有人愛吃鄉愁、回憶;有人非價高者不食;也有人非高級餐廳不歡,不過也有不少人愛蹲小巷裡頭的大排檔,翻尋老祖宗傳承 下來的老味道。
吉隆坡思士街,顯然是后者,小食店的存在歷史還久過馬來西亞的成立,從二戰迄今,賣的都是一式一樣的食物,歲月捧紅了這些庶 民小食。
早上一碗熱騰騰的廣東粥,佐以舖了薑絲、淋了熟油的生魚片,是很多老吉隆坡人的回憶;晚上一路擺到街中心的舊桌椅,不管是兩三位談 笑風生的朋友,還是只求醫肚的人,桌上擺的都是一盤黑黑的福建麵。
老店數十年如一日
不管是金蓮記福建麵、蕭氏 豬腸粉、冠記雲吞麵,還是漢記粥店,這些小食店,早在大馬旅遊年未出現之前,已膾炙人口。
林金城指出,思士街裡頭的老食店,都是老字號,至 少有五六十年歷史,不論是店面、味道,還是營業方式,都沒有消失,這是很難得的。
他娓娓的說,這些老店的變化不大,除了金蓮記在思士街和茨 廠街的交接處設立新分店,改變了街道的面貌之外,其他的老店都是幾十年如一日。
基本上,老食店的存在,自然得就像空氣一般,變化不大,是意 料中事。
但,落在知情人的眼中,超過半個世紀不變的營業方式和食物,卻是另一幅畫面。
“蕭氏豬腸粉和金蓮記迄今還共享同一個 店面,早上賣豬腸粉,黃昏時分就換炒福建麵,兩個攤位輪流營業十二小時,物盡其用。”
他認為,這是十分難得的情景,反映出上一代人刻苦的一 面。
金蓮記位于思士街的新分店,已成為茨廠街的新座標,老店的生命力,叫人見識了上一代人的刻苦精神。 |
但,思士街並不是。
聽林金城一一數來,你才驚覺這些最尋 常的小食檔,處處滲透出生命力,就是這種市井小民獨有的鮮活生命力,顯出它們的不平凡。
事實上,金蓮記兩層高、連接兩個店面的新店,生意滔滔,這棟店屋,已成為茨廠街的新路標。
但是,每天傍晚五點至凌晨五點,金蓮記的老板還是 在舊店裡炒他那加了豬油渣的福建麵,數十年如一日,沒說貪新忘舊,老一代人就是勤勞、戀舊。
金蓮記、冠記和漢記,不約的同的都在樂天廣場十 號胡同設有分店,賣的就是老味道和傳統美食。
不斷尋求新發展機會
而最著名的冇得頂羅漢果已在谷中城開分店,他 說,這些老店也在尋求新的發展機會,不會一直待在老街。
至于下半段的花街,規模縮小是不爭的事實,花檔的數目不比以前多,但他要指出的是, 一些老花檔,不但沒有凋零,反而是壯大、長高了,從花檔變成花店,不少花檔已經紛紛在諧街開設花店,有的老店已頗有規模,它們一口氣就打通兩家店面,把其 中一家充為花房,誰也料不到簡單不起眼的花店,竟有如此的實力。
這種由小拚起,一步一步做大,反映的正是當年南下打拚的祖先的精神,不是一 般的世俗眼光所能夠察覺的。
原本是一氣呵成的三層老店,最后三間店面被改裝成小販中心,幸好的是,以前九如茶室的檔口順勢遷入小販中心,並未消 失。 |
如以怡保沙河粉和鮮蝦雲吞著名,早于1948年開業的李東記,就已經搬走了,換了陳東記。
以 前的白果粥店,也不敵租金的猛漲而縮小至街邊賣油器的小檔口,這兩家店面的消失,是他比較遺憾的。
“白果粥是廣東人的吃法,有我童年的回 憶,這種只用白果和腐竹煲的粥,是最古老、簡單的古早味,它本是最后一檔白果粥,如今也消失了。”
所謂的油器即是我們俗稱的炸油條檔,它的 油器不止一般常見的油條和咸煎餅,還包括了沙翁、笑口棗和蛋散這些今天幾近失傳的油炸物。
至于食物的味道,他倒覺得食物沒有太大的變化,在 一股古早味、尋求道地美食的趨勢下,老店的牌匾都加上了年份,如漢記的牌匾就加上1959年這4個字,證明它有一定的歲月磨礪。
他稱,如今 傳統反成了賣點。
成為遊客景點之后,思士街不少食店換上醒目的招牌,大做遊客生意,這也是應付高租金的做法之一。
在街道、市容上,林金 城覺得十年最大的變化是與前大眾書局(現已成廉價酒店)同一排的3層店屋,變成的今天的唐城小販中心。
他說,原本是一氣呵成的大店,最后三 間店面被改裝了,“小販中心的原址是三間三層高的老店屋,最旁邊的那間是新九如茶室,但現在已不見了。”
他補充說,該排店屋為當年少見的三 層店屋,人氣旺盛,但還好的是,以前在新九如做生意的小攤子,並未消失,它們都搬進了小販中心。
他隨手一指說,昔日的潮州炒粿條、海南式的 老友記牛腩粉都還在,“可見建築物消失了,但食物的味道還在。”
不敵時代洪流
位于小巷頭的炸蕃薯丸檔口、傍晚 時分才開檔的客家牛腩麵,也保留了下來。
而舊式茶室的沒落,令人深感無奈,但這就是所謂的時代洪流。
原本位于茨廠街和思士街 十字路口的振東老茶室,如今已換上了著名的外國連鎖咖啡店,以前震東茶室的海南式咖啡,赫赫有名,但最終不敵高租金而不得不求去,換上了洋式咖啡店,披上 了洋裝。
他說,今天的老廣東茶樓,只剩下位于茨廠街的玉壼軒,但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本是白果粥店,自2000年屋租統制法令生效后,改在街邊賣油器,本坡最后一檔白果粥就此消失了。 |
林金城說,每一回的經濟不景,他心裡會暗暗叫苦,因為食材的素質又會降級,煮出來的味道也必定打折扣。
他 道出經濟指數和食材的關係。
“在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小販們都是用江瑤柱來熬湯的,所以當年的湯頭十分鮮甜,在那個年代,鮑魚、干貝這類干 貨是很便宜的。”
現代熬湯內容已變
當年的金蓮記老板炒麵時,不巧碰到佐料用完,就用罐頭鮑魚來炒麵,卻被客人 罵,他說,這是真人真事,當年用鮑魚炒福建麵,客人還會嫌棄,反問“這樣能吃嗎”,反映了當年的社會狀況,這也是食物與民生密不可分的真實寫照。
他 反問,如果今天的小販還是用鮑魚、干貝、江瑤柱這些干貨來熬湯的話,這些傳統美食的價格還能維持在不超過5令吉嗎?
“所以,現代小販的熬湯 內容已變,有雞骨頭、肉骨頭、江魚仔、沙葛等等,味道當然是比不上以前,若是用干貝來熬湯的話,一碗麵至少要八令吉十令吉才能回本啊。”
食物的味道、食材內容的 改變,反映了人們的生活水平,以及當年的社會背景,最終他發覺,食物的味道反而不是最重要,因為導致美食走味的原因太多了。
“對我而言,食 物的味道是十分主觀的,所以還要加上其他客觀條件,如它的歷史、傳統和價值,如果說味道佔了五十分的話,其他的客觀條件也應該是五十分。”所以他是知食分 子,而不是食家,即“知而食,知而不食”,以“知”為前題,而不是什么都胡吃一通。
瓷磚街見證盛衰變中求存
瓷磚街的名聲 傳遍全馬,遠至巴生、文冬、淡馬魯、文德甲的顧客,不惜大老遠的跑來買瓷磚。
瓷磚街就在吉隆坡洗都警察局的對面,這條街說長不長,約有十五 六家瓷磚公司,儘管不復昔日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盛況,但它仍保持為瓷磚集中地,各類貨源、款式一應俱齊。
見證了花開花落,瓷磚街老字號如 何在變中求存,是2010年的頭等大事。
瓷磚街的名聲逐步傳開,多家瓷磚行來此落戶,1980年代開始出現了四層店屋,華成磚買入第一家,瓷磚街成形。 |
時值上個世紀 70年代。“當年這條街還相當冷清,多是零件店,還有板廠和工廠,只有稀稀落落的兩層店屋,三四層樓的店屋要在80年代才出現。”
華成磚是 怡保路第一家瓷磚行,之后才陸續出現其他的瓷磚公司,隨著名聲、口碑越傳越廣,一間接一間瓷磚行來此落戶,才逐步形成了“街”,吸引了更多人潮。
越 來越多人口耳相傳,以致瓷磚街這個名稱不脛而走。
以前市場不大
據陳俊玉說,1970年代的瓷磚街,只有稀稀落落的兩層店屋罷了,沒有什么人潮,這是與洗都警察局同一排,靠近秋吉 律的店屋。 |
據他說,瓷磚這個行業,在以前,稱得上是額外消費品,因為當年的生活水平不高,建築業還不是很發 達,市場對瓷磚的需求不大,而當年的家居裝嵌磨石,屬新概念,是有錢人家所為。
“當年的瓷磚不叫瓷磚,而是磨石,分三種,一種是小小粒的, 另一種是四吋乘四吋的牆壁磚和水磨石,在舊建築物中還可以看到。”以前的瓷磚生產技術不算高明,多是藍、紅、白和青色,款式不多,來去都是那幾種。
來 到了今天,瓷磚已千變萬化,他說,由于現代人講究時尚,要求高級、完美,所以各種各樣的瓷磚都有,大片、小片、本地貨、進口貨,只要說得出,瓷磚行都能夠 滿足要求。
“現在的瓷磚花款很多,一些還印上花、草的圖案,變化太厲害了。”
現代的瓷磚行都陳設了大量樣本供消費者選擇、比較,不比從前。從前的瓷磚款式有限,樣本也來來去去都是那幾種。 |
最早期時,大馬經濟還未起飛,瓷磚視為奢侈品,當年流行的款式簡單、簡約,多是單一顏色的四 方瓷磚,變化不大,談不上什么時尚、品味。
隨著需求擴大,四吋乘八吋的大格地磚開始流行,這些來自意大利的高品質地磚,一度十分受落。
但, 如今意大利地磚幾近不再進口,因為價格太高,西班牙磚取而代之,不過也只有一至兩家瓷磚行入口,市場對動輒數十令吉一片的西方瓷磚,需求十分有限,傾向本 地貨和中國貨。
陳俊玉說,一路走來,瓷磚變化得很快,廠商的生產技術也越來越高超,瓷磚不再平滑如鏡,而是出現不同的圖案、花紋;顏色也有 多種選擇,幾乎是什么顏色都有。
大片瓷磚成流行趨勢
陳俊玉:獨具慧眼,決定在怡保路創業,華成磚算是瓷磚街的開山鼻祖。 |
他說,受歐美影響,大片瓷磚已成流行趨勢,消費者看中它的線條少,容易嵌又好 看。
隨著品質的提高,瓷磚價格也翻了數倍,他說,幾十年前的磨石每方呎售價四五十仙不等,七八十仙的價格就可以買到品質不錯的瓷磚。
今 天,市場仍找到每方呎不超過兩令吉的瓷磚,算是最便宜的,好一點的每方呎七八令吉、十令吉不等,來自中國二乘二的大片地磚,每方呎四五令吉有交易,價格最 貴的是歐洲瓷磚,動輒每方呎二三十令吉,比較少人問津。
不同的時代,衍生不同需求,瓷磚這個行業,也不得不貼緊市場的步伐,不斷的改良、提 升。
1970年代流行這種四方形、單一顏色的小瓷磚,如今流行趨勢轉為大,越大片的瓷磚越受歡迎。 |
如 今,瓷磚街也不再獨沽一味只是瓷磚,出現了不少衛浴產品銷售公司,駐守這條街長達40年,陳俊玉透露,衛浴產品和燈飾公司的出現,是這十多年的事,基本 上,業者歡迎它們進來,因有互補作用。
“看到這方面的商機,衛浴產品公司才會進來這條街,燈飾公司不多,才兩間,我們互相介紹客戶,互惠互 利。”他歡迎這種雙贏的伙伴關係。
實際上,他覺得,不管是早期瓷磚街的成形,還是后期的衛浴產品公司、燈飾公司的加入,對瓷磚街來說,都是 好事,因為同行一多,貨源夠集中、齊全,讓消費者的選擇多樣化,都為這條街加分不少。
瓷磚街的名聲響亮,吸引了周邊產品公司如衛浴產品、燈飾公司來此開店,提供一攬子的服務給顧客。 |
在上個世紀70年代中至80年代中,稱得上是風光十年,當年大馬經濟初露曙光, 產業、建築業需求萌芽,對瓷磚有一定的需求。
而80年代中的經濟不景過去之后,又迎來另一波好景氣,正值大馬經濟轉型期,由農業轉至製造 業,建築業的蓬勃發展,帶動了瓷磚的需求。
他回憶說,市場需求大增,促使瓷磚街的四層店屋越建越多,多家瓷磚行紛紛進駐,瓷磚行也增加至十 多家,直至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來襲。
他說,頭幾年金融風暴的效應還未顯現,但一踏入2001年,業績明顯退步。
進入千禧 年,瓷磚業算是過了高峰期,生意趨于平淡,他說,生意不是一下子跌到很厲害,但可以感受到生意變淡,不復以前的忙碌。
盛況不再
他 表示,以前生意好時,連午餐都擠不出時間來吃,但現今,午后生意就冷了下來。
今天的磁磚街不再人頭湧湧,生意變得淡了,他感慨說,以前那種 應接不暇的盛況,在過去四五年來一去不復返。
“基本的客戶、老顧客還在,但上門客卻少了很多。”他把原因歸咎于瓷磚行林立,分薄了市場蛋 糕。
“不比幾十年前,今天的瓷磚行太過普通了,已經發展成各個花園區、市鎮都有瓷磚行,消費者選擇多,同時也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和金錢專程來 瓷磚街。”
據他估計,在瓷磚街全盛時期,雪隆這帶約有60%的瓷磚來自這裡,現在則難以估計,但銳減數倍不止,“以前的風光沒有了,很多業 者的生意只能維持開支和收入的平衡罷了。”
嵌在廁所、沖涼房、廚房牆壁上的瓷磚,在過去幾十年來的變化很大,由平平無奇至今天的色彩豐富、款式多變。 |
而重量級競爭對手,如 大型瓷磚生產兼銷售商的出現,無疑直接沖擊瓷磚街業者。
他指出,在這種情況下,老行業、老店的唯一出路只有拚成本,直接從海外進口瓷磚,把 成本壓至最低,才能夠在強手如林中,突圍而出。
他說,一旦瓷磚業的零關稅正式執行之后,廠商最受影響,業者反而能夠直接從外國入口瓷磚中受 益,降低成本。
“集合幾家較為大型的瓷磚行的力量,哪裡有便宜的貨拿,我們就去,把成本降至最低,走回以前的老路。”這是他的策略。
他 說,早期的瓷磚業者也曾經不通過中介,直接從外國入口瓷磚,“我們以前一年從意大利進口數十個貨櫃的瓷磚,只是后來才改為本地貨源。”
大 量競爭者的出現,老街、老店的變通方式只有減低成本,以最低的價格,提供種類最多、最齊全的貨源。
“接下來的十年,瓷磚街應該會繼續存在, 十年之后的事,就難以估計了。”
婚紗街同行集中互惠互利
雖然說同行如敵國,但同一條街的好處是建立口碑名聲之后,易于吸引人潮;方便 消費者貨比三家、多元化選擇,在講究經濟實惠的今天,更是重點所在。
陸佑路婚紗街,已成為市中心最著名的婚紗街,計劃結伴走入婚姻路、要製 造難忘回憶的男男女女,陸佑婚紗街是指定目標之一。
歷經十數載歲月才成形的婚紗街,已發展成為一站式的婚禮服務中心,為了人生大事而赴一次 約,仍是值得的。
陸佑婚紗街,由于地點適中,加上吸睛的廣告和櫥窗設計,十年來仍然保持旺盛人氣。 |
把這個問題拋給愛伊人法國台北婚紗店董事林耀雄,年紀輕輕的他,顯然有做過一番功課,他說,最早的婚紗城位 于陸佑路上段的UE3商場,那個年代的婚紗店多集中在商場,少有自立門戶的。
由于商場的人潮有限,同時受到空間限制,后來一些婚紗店陸續遷 至陸佑路,這是婚紗街的前身。
集中一起吸引人潮
“搬出商場的好處是空間大,不管是存放禮服、婚紗,以及攝影 棚,都方便得多。”不同時代,顧客作風不同,婚紗店也要迎合新的需求。
十年前,所謂的婚紗街只有兩間婚紗店,如今已被9家大型婚紗店、約五 六家小型的婚紗店所佔據,只要路經這裡,消費者不是被高貴大方、用色出色的櫥窗設計吸引,就是被數層高的俊男美女浪漫的結婚廣告吸住了眼球,欣賞美的事 物,乃是人之常情。
他說,這片店面對正大路,且交通繁忙,婚紗店的廣告、招牌得到免費宣傳,業者集中一起,易于吸引人潮,這也是它不但沒有 衰落凋零的跡象,反而保持熱絡的原因。
“怡保路婚紗街有逐步被淘汰的跡象,但這裡人氣旺,生意仍有一定的發展空間。”
為了迎合顧客對拍攝結婚照的不同需求,婚紗業者不斷推陳出新,期望以獨樹一幟的拍攝概念取勝。 |
十年前的新人結婚照以室內建搭而成的攝影棚為主,但現代人卻是戶內戶外攝影並重,甚至流行 到外埠拍攝,豪華一點的還出國拍攝充滿異國風情的結婚照片,完全符合“一生人一次”的演繹。
全馬規模最大的婚紗集團心願集團總執行長陳維勁 指出,早在五年前,該集團就籌辦海外婚紗團,打開另一個市場。
他說,現代人,特別是80年后的年輕人,喜歡嚐鮮,除了在本地拍攝婚紗照,還 想出國拍照順便旅行,一舉兩得。”台灣、峇厘、韓國、澳門都是準新人們預支蜜月的理想地點,只要價格合理、物有所值,越來越多年輕人捨得花這筆錢。
文 化水平提高
他認為,最大原因是文化水平的提高,“雖然說,現代的生活水平也已經大幅提高,但文化水平的不一樣、互聯網的流行、資訊 的發達,令消費者提出不一樣的要求。
洞察這種轉變,它也是首家提出去外國拍攝婚紗照的公司,“站在消費人的立場,客戶要求‘平、靚、正’是 正常的,但我們還要做到產品差異化。”海外團就是差異化下的產物。
他舉例說,去年杪該公司主辦韓國婚紗團,當地正在下大雪,但團友們依然冒 雪拍雪景,雖然當時很冷,但事后卻大呼機會難逢,值得,因為他們要的就是不一樣的體驗、真實的雪景。
這就是新一代的要求:與別人不一樣。
陳維勁:把滿足顧客的要求放在首位,站在顧客的立場作為擬定結婚配套的出發點,是集團重要定位。 |
陳維勁指出,雪隆一帶的婚紗店過多,加上台灣業者插上一足,令業 者生意大受影響。
他分析,目前雪隆一帶約有50家婚紗店,是市場需求的兩倍,“以百萬人口來計算,廿至卅家婚紗店足以應付市場需求,但如今 卻倍增至50家,而趁參加大型婚紗展前來招徠生意的台灣婚紗業者,對整個婚紗界造成很大的影響。”
減少30至40%生意額
台 灣業者前來搶灘已不是新鮮事,這些台灣業者乘搭飛機過來,把單子接回台灣,他估計,市場因而少了30至40%的生意額。業者一度聯盟起來杯葛有台灣業者參 展的婚紗展,但最后還是無法遵守承諾,以致聯盟解散。
實際上,為了迎戰,本地業者可說已出盡了渾身解數來滿足顧客的需求,一條龍的服務,已 屬正常。
它們的服務包括了最初的準新娘瘦身、減肥、請柬、過大禮、準備新娘車、大姈姐、婚禮當天的拍攝、花絮短片、司儀等等,還有各種結婚 所需的用品,只要顧客有要求,他們都會儘量配合。
誠如陳維勁所說,業者不能原地踏步,敵人不是同行,顧客才是手操大權的人。
林耀雄:不同時代,市場出現不同需求,今天的顧客十分重視外景的拍攝,出埠拍結婚照已變得普通,出國拍攝也不出奇。 |
愛伊人法國台北董事林耀雄指出,傳統的結婚照以大頭照為主,但現代人講究藝術,喜 歡真實的感覺,不喜歡佈景,所以懂得找景點變成很重要,那些獨特、大自然風格、趣緻的景點,受到歡迎。
他說,針對顧客的需求,該公司也儘量 以不同的外景,甚至是獨家外景,滿足消費者的要求。
“現代人要求不一樣的事物、要獨特,所以跑到外地拍婚紗照,已成趨勢。”他強調,不時找 新的景點,已成為婚紗店的任務之一。
流行玩花樣
回顧過去十多年的婚紗拍攝發展史,陳維勁說,以前的婚紗照多在 室內拍攝,最早期的婚紗照只是換背景顏色,后來流行佈景和搭建實物景;中期走高貴雅典路線,以不同的燈光製造不同的背景效果,一度大受歡迎,如今潮流吹起 了外景風。
十年前的婚紗照可能只是一對新人看著鏡頭的大頭照,但現在卻流行玩花樣,出埠、出國拍攝結婚照片,是大勢所趨。
即 使準新人在擺甫士方面,也有相當大的差別,傳統的大頭照不是一本正經,就是太過刻意,但現代年輕人反而走動感、自然的路線,拍出來的結婚照片比較多樣化, 表情自然生動,浪漫、藝術、活潑、可愛、哨皮皆有。
十年前的顧客屬于依賴型,一切交由婚紗店安排;隨著時代的改變、文化水平的提高,現在的顧客重視自主權、比較 會挑。
以往顧客重視的,在今天,卻未必適合,“五六年前上門的顧客多是看配套,再看服務,若是價錢合理的話,通常就會下訂了,但今天不同, 除了配套,顧客還會問攝影師是誰、婚紗如何安排、拍照的地點、時間、外景拍攝等等。”陳維勁說明顧客態度的轉變。
換句話說,今天的消費者比 較明白自己的權利所在,願意把錢花在刀口上,期待物有所值。
與此同時,林耀雄也認為,自經濟走下坡之后,顧客對價錢變得比較敏感,更加小心 的花錢,價廉物美是條件之一,業者能夠提供超值的服務更好。
今天的婚紗店已成為一站式結婚中心,不但婚紗的選擇多樣化,同時提供所有與結婚相關的服務。 |
取而代之的是八打靈再也SS2婚紗街,比較起怡 保路婚紗街和陸佑路婚紗街,SS2婚紗街的歷史算是比較后期,怡保路婚紗街的歷史最久,陸佑次之。
由于客路不同,三條婚紗街各走不同的路 線,SS2婚紗店走的是高級路線,因為那一帶居民的教育水平較高,對新事物的接受度也高,時下最流行的大方、簡約、高貴婚紗路線,開正八打靈的客路。
怡 保路屬于中下階層,設計簡約的婚紗在這裡可能不是如此的受歡迎,款式花哨的婚紗比較能夠滿足顧客群。
陸佑路則是走中庸路線,即有流行的簡約 風,也有設計花哨的婚紗,兼容並蓄,網羅了兩大客路的顧客。
現代女性在婚紗方面有更多選擇是毫無疑問的,婚紗有本地和外國設計師的作品供選 擇,而婚紗店赴外國選購婚紗也不出奇。
但陳維勁卻有新發現,他察覺到不少男性對禮服的要求提高,他指出,早期的男性對禮服可說是沒有什么要 求,婚紗店提供什么,他們就穿什么,但近年來,卻有不少男性對禮服的款式、風格有一定的要求。
“未來,我們也會更加注重男性禮服這一塊,滿 足他們的要求。”
亞羅街風月街變美食天堂
位于武吉免登金三角,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吉 隆坡最繁華的地段,亞羅街的地位是無庸置疑。
歷史可追溯至二戰前后,三層樓店屋在1940年代率先在佈滿木屋的山坡建起來,過后才陸續出現 更多店屋。
但,那個年代,亞羅街是出名龍虎混雜、黃色架步處處的紅燈區,也是一眾來吉隆坡打天下的好漢的落腳處。
原本的三不 管地帶,今日已轉型為聞名旅遊景點,大多數來馬一遊的遊客,不到這裡溜一溜、走上一圈、叫一點東西吃,算是白來一趟了!
這一排是亞羅街最早期的店屋,當年,亞羅街艷名遠播,成為吉隆坡一帶最出名的三不管地帶。 |
同樣是吃,但亞羅街卻以遊客為主,本地人反而少,過去十多年來,亞羅街已經 成為吉隆坡最熱門的旅遊景點之一,遊客視為感受大馬風土人情的好去處,一早已經洗脫了昔日的艷名。
除了街頭至巷尾的各類小吃,毗鄰街道佈滿 了改裝成高級餐廳的前民宅,不但別有風味、各有風情,不論是古色古香,或是高貴含蓄,或是充滿異國情調,這一帶,早在幾年前,就已升級為城中最熱的蒲點之 一,最受外國遊客歡迎。
它已成為吉隆坡最繁華的一隅,迎來萬種風情。
外表風采依舊
大白天的亞羅街,車水馬龍。除了交通四通八達,很多遊客紛紛來此一窺美食街的全貌。 |
城市大廈在1970年代中 建竣,樓高十八層,為當年市中心最高的住宅大廈之一,最低三層為店屋,四樓以上為住宅,稱得上是最早期的老公寓之一。
今天,它的外表風采依 舊,但內在卻殘舊,與它的樓齡相符。居此多年,見慣人來人去,他說,當年的老街坊走的走、搬的搬,空置下來的單位,不是租給外勞,就是來此打工的外地遊 子,賺取可觀的租金。
由于位置適中、交通便利,平均每間房以三百至四百零吉出租,租金誘人。
食肆多,意味外勞更多,許多三四 層的老店屋樓上不是租給外勞,就是遊子。雖然說,這種本地人撤離、外勞進佔的窘境,幾乎是所有被冠上“老”的街道、市區無法避免的情況,但還是影響了當地 人的生計。
他表示,近年來,大馬美食、東南亞各國的小食聚集一處,亞羅街的人氣越來越旺,但多年在這社區服務的古老行業反而被淘汰了。
只 能退而不休
就如他從事多年的雜貨店,既是華人傳統行業,也是夕陽行業,被淘汰不出奇,縱有再多不捨,黃先生也只能無奈接受現實。
一 來是霸市、連鎖超市林立,二來本地人撤離,上門光顧的人稀少,生意做不下去了。
如今他決定把店中僅剩的少量貨物沽清,就此關門大吉。
難 掩一臉悵然的黃亞勝,他說,幾十年前,雜貨行是一門好生意,只做大廈內的住戶就夠了,“我讀書少,以為這行可以做一輩子,卻想不到它真的要被淘汰了。”
他 憶起我國首位華人財長敦陳修信的話,並說,“想當年,他勸勉我們這些老行業,一定要走集團路線、企業化,不然的話,會被時代淘汰。”
想不 到,歲月只拐一個彎,老行業就快要倒閉了,他只能退而不休。
儘管說時不勝唏噓,但他內心明白,時代變迭,老行業被歲月淘汰,無情是必然的。
回顧亞羅街的發展,黃 亞勝說,過去幾年來這條街的發展有目共睹,拜遊客所賜,廉價酒店、中價酒店,一年比一年多。
“目前有兩三家老店屋在裝修中,亞羅街很快會出 現更多廉價酒店,證明這類酒店有一定的市場。”連同現有的廉價酒店在內,這條街約有七八家廉價酒店,而街尾的NOVA酒店,屬于中價酒店,還有另一家中價 酒店正在施工中。
越來越多酒店出現,顯示老街道未必就是落得金粉褪色、被人遺忘的命運,也有可能是越來越旺。
他說,這幾年來 此一吃的遊客越來越多,遍及新加坡、香港、台灣、中國、美國、澳洲、韓國和日本的遊客。
網羅各地著名小食
人氣 旺,連帶店屋價位也旺起來。這一帶店面從1990年代的每月千多令吉,如今已彈升五六倍,隨便一間店面,月租五六千零吉不出奇。而店舖售價,也由數萬令吉 漲至數十萬令吉,跳漲十倍不止。
一些生意旺得不行的小販,一早已搬入自資購置的店面,也有小販生意擴大之后,佔據了兩三個店面,已見慣不 怪。
成為旅遊景點之后,亞羅街固然是越夜越精彩,但白天也是不甘寂寞的。他說,這兒多的是24小時營業的茶室、食店,為三大民族的總匯,概 括馬來椰漿飯、嘛嘛檔、檳城叻沙、蝦麵、肉骨茶。
它也網羅全馬各地著名小食,如燒雞翼、燒魚、啦啦、巴里東、海鮮麵等等,另外還有泰國、越 南、緬甸和中國餐。
粗略估計,只是行人道兩旁的小食檔,超過六十多檔,還不包括茶室內各式各樣檔口。難怪亞羅街,被譽為吃的天堂。
位于城市大廈最底層,雜貨行勝和商店,多年來靠大廈內住戶幫襯,但老街坊紛紛搬走,又遭霸市林立打擊,傳統行業最終 還是做不下去了。 |
1970年至 80年,亞羅街有“小台北”之稱,現有的三四層店屋已成形,多是酒吧、按摩中心、歌廳、舞廳、咖啡廳等等,人流複雜。
當年這裡猶如世界地 圖,充分國際化,“丹麥”、“東京”、“巴黎”……都是舞廳的名字,有心人知道箇中玄機,即使是當時的城市大廈,也是艷旗高張,正經人家很少。
亞 羅街為名噪一時的風月街,私會黨橫行,等閒人不敢走進這條街,只要是生面孔,注定被劫。
其時,小販中心還未成形,直至1980年代才出現, 但攤位不多,只有稀稀落落幾家,1990年代才算真正成形。
逐步掃除壞名聲
亞羅街小販公會主席馬福興指出,早 年的亞羅街,惡名遠播,少有小販願意來開檔,“當年保護費收得很凶,小販開檔也沒有生意。”過后在他和一群小販的努力下,逐步掃除風月街這個壞名聲,私會 黨徒也不像從前那樣,公然征收保護費。
他也是亞羅街中元會總務,亞羅街能有今天,套用他的話,“沒有功,都有勞,我們這些人是掘井者。”
他 率先發起亞羅街小販為拉曼學院籌款的義賣運動,過后又以本地美食招待來自加拿大的旅遊團,奠定了亞羅街改走“吃”的路線。
以吃聞名之后,亞 羅街吸引了越來越多小販前來開檔,十幾年前就已經榮升為國際知名的“美食天堂”,成為各國遊客來馬的指定景點。
城市大廈外貌,老住戶已搬走,外勞、遊子紛紛進駐,促使租金三級跳,一間房間三四百令吉是常事。 |
為了維護美食天堂的名譽,亞羅街小販很合作,“只要有人一喊被搶、救命,劫匪肯定跑不掉的,一定被小販捉到。”
雖然 沒有白紙黑字註明,但事關飯碗,小販們對此非常有默契,只要一聽到街頭有人喊打搶,有的小販拔足狂追,有的小販就把桌子、椅子丟到街道,攔阻攫奪匪離開, 發誓非要活捉歹徒不可。
對老街既愛又恨
所以,許多人以為亞羅街很不太平,但其實它比想像中還太平,從以前的三 不管風月街,搖身變為今日的美食天堂、旅遊景點。從良之后,他們愛惜這不易得來的名聲。
馬福興就說,住了四十幾年,叫他搬,他才不捨得,對 這條打拚了幾十年的街道,他既愛又恨。
充滿人情味的老街坊、熟悉的街道、景物,盛載了他半生輝煌的歲月,叫他不捨得離開;但老街食物價錢過 高、小販霸佔街道的投訴,卻是十年如一日,他看不順眼一部分小販不合作、沒有飲水思源的態度,擔心長此以往,美食天堂會變色。
時裝街求變求新成時裝城
過去十年來,何清園不但是本地家喻戶曉的時裝進出口和批發中心,名聲遠播海外,升級為東南亞最大的批發中心之一,吸引了 許多海外採購員前來進貨。
從最早的三間店面起步,再從一條街,茁壯成長為“中心”,有今日這般風景面貌,何清園時裝批發中心靠的就是不斷求變:五年一小變,十年一大變,趕上時代變 化之余,不斷地改進變大。
隨著本地時裝業不斷擴張,凸顯了何清園批發中心的重要,也造成該區出現“一舖難求”、產業租金飛漲,不得不想方設法 增加店面。 |
他指出,1980年代初來報到時,何清園只有3家時裝店,包括他創立的新鴻利,另外兩家是美鳳和長征,算是最早期 的開荒牛。
“當年這裡多是運輸行、貨倉,還有布莊,我看中它的地點適中、店屋約有300間,有吸引國內和外國買家來此做生意的條件。”
名 聲傳遍全馬
何清園時裝批發中心,已經成為東南亞數一數二的批發中心,為全馬時裝進出口總匯。 |
上個世紀80年代中,何清園是雪隆一帶的時裝街;十年后,時裝批發中心的名聲傳遍全馬;再一 個十年,東南亞國家的時裝買家來此採購,何清園一躍為東南亞最大的時裝批發中心之一,貨源多樣化,各式各國時裝都有。背后最大的推手,洪細弟當仁不讓。
在1990年代,何清園已出現中國時裝,多由本地廠商交給中國廠商代工后再進口,新鴻利是先鋒。他說,當年他決定在中國設廠生產成衣,再進口至大馬,“如 此一來,只要開箱就可以賣了,省時省力省成本。”他也是大馬時裝批發進口商總會總會長。
國內市場小,勞動人口又不足,這種由中國代工再進口 的做法,是當年時裝業的唯一出路。他不得不仿傚歐美30年前的做法,但堅持把成衣帶回大馬銷售,以何清園作為據點,走時裝批發路線。
今天, 已經證明他的方向是正確的,何清園具備各國、各式時裝,他說,中國、泰國、印尼、印度、西亞、歐美、韓國貨一一齊備,已有條件稱為一站式服裝中心,可以滿 足各國時裝採購員的要求。
目前,本地採購者佔了何清園批發中心的70%,余下的30%是外國採購者,他希望,本地和外國的比例在未來可以調 整至40%和60%。
洪細弟:未來的何清園,將提升硬體和軟體實力,增加店面空間,以及吸引更多有創意的年輕人前來創業。 |
他細說,何清園由1990年代的百多家,一路飛升至2000年的兩三百家之 后,就面對店面不足的問題。
“店面已呈飽和狀態,即使是新的業者要加入,也找不到插足空間。”
這種“一舖難求”局面,將造成 何清園的發展停滯不前,于是,他在2000年開始謀對策:如何增加店面,好讓何清園的規模再度擴大,實現他心目中的“時裝城”?
他不諱言, 過去十年不斷面對的挑戰,是解決何清園有限的店面,如何在有限的空間,不斷“變”出新空間?
和空間需求賽跑
發 展時裝大廈是合情合理的事,“我們在2003年決定興建一棟八層樓大廈,額外增加300個單位,把何清園的店面單位提升至600個,但到了2008年,店 面又不足,宣告飽和。”
他一直和空間需求賽跑,想方設法拓展更多店面,以一勞永逸解決何清園批發中心店面和泊車位不足的老問題。
正 在興建中,22層樓大廈的何清園批發城,將一舉解決這些糾纏多年的老問題,提升何清園的硬體設備,讓它更貼近“時裝城”的名號。
何清園批發 城,約有800個單位,加上1800個泊車位,應該足以克服長期以來的店面不足問題,並迎來第二波時裝熱潮。
一旦新的時裝城完工之 后,2012年,何清園時裝批發中心將重新出發,朝向更高、更大的目標邁進。
洪細弟一心一意提升時 裝批發中心,把“中心”擴大至“王國”。
“韓國、香港、泰國的各行各業都有行業街,把各行各業集中在同一地點,讓它成為批發市場。”這是他 最初的概念,但初期卻遭人反對,遇上許多困難。
反對原因不一,但不外是激起競爭、擔憂引發削價戰等等。對此,他始終相信,企業一定要在競爭 中才能成長,能否克服挑戰,胥視個人的能力和本事,而他提供的僅是一個能夠讓業者大展拳腳的平台。
當初苦口婆心,今天換來齊吃糖果,“最初 有人不相信我的理念,但相信我的人,如今已在吃糖果了。”他說,早期肯來投資的人,今天已在驗收成果。
提升競爭力
放 眼下一個十年,他認為有必要把軟勢力引入何清園,提升它的競爭力,加強行業創意。“我們希望吸引更多有創意的年輕人進來,把何清園變得更有活力。” 他說,歡迎更多年輕創業者加入何清園。
年輕人出眾的設計概念、創意點子,讓何清園更有引領潮流的本錢,能夠和外國時裝批發中心互爭長短。
他 不想把何清園局限于“時裝”,而是多元化至時裝和服飾,如手提包、鞋子,還有其他飾物,“外國也是這樣,走‘服飾中心’路線,不是單一產品。”這是何清園 的下一步。
何 清園一躍為時裝批發中心后,對當地老街坊造成什么影響?
雖然何清園的名字已經成功傳開來,在一定程度上,漂白了昔日黑區的形象,但絡繹不絕 的貨車和人潮,令原本就擁擠的街道,顯得狹小、侷促。
據居住何清園數十年的老街坊透露,把何清園這個名字打響,時裝中心功不可沒。由于店面 搶手,促使這一帶店屋的價格和租金年年漲升,如今許多老街坊不是干脆脫手賣掉店屋,就是把店屋租出去。
據了解,底層每單位租金超過兩萬令 吉,四層店屋售價400萬令吉,而人氣旺,租金高是必然的道理。何清園不僅店屋租金高,連帶小販攤位的租金也跟著上漲。
“以前一個檔位租金 只是數百令吉,近年來一個飯檔的租金,都要1200令吉。”他表示。
雖然說高租金令人笑呵呵,但交通擁擠、正在興建中的工地導致塵沙滾滾、 聚集了更多外勞,加上沒有泊車位、出入不便,都令當地人深感頭痛。
再者,治安不好向來有記錄,“這一帶癮君子很多,治安不是很好,如今外勞 又多,難免令人憂心。”
居住條件大打折扣,大量居民搬遷不令人意外,“那些在此住了兩三代的街坊,都搬走了,16樓組屋裡只余下老人,他們 的孩子已經搬到外面住。”該說這是發展帶來的代價,或是老城區的最終命運呢?
▲“向上發展”已成為何清園批發中心的趨勢,由于店面供不應求,一二樓也成為業者的目標。 |
以前何清園為食街會吸引一定人潮,為當年十六樓組屋住戶的好去處,如今生意大不如前。
何清園小販 認為,即使時裝中心能夠吸引再多人流,對小販而言,他們的生意不會因而旺起來,反而流失更多街坊生意。因為塞車、沒有泊車位、治安欠佳的三重打擊,不少居 民已經搬離何清園;小販檔位搬入巴剎后,生意更是跌了一半。
一名麵食小販就說,時裝有時裝的生意,小販有小販的生意,兩者路線不同,但時裝 中心對當地人造成一定影響。
每逢新年,小販飽受塞車之苦,要從何清園轉出大路,有時需要用上一小時。在這種情況下,小販生意不見得好。
其 實,不滿何清園交通混亂、治安欠佳的大有其人,除了當地居民,來此做生意的老板也深有同感。大家都不滿何清園的基本設施不足,認為硬體設備一定要提升,才 有本錢與他人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