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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9日 星期五

反貪透視錄

公私領域皆受賂 貪污無孔不入(第1篇)

報導:許雅玲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每年年尾,一年一度的國家總審計司報告一出爐,便會揭露各種層出不窮、匪夷所思的買賣交易。  從2010年揭發海洋公園局以5萬6350令吉購買市價只有1940令吉的夜視海事雙筒望遠鏡,到2012年大馬廣播局以超過估價310.5%的標價購買器材,“買貴了”的弊端,從未消止。
 向部門主管問責無門,人民只好指望大馬反貪委員會“做點事”。結果,又是另一輪不滿:官員只是犯下未遵守財政指示,買了貴貨,並無涉及貪污。
2012年總審計司報告出爐后,清廉指數高的首相署部長拿督劉勝權便坦言,總審計司報告所揭露的事件,並非都存有犯罪,一些只是管理不當,要改善這些弱點,必須從行政和管理著手。
 部長說的,人民都懂,但是,什么時候,政府機構才能不必花貴好多倍的價錢來購買物品及服務?
 時評人陳亞才表示,“政府機構‘買貴了’的弊端,已是沉痼疾。不管是承包工程或供應物品服務,大家會習慣性地在盈利上加多一個10%,作為有需要時的彈性用途,大家已心照不宣。”
 時評人吳健南律師強調,“大馬人的心態奇怪,錢是阿公的,不賺白不賺。換成私人公司買東西,價錢是越便宜越好。雖然,買貴了並非貪污,但還是有抵觸法令的嫌疑。”
 政府頒布的2001年反暴力法令,便是用來禁止商家漫天起價。因此,就算官員買貴了,沒貪污,可是,商家5千賣5萬,是否可用反暴利法令來對付他們?一旦嚴格執行,還有商家斗膽賣貴嗎?
無法獲得很好管制
 每一年總審計司揭露的問題,只把問題矛頭指向反貪委會:“你還不做事!”這是不足的,因為買貴了,的確不是貪污。
 雖然如此,人民不必絕望:大馬反貪委員會主席丹斯里阿布卡欣指出,通過政府和反貪委會的政策和措施,公務員涉貪案件逐年下降。具體來說,2009年,反貪委會逮捕的500人中,涉案公務員僅194人。
 話說至此,吳健南補充,“私人界的貪污,已無孔不入,並且更難取締!從職場觀察,我發現,很多那種所謂投資產業,公司董事或高職者收受臺底錢,已 是不成文規矩。此外,你要跟銀行借錢,你一定要採用銀行指定的律師團隊,並且還要付錢來買約定書。這不親商,並想從客戶那裡得到額外利潤。”
 顯然,不管是公共機構或私人公司,貪污現象均無法獲得很好的管制。新近出爐的“2013亞太區舞弊調查”顯示,有39%大馬受訪者表示貪污常發生;15%受訪者則指出,為了取得合約,他們所涉及的領域存在貪污是普遍事件。
貪污制度化 防不勝防
 陳亞才坦言,政府機構小金額的貪污,單一金額雖少,但累積金額驚人,並且已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因為已經“制度化”。
 相信在大馬擁有駕駛執照的人士,大部分都有這種經驗:不花額外金錢“包及格”,便要準備考多幾次唄。
 “小金額的貪污問題,當然要處理。可是,這類型的貪污已經制度化,你要對付的並非只是考車中心的主考官,或者駕駛學院的人員,很可能是整個部門。這一串拉起,可能中途就不能拉,因為重要人物的臉孔就快出現,整個制度會被震動。”
 “確實,貪污已被制度化,但另一方面,也正是因為欠缺制度化的明文規定,貪污才會趁虛而入。”吳健南坦言,“以破產法令為例:一個人破產后不可以經商,除非得到報窮局的同意。”
 他繼說,破產者什么都不可以做,除非得到報窮局的同意──這不需要很具體、明文法令下的一個理由,以致造成:人治凌駕制度,貪污弊端便會出現。“一個民主清廉的制度,不能單憑法令,更重要的是,需要建立社會的民主精神,以及集體監督和約束。”
行政弊端 反貪委會難對付
 大馬反貪委員會首席高級助理總監陳江使陳情:“請不要把總審計司報告裡的弊端,都當作是反貪委會的責任!”
 反貪委會只能取締貪污犯罪或文件造假等弊端,無法對付以最低標得標工程中的貴貨,也即是“買貴了”的行政弊端。目前,反貪委會針對2011年總審計司報告展開調查,並已提控3人,包括一名關稅局高級助理主任、一名市場銷售職員以及一名笨珍中學校長。
 今年10月27日,反貪委會宣佈成立“政府機構廉正管理組”,以處理和監督政府機構的清廉正直,讓人民重拾政府打擊貪污的信心。同時,反貪委會派出擁有逾20年反貪經驗的官員,駐守政府機構;同時,通過大馬反貪污學院,培訓政府機構的中級官員,以便提升部門的廉正度。
 對于沒有足夠法律證據來指控其貪污的公務員們,只要總檢察署同意,反貪委會亦給出紀律建議。


雷聲大雨點小 肅貪虎頭蛇尾(第2篇)


報導:許雅玲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大馬檢調單位,到底要用什麼規格的漁網,才能捕獲貪腐大魚?  對此,時評人吳健南律師說,檢調單位不能用可笑的控狀來捕捉貪腐大魚。
 他強調,肅貪,理應是領導人帶領國家朝向先進國進程中,一定要杜絕的毒瘤。
 令人悲哀的是,每位領導人上台,便把貪污提控當作政治表演,最后草草了事。
“司法上,政府做了很多虎頭蛇尾的案件,包括敦阿都拉時代的20條大魚提控事件,最后的結果是,沒有一條大魚被入罪。到了納吉時代,還發生惹人話柄的:林良實誘騙內閣檢控。”吳健南說。
 2010年7月29日,交通部前部長兼馬華前總會長敦林良實醫生,因為涉及巴生港口自由貿易區醜聞,被控誘騙內閣罪名。
 2013年10月25日,高庭承審法官拿督阿馬迪在長達42頁判詞中指出,辯方第4證人前首相敦馬哈迪供詞中,表明自己沒有受到林良實欺騙,他滿意證人這項供證,並接受林良實指沒有企圖欺騙時任首相的馬哈迪的解釋,因此宣判敦林誘騙內閣罪名不成立,當庭獲釋。
 吳健南說:“大家都不必去看高庭的判詞,從總檢察署擬出‘部長誘騙內閣’這樣不合常理的控狀,已是天下一大奇聞。畢竟,在內閣,首相是主導,一個交通部長誘騙首相和內閣,這不合邏輯。”
事件進展龜速
 反貪委會特別委員會委員陳勝堯坦言,貪污是非常嚴重的指控,可以招致個人身敗名裂,因此,必須有確鑿證據,才可指控誰貪污,“敦林被控一案,並非 由反貪委會進行提控,而是警方動用刑事法典來指控的,但大家都把責任指向反貪會。不管是由誰來提控,控狀都必須獲得總檢察長的簽批。”
 敦林無罪釋放,案件算是告一段落。但全國沸騰的國家養牛中心一案,還在進行中。
 其中,商人拿督三蘇巴林,被控2項欺詐國家養牛中心主席拿督莫哈末沙烈(婦女、家庭及社會發展部前部長拿督斯里莎麗扎的丈夫),表罪成立,需出庭自辯。案件定于明年2月20日起審訊3天。至于拿督莫哈末沙烈,他已向地庭申請撤銷其2項失信控罪。
 吳健南說:“國家養牛中心濫用2.5億令吉案件中,從事件爆發到提控上庭,進展龜速。起初,當局還不斷漂白,養牛中心沒有涉貪,敵不過輿論壓力,才有提控行動。”
禁止直屬親屬獲工程
 國家養牛中心一案,拿督斯里莎麗扎曾在庭上說明:只知孩子跟丈夫工作,但不知次子做哪行?
 而在起訴兩名公正黨領袖(拉菲茲和祖萊達)誹謗案中(註:兩造已互相撤銷誹謗訴訟),她則說明:和丈夫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互不干涉對方之事,因此,否認涉及丈夫獲得中央政府批准的國家養牛計劃。
 吳健南表示:“發生養牛案后,政府應該檢討明文禁止內閣成員或其直屬親屬,從政府工程直接受益或獲利。這樣,高官再無法理所當然說明:那是我家人有錢,和我沒關係。同時,政府機構應將行政程序透明化,並且做好公開招標工作,這樣便能減少貪污行賄機會。”
 目前,反貪委會準備修改2009年反貪污委員會法令第23條文,禁止內閣部長和州行政議員直屬家屬獲得工程或招標。
公佈財產 杜絕貪腐大魚
 杜絕政府機構的貪腐大魚,還是要先做好:公佈財產。
 時評人陳亞才透露,“亞洲國家中,韓國和台灣的財產申報機制,即陽光法案,堪稱典範。”
 韓國的財產申報制度,早于1981年出台,由全斗煥總統制定頒布。諷刺的是,全鬥煥和其后任盧泰愚,都栽在這部法上。今天,陽光法案在韓國公務員心目中,已成為自覺履行義務責任。
 “台韓的陽光法案,並不赦免貪官,反而對既往貪污再追查定罪。不過,這也有其困難面:惟有貪官下台后,不在主流權力中心,才會被對付。假如今天台灣是民進黨執政,可能陳水扁會安全過關。”他說。
證人翻供 貪污案敗訴主因
 大馬貪污案件敗訴主因,不外是證人不出庭,或者證人翻供。
 最令反貪委會念念不忘的證人翻供案件,當數巫統前最高理事拿督莫哈末諾占,被控通過代理哈立米,交給名叫卡利慕沙的男子1500令吉,以賄賂各代表,以期競選巫統最高理事職中選。
 最終,由于9名證人翻供,莫哈末諾占及其代理哈立米被判無罪獲釋。
 過后,9名翻供的證人,被控在巫統前最高理事拿督諾查賄選案中,向反貪委員會提供假口供,不過,9人均獲判罪名不成立。
 彭亨淡馬魯推事判詞指出,控方無法提出有力疑點,證明9名被告提供假證。9人的矛盾供證,使到控方無意再續審。
貪污案件難定罪
新聞標題:安邦市會前執法主任被控貪污,上訴庭判監6月罰9萬
下判日期:2013年9月12日
簡述:2003年,安邦再也市議會前執法主任阿都古都斯,被控向一餐廳僱主收取賄金,遭安邦地庭判入獄11年10個月和罰款37萬令吉;他上訴至高 庭后,獲判無罪。反貪會將此案上訴至上訴庭,上訴庭推翻高庭此前作出無罪釋放裁決,並宣判被告入獄6個月,以及罰款9萬令吉或者監禁56個月代替。
判決:上訴庭3司一致指出,考量辯護律師的論點后,裁決被告6項貪污控狀罪成。3司並指地庭處理該案方向正確也無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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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標題:收錢非自用不算貪污,官員上訴判無罪釋放
下判日期:2012年3月19日
簡述:柔佛州古來衛生局官員再那阿比丁,于2006年被控2項貪污罪名,被判坐牢4年5個月兼罰款8萬令吉。上訴至高庭,辯方在辯詞中聲明,因為被 告曾向2名承包商提及需為豐盛港縣衛生局俱樂部辦事處添購雨蓋,2名承包商便自願提供2筆總值3萬425令吉款項給被告,而相關物品確已送至醫療診所存儲 室。辯詞更提及,2名承包商本身就是幫兇,因為如果不給被告錢,貪污行為就不會發生。
判決:辯方以“收取款項非自用”為由辯白,在高庭上訴成功,獲判無罪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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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標題:控貪污證據不足,2交警無罪釋放
下判日期:2012年7月13日
簡述:森美蘭芙蓉2名巫裔交警,各自面對3項貪污指控,但在證據不足下,無罪釋放。
判決:芙蓉地庭法官拿汀諾絲娜指出,從主控官及證人供詞中得悉,仍有一名重要證人“阿輝”無法傳召出庭作供,因此缺乏有力證據,證明2名被告,已獲取賄賂金,或向對方(即阿茲尼)索賄,作為不取締阿茲尼走私爆竹、煙火及香煙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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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標題:貪污案上訴得直,前高官無罪釋放
下判日期:2012年2月29日
簡述:2010年,移民局前副總監(管制組)尤索夫被控貪污,被地庭判處罪名成立。他在高庭上訴得直,當場無罪釋放。
判決:高庭法官拿督嘉查裡宣判時指出,控方只根據尤索夫寫下“批准”的字跡,作為呈堂證物,並且,關鍵證人,即中間人“阿督”並沒出庭供證,因此推翻地庭法官判決。
關鍵詞語:重要證人沒有出庭作供




只要人民全力支持 肅貪事半功倍(第3篇)


報導:許雅玲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3種情況下,大馬反貪委員會(MACC,簡稱反貪會)會展開調查行動:有報案者,有證據,以及反貪會認為需要調查的課題。  大馬反貪污委員會首席高級助理總監陳江使表示,反貪會打擊貪污,第一個一定要得到人民支持。
 有了人民的支持,再配合政治領導人的肅貪決心,反貪會便能展開有力的肅貪行動。
2009年,在大馬肅貪進程,是一個重要的歷程年:反貪會展開大刀闊斧的轉型計劃。
 2009年,174起投報案件中,有54%定罪下判。
 短短3年,反貪會轉型有成:2012年的5496項罪案中,有75%已解決,共逮捕701名罪犯和起訴313名嫌犯,包括倍受矚目的莎阿南國會議 員和瑪拉工藝大學院長。總結來說,反貪會的個案定罪率,從2009年的45%,躍升至2012年的85%。這個躍升,甚至超越國際標準的80%。
 陳江使指出,反貪會的個案率和定罪率提升,主要歸功于轉型后成立的貪污特別法庭。
審訊時間冗長有弊端
 “我在彭亨勞勿服務時,1996年調查的貪污案,到了2007年才定罪。期間,案子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延期,10年后才真正完結。很多貪污案子,因為審訊時間冗長,后來發生證人不見,證人不記得詳情等事件,造成定罪率低落。”
 2011年2月16日,反貪會在全國設立14個貪污特別法庭,集中處理貪污訴訟,大多數案子,便可在三天至一周的審訊天數,就定罪下判。
 同時,因為法官只專注審訊貪污案件,很快變成“專家”,這又大幅提高法庭效率。僅在一年半時間,貪污特別法庭便完成審理累積七八年之久的案件。
 “過去的反貪局,都是由一名反貪官員調查一宗案件。轉型后,反貪會設立特別行動室,採用團隊專案調查方式,配合科技儀器,快而準地收集證據,大大縮短調查時間。”同時,反貪會亦積極招覽更多專才,比如聘請科技人才進行高科技追蹤,讓會計人才進行專業的反貪鑑證調查。
提供情報緝拿歸案
 不過,陳江使坦言,“貪污案子很奇怪:行賄和收賄的兩方均拿到利益,但虧損的政府機構或私人公司,卻無法出聲抗議;所以,反貪會需要人民支持和合作,提供情報來緝拿違法人士。”
 去年,反貪會接獲人民情報“官員收受賄賂,漁民進行非法捕魚”,便對投訴展開調查行動。今年9月,成功將涉案官員及漁民緝拿歸案。
 假如沒有人民的支持和合作,全國大約2000名的反貪人員,絕對無法在2800多萬的茫茫人海中,揪出貪污的害群之馬。
 如果80%的人民都反貪,貪污將不再是腐蝕國家的問題──這是陳江使的看法。
反貪法令充足 關鍵是否善用
 吳健南律師坦言,當人民對國家肅貪成效感到失望,便開始有非分之想:反貪會是否不夠獨立?反貪會是否缺乏自主提控權?反貪法令是否不足?
 他坦言,我國的反貪法令很充足。2009反貪委員會法案第7條文闡釋:反貪會有責任檢驗政府機構的傳遞系統,以揭發貪污罪行,或者可以引導或導致貪污罪行;或者建議行政機構領導如何改善傳遞系統,以減少貪污誘惑或傾向。
 “反貪會沒有提控權,這很合理,符合三權(司法、執法、立法)分立原則。公共刑事案件,由同一機構,即總檢察署來提控,這也合法。”吳健南說: “反貪會成員,由最高元首在首相的勸告下被委任。這有人講:不夠獨立。那麼,反貪會由誰來委任,才算獨立?反陣領袖,還是國會議員一起委任?”
 “還有,法令有被善用或濫用?這是法令控制不到的範圍。”他說。
實施嚴謹法令 加強肅貪力度
 目前為止,反貪會擁有足夠的權限和足夠法令來取締貪污涉案者。不過,包括反貪會主席丹斯里阿布卡欣在內的人士均認同:大馬需要實施更嚴謹的條規和法令,來加強國家的肅貪力度。
 以搜查令為例:1997年之前,反貪官員要去掃蕩涉貪公司時,必須前往法庭申請搜查令。《1997年反貪污法令》頒布后,反貪官員只需向檢察司申 請搜查令。《2009年反貪污委員會法令》出台后,反貪官員只需向54級(首席高級助理總監)及以上的反貪官員,或者向檢察司申請搜查令。法令的修正,大 幅提升反貪會調查效率。
 目前,最值得關注的是:反貪會準備修改《2009年反貪污委員會法令》第23條文,禁止內閣部長和州行政議員直屬家屬獲得工程或招標。
 接著,請國會全力支持明年3月提呈的兩項建議:(一)讓反貪會成為有招聘、委任、提升和開除官員的獨立權限的機構;以及,(二)提升反貪會主席地位至和總審計司及總檢察長同等級。
監督反貪會 提高肅貪效率
 反貪會監督全民,誰監督反貪會?
 陳江使笑著指出,在大馬,沒有一個政府機構,給這么多“外人”監督。
 現在,反貪會設有5套獨立的“檢查和平衡”系統,包括:由執政黨和反對黨國會議員組成的肅貪特別委員會(Special Committee On Corruption, SCC)、防範貪污咨詢顧問團(Anti-Corruption Advisory Board, ACAB)、投訴委員會(Complaints Committee, CC)、行動審查委員會(Operations Review Panel, ORP),及咨詢和貪污預防委員會(Consultation And Corruption Prevention Panel, CCPP),對反貪會進行全面監督,提醒和保證。
 “反貪會將從社會大眾裡,以個人誠信、卓越的成就和專業水準來挑選各委員會的成員,而這些委員一定能夠做到獨立及公正不亞。”他說。
 顯然,轉型后,人民對反貪會的投訴逐年下降,甚至,在今年,迄今為止,投訴率為“零”。
報案 有別于提供
 “關于提供情報,我想告訴大家:提供情報跟報案是兩回事。”陳江使說:“提供情報的話,可以匿名,並且不用上庭。但是,報案的話,你涉及其中,反貪會需要錄取你的口供。所以,你不能只想報案,但不想上庭供證。”
 過去,在冗長的審訊中,不斷有貪污案證人,在出庭前失蹤,或者翻供,甚至出現“遺忘症”。其實,這些證人之中,很多都曾遭受恐嚇。
 “我還想告訴大家,反貪會已加強執行保護證人法令和保護提供情報法令,以保護證人的安危。如有必要,反貪會亦會24小時保護證人。”他說。
 近年來猖狂的非法偷沙案,反貪會亦是只是“聽聞”這樣、那樣的消息,但沒人來報案。然而,反貪會仍派出臥底深入調查,並成功將涉案者提控上庭。
大馬反貪會
 願景:與大馬社會一起創建世界級的反貪及防貪機構。
 目標:成為專業反貪腐機構,在自由,透明和專業的原則下,進行執法和教育公眾。
 重大轉型:1997年的防止腐敗法令,修改成為更加有效的2009年反貪法令,以應付目前的巨大挑戰。
 1957年8月31日獨立后,首相署成立反貪小組開始,主要由總檢察署、大馬皇家警察和刑事調查局,負責反腐敗活動。
 1967年10月1日,政府為了加強反腐敗的力度,正式成立反貪局。
 1973年8月29日,反貪組(BPR)再度轉變為國家調查局(NBI),主要針對大型腐敗案件進行調查。
 1982年5月13日,國會通過防止腐敗法令,並將國家調查局提升為反貪局(ACA),專門負責防止貪污腐敗。
 2008年,為了符合社會對反貪的需求,國會同意成立更具獨立、透明、專業的反貪會(MACC)來取代反貪局,以提高國家在反貪行動的效率、獨立和透明,從而減低大眾之前認為反貪機構不獨立和不透明的負面看法。




口號響公信力跌 領導人決心最重要(完結篇)


報導:許雅玲 
圖:練國偉、本報資料中心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現在是貪污最壞的年代嗎?  一秒之內,隆雪華堂執行長陳亞才、吳健南律師、行動黨甲洞區國會議員陳勝堯,均無法響亮答說“是”。
 五秒之后,“不是”兩字,還是很難說出口。
 他們坦承,反貪口號喊得很響,反貪文案也做得很好,但國家反貪公信力下跌,歸根究底,仍是因為高高在上的政治人物,無法展示從上而下的肅貪決心。
大馬肅貪越反越貪──這究竟是印象還是實相?
 大馬反貪污委員會首席高級助理總監陳江使表示,“越反越貪?沒有這回事。印象只是預測,並非實相。”
 無可否認,大馬反貪情況,雖然落后香港新加坡幾十年,但是,隨著2009年展開的轉型計劃,加上資訊提升和人民配合,反貪委會的個案起訴和定罪率,有顯著躍升。
 隆雪華堂執行長陳亞才坦言,大馬在國際廉潔排名上雖還不算最壞,但是,政府的肅貪誠信必然倒退,因為普羅大眾的印象是:我對政府沒信心。
意願很高成果平平
 “普羅大眾的印象,雖然不是很科學的數據,但是,卻是接近客觀狀況的一個指標。”他說:“歷任首相之中,Pak Lah,敦阿都拉,是第一位慎重把肅貪當作重點政治目標的國家領袖。”
 Pak Lah把肅貪作為政治綱領提出來,得到人民激賞,他領導的國陣以狂風掃落葉姿態狂勝,就連強人首相敦馬也沒這個選舉佳績。
 “以當時來說:Pak Lah表達了肅貪意願,民眾對他的評價和支持都很高,這本來是肅貪大好形勢,可惜,黨內黨外配合度不夠,結果是眼高手低──意願很高,成果平平。”他說。
 到了納吉時代,肅貪狀況雖沒走下坡,但也沒振奮人心。甚至,趙明福案件釀成的人命悲劇,讓人民痛心疾首。當時,正巧爆發前雪州大臣基爾案件。
 兩個案件對比之下,大家的印象:政府對付涉嫌3000令吉貪污,就好比對付千萬令吉貪污;對付千萬令吉貪污,好像是用比較輕描淡寫方式處理。
政治領袖要以身作則
 “全球反貪成效,看大不看小,即是不看那種在路邊賄賂警察50令吉那種,而是要看政府對付貪污大魚的決心。畢竟,貪污數額高的,往往都是職權大的,他們對國家的腐蝕更大。”
 陳亞才繼續說,“首相要確保反貪委會的獨立運作,杜絕一切政治干預;並且,在日常人事委任上,任命廉潔記錄良好的人士,還有,釋放對媒體的善意,讓媒體有更大自由度和政府一起肅貪。”
 陳勝堯斬釘截鐵指出:“總之,有職位者一定要公佈財產,行為不檢的官員,一定要辭退,有貪污罪證者,一定要提控。”
 吳健南強調,“想靠年輕有志的大好青年投身執法單位來打貪,他們真的沒有能力,政治領袖一定要從上而下,以身作則,剷除貪腐毒瘤。”
面對兩大難題 連根拔起不易
 反貪委會特別委員會委員陳勝堯、還有時評人吳健南和陳亞才均認同,反貪委會打貪有其效率,可是,一旦碰到大人物,打貪就有阻滯。
 “職高權大者,不易對付;你對付不了他,他反過來對付你。假如政府肅貪決心不大,便易形成官官相護,案件追查到最后,不了了之。”陳亞才說。
 一個大人物沒事,兩個大人物也有驚無險,打貪半途而廢的次數太多,最后有事的便是政府:反貪公信力下跌!
 回到大馬肅貪能不能做的現實面,陳亞才坦言;“大馬肅貪有兩個層面:首先,位高權大的巨額貪污很難對付,以及,單一金額不大,但累積金額驚人的貪污,已形成制度化,連根拔起不易。”
 打貪,面對各種牽制,並非反貪委會單方面便可完成的任務,國家領導人必須展示從上而下的肅貪決心。
人民作后盾 貪污警察定罪
 過去,大馬商人對印尼嗤之以鼻:貪腐大國!
 今天,吳健南說:“我們不能再自我感覺良好了,尤其是,近年來,大馬一直佔據國際黑金外流排行榜上,這個警鐘太丟人了。”
 很多大馬商人心寒感慨:其他國家,不管怎么貪污,只要擺平階層領導,便能解決問題。大馬是個無底洞,擺平了一個領導,到了另一個階層,還是有沒完沒了的要求。這是外資無法對大馬產生信心的主因。
 相形之下,貪污造成民不聊生的印尼,2002年痛定思痛成立肅貪委兩年后,以肅貪為競選口號的尤多約諾,當選總統后,加強打貪力度,將目標轉向政治人物,甚至警察高官。
 自此,國家警隊與肅貪委勢不兩立(像香港當年的情況)。不久前,在一名警察高官被定罪后,警方逮捕肅貪委兩名成員,指責他們勒索和受賄。印尼因此 爆發人民大示威,100萬人的民調支持,加上肅貪委有證據指向警方串謀削弱肅貪會權力,兩名肅貪委成員最終獲釋,結果激勵人心。
善用科技力量 提升反貪效率
 民眾對肅貪印象是:越反越貪,這跟網絡資訊發達有關。
 吳健南說:“敦馬時代,可能有一些新聞,政府不想人民知道,人民就無法知道。這套在現在可行不通,每個人打開手機,便可掌握四通八達的資訊,誰有把柄、漏洞弊端,都很容易攤在陽光白日下。”
 他認為,“我們的反貪法令很足夠,反貪委會也有足夠的調查權,只要我們加強運用科技資訊工藝,建立透明開放的民主程序機制,便能杜絕沒有明文記錄的灰色地帶,提高政府效率。況且,在證物法令下,電郵是受到承認的證據。”
 陳亞才強調,“資訊傳遞很重要。森美蘭州務大臣拿督斯里莫哈末哈山,通過錢幣兌換商匯出1000萬令吉到英國倫敦,他才做兩屆,就算不吃不喝不用他的俸祿,一年也只有三十多萬,那1000萬令吉到底怎么存?”
 后來,總檢察署證實1000萬令吉匯款並非貪污所得,錢幣兌換商卻因違反法令,已遭當局撤銷商業執照。資訊到此為止。

















2015年8月8日 星期六

化障為能

不嬌寵不放棄 愛心成就痙攣兒(第1篇)

24 Nov 2013

報導:楊潔思 
攝影:楊智聰

特殊小朋友也有生存的權利,也有獲得公平對待的權益。 
他們需要家長更多的愛心與耐心、關注與訓練。
這些付出,短期內或許看不到效果,一點一滴累積下去,才有可能聚沙成塔。
Andrea雖是痙攣兒,手腳無力,在媽媽的鼓勵下,依然參與騎馬、作畫、彈琴等活動,
更棒的是,她獨立自主、笑臉盈盈,以積極正面態度面對人生……
溫雪萍,35歲,當年結婚早,現在女兒Andrea已有13歲。  
 Andrea是特殊小天使,由于痙攣,需要靠輪椅行動。 
 雪萍早期做義工時,已接觸過特殊小孩。“那時我的協助只在表面,不知那些家長是怎樣過的。” 
 當女兒證實是痙攣兒時,她第一個反應是驚嚇,一個念頭從心中升起:“哎呀!怎么會自己中?”
 但是,由于之前有做義工的底,所以,她很快定下來積極尋找各種可協助女兒的資源與資料。 
 當她拿著各種資料跟當時的枕邊人討論時,對方總愛說:再看下怎樣吧! 
舖排女兒前路
 這應該是很多人的正常反應,心中沒譜,不知如何做決定,且拖延著,邊走邊瞧,最好是船到橋頭自然直。
 但雪萍的看法不同:“孩子在一天天成長著,怎么能夠等?我們至少得提前5年為她做規劃。”
 女兒才踏入青春期,她已為女兒的前路舖排,打算讓女兒學習電腦技術,以便日后有一技之長。  
 她是位鋼琴老師,工作時間相對自由,因此,她有很大的自由與伸縮性,能在生活上做出調整。
 女兒在痙攣特殊班上課,她便確保自己在早上沒有教課,每天早上送了女兒上學后,她就去當義工,待女兒放學載回父母家后,她才出外教琴。
 “我覺得這些付出是值得的,如果不把時間花在孩子身上,最終孩子什么都不會。”她由衷地說。
 特殊小朋友的情況各有差異,她針對女兒的情況,做出多種安排與整調。例如教女兒繪畫,女兒的手無力,無法很好地掌握畫筆。
 她就轉換方式,最近嘗試讓女兒使用壓克力,用濃烈的色彩在畫布上作畫。
 這種方式對Andrea來說相對簡單,第一幅作品紫羅蘭,便已有一定水準。她只需塗上底色,畫幾筆花莖,再以點壓方式畫上花朵,一幅畫便大告功成,小小人兒自信心又增添了幾分。
 就這樣,雪萍花費心思,積極尋找各種可幫助女兒,以及最適合女兒的學習方法。
幽默方式化解誤解
 小時候,Andrea不能接受他人的批評,一旦老師要她針對某個詞多唸一次,她就認定老師嫌她發音不準而不開心。
 雪萍再施展其積極正面教育:“別人若是批評或笑你,你就把它當成一個玩開好了,說一聲:‘Oops……對不起!’就好,別人笑就由他笑,這樣別人開心,你也開心。”
 久而久之,孩子也就學會了這些幽默化解尷尬的方法。 
 如今,我們眼前的Andrea,總是笑眯眯的,惹人好感,疼愛她的長輩也特別多。
 她成熟懂事、友善、善解人意、獨立、細心、對學習充滿熱忱,有時還會反過來提醒媽媽別忘了某件事,甚至給媽媽加油打氣:“媽咪,太棒了,做得好!”
 雪萍笑言,這個女兒更像是她的朋友。
 Andrea的表現,讓人倍感欣慰,這可是她那偉大媽媽多年付出的成果。
主動溝通坦然面對缺憾
 這個社會對殘友並不十分友善,殘友要融入社會並不容易,由于身體的缺憾而自卑不敢融入社會的殘友比比皆是。
 雪萍深明這情況,因此,很早就教導女兒,主動與人溝通及向人求助之道:“當人家看著你時,你就主動跟對方講:‘哈囉!’當他們覺得比較舒服,他們會進一步跟你溝通。”
 她經常帶孩子外出多參與人群,並沒有把她藏起來,並鼓勵孩子以成熟的方式表達,並非以鬧情緒來渲洩內心感受。
 于她,這個世界上,固然有不好的人,但是,也有許多熱心人,只是,有些熱心人不曉得如何對待殘友,他們對殘友行注目禮,並不代表他們心存批判。
 要孩子心態正面光明面對自身的缺憾,父母本身就要以身作則,若是父母對孩子的缺憾很敏感,對別人投射而來的目光充滿警戒、無法坦然面對,那,他們要如何鼓勵孩子融入社會呢?
借各種媒體長知識
 Andrea自小便很早熟,不像一般女孩愛玩洋娃娃,反而愛玩媽媽手機的短訊功能。
 “既然女兒愛讀短訊,我打了短訊便讓女兒看,所以她看到整個句子,而非單字。我教她是整句教的,我要她重復唸出句子,她便可以從短訊中學習。”雪萍說。
 她知道先進的手機可以幫助女兒更好地學習,在這類手機還未傳入大馬之前,便請在新加坡的朋友協助購買手機。
 結果,那位朋友不但送個智能手機給Andrea,還親自驅車前來她家教導使用方式。
 手機以外,她也讓女兒自小接觸書本、文具、繪畫、電腦及國家地理雜誌(National Geography)電視頻道等不同媒體,好增長知識。  
尊重孩子賦選擇權
 面對特殊小孩,家長容易陷入“過與不及”境地,要嘛過度保護,養成小孩過度依賴,要嘛就不太理會,甚至讓孩子自生自滅。
 溫雪萍有西方人率直的個性,她給孩子許多自由,從不過度干涉與過于保護。 
 “殘障小孩在身體上已有許多限制,我們不應把更多限制加在他們身上。”她說。 
 傳統東方父母,在限制孩子的時候,大多數沒有給孩子很好的理由,只是說:這樣那樣不可以,或是不應該這樣那樣,讓孩子產生許多疑竇。 
 雪萍不想孩子帶有太多疑問,她選擇解釋,讓孩子明白,面對某件事,她可以有不同的選擇,而每個選擇會有什么結果,再讓孩子自行抉擇,並且讓他對自己的抉擇負責任。 
 她把孩子當成一個獨立的個體看待,尊重孩子:“我跟她的老師談話,從不會不讓孩子聽。”
注重孩子心智成長
 學習固然重要,雪萍也從不忽略女兒的心智成長。
 她的心機沒有白費,在她悉心的調教下,Andrea的情況日愈進步。
 “從一開始我就教女兒,不要把自己當成殘障人士:‘你可以做許多東西。’”她幫助孩子做好心態上的調整,讓小人兒以積極的態度面對自己肢體上的不方便。 
 許多時候,她都讓女兒獨立完成要做的事,養成Andrea獨立自主的性格。去到學校,她可以獨立進去課室,無需媽媽協助。
 看似嚴格的訓練背后,是充滿苦心的愛,父母要忍心放手,孩子才能學會獨立。 
 既然把孩子當一般孩子看待,雪萍也就沒有太牽就孩子。家人吃什么,孩子就吃什么,沒有特別優待或特權。
 所以,許多孩子拒吃的青菜,Andrea照吃不誤。“這是家中規則,不能浪費東西。她愛看紀錄片,看過索馬里難民情況,深知不能浪費食物。”雪萍說。

脊椎側彎磨難 壓不斷盆栽創作路(第2篇)

報導:潘有文 
圖:劉潔雲、受訪者提供

從美的角度,看待不完美,把自己的快樂權益爭取回來!
鄧寶月31歲時,因脊椎側彎動了手術,體內多了一支鐵支;42歲時,這個手術后遺症爆發,大小不一的全身痛楚,改變了她的生活。
她不想創造自己的悲情世界,即使經歷了一次又一次失敗和痛苦,她藉著種子盆栽創作,找回心靈的快樂,也把這份快樂分享給其他人……
那是一個悶熱的下午,天上飄著一些烏雲,我站在邱勇順和鄧寶月夫婦的家門外,等著邱先生來開門。
 邱勇順友善的笑容,把我迎進了屋內;屋內與屋外,可說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客廳的兩面牆,以及另一面牆的牆角,都有鄧寶月的種子盆栽。
 鄧寶月走了出來,看來與常人無異,我們的話題先圍繞在種子盆栽,談談她的盆栽創作。
 終于,在談話告一段落時,我忍不住繞到特殊人士這個話題上。
 她看了丈夫一眼,說:“讓我來說吧!”。
 然后,她拿著一張脊椎側彎的X光圖,展示了她“特殊”的原因。
全身無時無刻在痛
 13歲時,她的脊椎側彎情況非常嚴重,如果不動手術,可能就會壓迫五臟六腑;于是,醫生在她脊椎上下部位,加入一支約30公分長的鐵柱子,把它鎖定在呈倒C字形的椎骨上下兩端,看來像是一個D字。
 手術后,她休息了好一段時候,錯過了一段在學校上課的時間,但至少在她康復后,能夠做一些簡單的慢跑運動。
 但是,這樣的時光只維持了10年左右,在她24歲時,全身開始疼痛,痛得不能走路,甚至需要坐輪椅。
 我問:“現在也是嗎?”她說,無時無刻在痛,只是程度大小不一。
 這個回答讓我有點慌了,立刻詢問她是否需要先休息一下,她笑著表示不用了。
 疼痛,已是她的生活中的一種習慣,不得佩服她的耐力和堅持。
 15年前,全身疼痛來得毫無預警,影響了她的生活和工作,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個正在為生命和理想奮鬥的青年,處在生命的黃金時間,卻因為這樣,生活步伐停頓了下來,長時間與病痛抗戰。
 當時,她從事廣告設計工作,頭腦有著許多創意,以及對工作的熱忱;無奈工作性質緊張,工時長,她因為身上的疼痛,不得已選擇辭職。
13歲那年手術有誤
 遍尋醫生后,她得到的答案不外是脊椎發炎,吃一些止痛藥物即可。
 在本地,沒有醫藥人員認為她的脊椎手術有問題,即使她痛到不能行走,最后都只能服藥止痛,直至她遇上一位醫生,指出她13歲那年手術有誤。
 過后,當她決定再找這位醫生診治,卻發現醫生已經離世,這是上天在開她玩笑嗎?
 她不死心,把X光圖交給一位台灣醫生檢視,對方不解為何這種手術的鐵枝,只鎖定上下兩個部位,而非側彎的脊椎。
 即是說,當年醫生的手術手法可能失當,才造成她現在的情況,這使她失去了病人應有的權益,嚴重影響她的生活。
 “也許,當時的技術還未發達吧。”她幽幽地說。
她的經歷像麥飯石…
 這些年,鄧寶月把焦點放在種子盆栽種植上,從中找到生命意義。
 鄧寶月種植的室內種子盆栽,全部使用麥飯石栽種;青澀少年的經歷,成年的遭遇,鄧寶月的生命像她在種子盆栽中使用的麥飯石,歷盡磨練。
 這種石頭源自火山岩,經過風化變質,在它的分子結構中有不少小孔,可作為過濾材料,不少濾水器都會使用這類石頭。
 由于它擁有植物所需較多的常量元素(Macroelement),盆栽只需定時加水即可,不必加入刺激植物成長的藥水,植物也能逐漸成長。  
 今年年中,她突然呼吸困難,最初以為是煙霾所致,經醫生檢查后,證實與煙霧無關,反而是與脊椎手術有關,因為身體機能退化,才會引發呼吸困難,必須更多休息。
 這次事件使她重新檢視自己的生命,通過創作與生命連結,利用種子盆栽的創作,記錄對于生命的領悟,並且把它分享在面子書上。
 她對生命的熱情,以及擁有的創意,除了讓自己積極活著,她的快樂也改變別人對生活的想法。
 ★鄧寶月的面子書:
 https://www.facebook.com/ahboa.seedbonsai 
花器斷了再賦予生命
 身體疼痛和體力不支,鄧寶月不能再長時間工作,讓她一度失去信心,不斷地問自己還能做什么?
 經過一段時間沉澱,她找到一條路;她喜歡美學和美麗的東西,又喜歡創作,也愛植物和盆栽,便將這些東西結合起來,讓自己走出生命幽谷。
 堅毅的思想,豐富了她的盆栽創作,例如她從台灣訂購的長形花器,運輸過程中斷成兩截,一般人可能把它丟掉。
 她從另一個角度看待這個破東西,分別在兩個斷了的花器中,放入植物種子和麥飯石,植物一樣生長起來。
 這個作品未有標題,但呈現的意境是:生命中的不完美,可能也是一種完美!
 斷了的花器,鄧寶月不是看到它的缺陷,而是認為它“破得很漂亮”,她不想創造一個悲情的世界,訴說自己境況如何糟糕,因為她要告訴別人的是:從美的角度看不美的東西,一樣可以在不完美當中,為自己和別人帶來快樂。
盆栽創作富生命寓意
 生命無常,經一事,長一智,何況15年來不停疼痛的人!
 鄧寶月堅韌的生命力,透過種子盆栽表達出來,無非就是要鼓勵自己和其他人,也許你能從她的盆栽創作中,找到生命另一扇窗。
 鄧寶月的作品:
★《開始或結束》
寓意:種子種植才有生命,如果收藏起來就成死物。
 相思豆爆開后,種子就跌了滿地,像人的生命過程,不知何時開始,不知何時結束。 
★《堅持》
寓意:在她身體痛到幾近極限,不知如何是好時,腦海中想到的就是堅持。
 于是,她用冰塊狀花器,讓植物和種子同時出現,配以較以冰冷的背景,表達堅持的想法。
★《Light and Shadow》(光和影) 
寓意:有光就有影,無光也無影,無生也無死。
★《孤獨》
寓意:這是她遍尋醫生后,有感而發創作的種子盆栽,
 “人只有在孤獨內,才能與孤獨溝通,看到你自己。”
 她覺得人群中,太多人的聲音,會讓你困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緊抓痛不放會更痛
 冰敷、按摩、物理治療、止痛藥,這些都是鄧寶月治療疼痛的方式,但費用高、效果不明顯。
 而且,大量服食藥物造成胃部無法負荷,止痛藥也對她無效,讓她決定憑著意志力,對抗已和她相處15年的痛。
 她說:“就像我的痛,緊抓痛不放,本已存在,還一直想著痛,痛會好嗎?”
 她相信痛覺與腦有關,可以間隔開來;雖然身體在痛,但因為沒有其他干擾,反而可以好好休息;如果能夠行動,她就進行盆栽創作,讓一切順其自然。
 “人一定會遇上挫折、絕望或負面情緒,不要放棄。”她堅定地說。



當潑媽媽狠爸爸 為殘障孩子爭權益(第3篇)

報導:楊潔思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一名孩子殘障,不是因為他不能走、不能看或不能聽,將他排除在外的社會才真正導致他殘障。」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特殊孩子要在社會行走,真是障礙重重。 怪不得擁有痙攣女兒的溫雪萍說:「我要成為潑婦,才能爭取到女兒的權益。」
潑媽媽狠爸爸,都是被逼出來的……
友善開朗的溫雪萍,為了女兒,不惜兇起來,這跟馬術治療(通過騎馬達到治療目的)有關。
 這種治療對特殊孩童有很大幫助,可增強殘障小孩體力、耐力,及培養堅強意志和集中力。
 溫雪萍為孩子註冊申請馬術治療,一年仍無下聞,向負責人詢問,對方卻推說擔心她的孩子對馬毛過敏,而沒安排。
 雪萍一聽,知道對方分明就在找藉口,回應:“我才是孩子的媽,我對孩子的情況最清楚,孩子有沒有對馬毛過敏,應該問我才對。你怎么就猜測我孩子對馬毛過敏?”
當潑婦因形勢所逼
 對方向來以潑辣聞名,哪曾有家長敢如此回應?這等同令她沒面子,于是干脆破口大罵。
 許多特殊孩童的家長碰到這種情況,都會低聲下氣,忍氣吞聲,雪萍不是省油的燈,她冷靜而堅決地說:“不管你要演什么戲,請你回家演,但是我現在要一枝筆和申請表格。”
 對方氣得臉都青,卻不得不滿足她的要求,只有氣憤地把筆和紙丟給她。
 她可不管對方情緒如何,把表格填好交上去,最終申請獲批。
 其他特殊孩童的家長知道了,都對她的勇氣,欽佩不已。
 “其實,我嘗試要和藹,我可以是一個和藹的人,但是,當時情況逼得我要成為潑婦,才能爭取到女兒的權益。”她無奈地說。
 敢怒敢言的性格,讓她在女兒面對不對公平對待時,挺身而出,爭取應享權益。
在孩子面前展現勇氣
 許多時候,特殊孩子面對不公平對待,家長都不敢吭聲,只敢在背后議論感嘆。對此,溫雪萍深感無奈。
 殘障者,作為社會弱式團體,經常成為被邊緣化、被忽略,乃至被欺壓的群體,不勇敢爭取,只會更被人看輕。
 “你們為什么不做點實際的東西,你知道如何保護自己,那你為什么不教孩子保護自己?家長,是孩子學習的榜樣,要扮演好自己的部分。”她希望家長在孩子面前,展現勇氣,據理力爭,若是家長膽怯與害怕權威,孩子將學不會為自己站出來,爭取自身權益。
勿以身體缺陷作定論
 “如果馬來西亞的殘障孩子有明天,會更好!”雪萍這位堅強偉大的媽媽,如是期許。
 在大馬,社會對殘障人士的接納仍極為有限,各種協助殘障人士的無障礙設備也還不到位、政府或相關單位也沒有擬出一套更為全面的方案來安置殘友,令這位樂觀的女性,對殘障孩子的前途,樂觀不起來。
 她看到身邊的殘障朋友,即使貴為國手頻為國家出賽爭取榮譽,但在退役后,都沒有獲得國家或相關協會安頓,只能自生自滅。
 “從他們身上,我看不到殘障孩子的未來。至少,當局也得為他們找份工作吧?”而非要籌款時就找他們,過后就忘了他們,呼之即來,揮之則去。
 還有,社會人士的歧視與偏見,令殘友自立更生之路,荊棘重重。
 “先看到小孩本人,而非先看到他的殘疾”,她吁請人們不要以身體的缺陷來記住一個人,例如:“那個沒有腳的那個”。 
態度堅決才獲尊重
 溫雪萍認為,固執,以及敢于有激進的行動,支撐著她,“軟綿綿是幫不到一個人的。”
 這一點,一位“狠爸爸”張先生是非常認同的。
 數年前,他為孩子申請入讀某小學的特殊班,校長已批,去到教育局那兒,官員以該校特殊班名額已滿為由,拒絕他的申請。
 這位爸爸知道官員有心為難,語氣不慍不火,但態度堅決地說:“奇怪,校長明明說有位,怎么你會說名額已滿?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回去學校,把你的話轉述給校長聽。”
 那位官員一聽,語氣頓時放軟,雖心不甘情不愿,但依然把張先生孩子的申請辦妥。
 “據我過往經驗,態度軟弱反而易被他們欺,有必要時,真的要強硬一些,對方才會妥協。”他無奈地說。
需要鼓勵而非憐憫
 不錯,社會上的確有許多人辦為殘障人士籌款的慈善活動,但雪萍希望他們以一顆真誠的心來做這件事,而非只是為在媒體曝光。
 她親眼看到,有位參與慈善活動的嘉賓,在與特殊孩童握手后,馬上去洗手。
 也有電台節目主持人,在錄制特殊小孩的公益宣傳片時,對說話較遲緩的孩童不耐煩,不客氣地對工作人員說:“拜托,去找一個會講話的來。”
 更有團體把殘障孩童推上舞台,以贏取人們的同情,但是,殘障孩童真正要的,不是人們的憐憫,而且大家一起同心協力,讓他們也能獨立起來。
 公眾捐出來的錢,要去到對的地方,才能真正發揮作用,捐款后,還得跟進自己的錢財去向,而非只為慈善而慈善。
 她說,做慈善,並非只有捐錢一途,如果一個人能將他的專業技術傳授給孩子,或提供服務,反而能直接讓孩子受惠。
本地人漠視殘友權益
 購物廣場人潮多,一班坐輪椅的殘友在吃飯后,一起等電梯。他們好不容易等到電梯開門,原本站在他們身后的人,一窩湧進去,殘友們只好眼巴巴的看著眼前景像。
 這是溫雪萍的親身經歷,而且同樣的經歷,已發生了多次,購物廣場沒有輪椅專用電梯,是最大的問題。
 不過,許多時候,即使有殘友專用的設備,也經常被公眾濫用。巴士上的殘友專用座位,殘友專用泊車位,遭一般人佔用,隨處可見。
 “有一次我帶女兒上殘友專用廁所,有人在內,門一打開,只見一家人在裡面。”她的表情,啼笑皆非。
 種種情況,都在說明同一件事:本地人並不尊重殘友權益。
冀消除誤解化障為能
 “全球殘障孩子面對的權益受損問題,比任何團體更為一致,他們普遍遭到戲弄、羞辱、針對、暴力與虐待。”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如是指出。
 該組織配合11月20日國際兒童節,今年重點關注特殊小孩,主題為“從不能到能”,讓大家看到特殊小孩的才能、興趣與能力。 
 維期一個月多的活動,期待人們“先看到小孩本人,而非先看到他的殘疾”,從而改變他們之前對殘疾小孩的誤解,解除殘障孩童面對的阻礙,將障化為能。
 在馬來西亞,截到去年12月底,自愿註冊的殘障人士共有44萬5006人。單在去年,便有8萬5803人註冊,其中,超過4分之1,或2萬9289人為18歲以下孩童。  


捍衛特殊兒受教育權利(第4篇)

報導:潘有文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特殊小孩面對的一大問題,就是教育問題。 家有特殊兒的梁全達,除了為孩子尋找治療方法,也積極爭取孩子在小學特殊教育班學習,成功捍衛特殊小孩受教育的機會。
在他看來,父母捍衛特殊小孩的權利,就是要求每間小學都應該開特殊教育班!
梁全達的小女兒兩歲以前,一切看來與一般小孩無異,未料兩歲后,突然不愛說話。
她在幼兒園不愛與其他小孩一起玩耍,時常獨自一人,幼兒園院長發現不妥,建議梁全達帶孩子給醫生檢查。
專門評估特殊小孩的醫生發現,她的女兒在精細動作(Fine Motor)和大肌肉運動(Gross Motor)沒有問題,但不會和人互動,而且眼神與人零交流(Zero Eye Contact),評定他的女兒患有自閉症譜系障礙(Autistic Spectrum Disorder)中的阿斯伯格症。
梁全達勇于接受事實,即刻尋找適合女兒的學前教育學校,同時開始尋找不同的治療師,不放棄這個治療特殊小孩的黃金時期。
聽著他娓娓道來其女兒的經歷,就會發現特殊小孩的父母,承認小孩是特殊兒的重要;如果,只是一味否定和不接受,可能就斷送了小孩的一生。
智商並沒有問題
自閉症譜系障礙的特殊小孩,並非智商有問題,而是腦細胞不能連接,因此無法與人有極好的互動。
如果進行智商檢測,說不定他們的智商還高于普通人,因此,他們應該接受特殊教育,以便找到融入社會的機會。
梁全達聽取某位治療師的意見,決定讓小女兒進入小學,當得知雪州某間微型華小有意開設特教班后,他就赶緊為女兒報名。
由于該所學校特教班硬體不足,因此,他的女兒于2010年入學時,先在普通上課,三個月后才轉入特教班;數月后,幾名與他女兒一樣的特殊小孩,經老師評估已可轉入普通班。
不以學術考量成績
把家中特殊兒送入小學,就不要過于關注學術表現,能讓他掌握學習能力,以及與一般小孩的相處機會,已是特殊兒的一項成就。
如果特殊兒父母無法放開以學術為重的想法,擔心小孩子成績不如人,梁全達表示,他也無話可說了。
至于學校方面,特殊班的學術表現並不會影響學校成績,因為他們的學業成績與普通班學生分開計算;融合系統只是讓特殊兒到普班學習某一科目,並不會影響學校的學術表現。
“而且,教育部前副部長拿督魏家祥曾說,特殊小孩考試,可以有額外時間,這是他們的權利。”梁全達引用前副教長的談話,說明政府重視特殊兒的教育。
進入普通班的特殊小孩,只要經老師評估后適合考試,就有權利應考,包括小六檢定考試,而且可以要求一名老師在旁作為影子援助(Shadow Aid),協助特殊兒明白考題(不是給答案)。
這些都是特殊兒父母應該知道,並且積極捍衛的權利,不要讓自己的小孩不明不白吃了暗虧。
特殊兒有額外兩年上課時間
根據我國教育政策,特殊兒在小學或中學上課時間,可以額外上課兩年,家長不可不知!
小學六年教育和五年中學教育,合計11年,特殊兒可得到多兩年上課時間,如何分配,權利掌握在父母手上,而非校方。
我國特殊教育藍圖中提出,家長可使用的權利如下:
第一種:在小學八年,在中學五年;
第二種:在小學七年,在中學六年;
第三種:在小學六年,在中學七年;
即是說,兩年的額外學習時間,可依據特殊兒學習進度而定,但時限一到就必須“畢業”。
如果某特殊兒在小學八年,上了中學因為水平只能維持在中三程度,用完了中學五年配額,中小學共13年,就需要離開學校。
【特教班小資訊】
● 一間課室可分成四班。
● 每班6.5人,一間課室最多只能26人。
● 26個學生可請兩名助理,不能教課,只能協助老師和學生。
● 特教班老師不能執教普通班,但普通班老師若具有特教資格,可以執教特教班。
● 如果校長強硬讓只能進行部分融合教育的學生,進入全部融合教育,即進入普通班,家長可投報教育部。
政府應為特殊兒開技職班
一般上,特殊兒能夠進入中學,其學習能力已達一定水平,能夠跟上中學的課程;反之,如果無法跟上學習進度,不管在中學呆多久,都是浪費時間。
因此,梁全達認為中學應該開設技職班,讓進入中學的特殊兒,有機會轉入技職班學習,掌握一技之長。
“政府應注重特殊兒的生活技能,技職班最好,看他們的興趣是什么,可學一門手藝,在技職班延續特殊教育。”他說。
在福利部(Kementerian Kebajikan)方面,它負責登記特殊兒,發給特殊兒OKU卡(Orang Kurang Upaya,持卡者才能進入小學特教班),以及每月150令吉的援助金(僅限中小學13年)。
梁全達建議福利部進行跟進工作,當特殊兒離開中學或技職班后,應該不時上門進行家訪,瞭解特殊兒與社會接觸的情況,協助他們更好地融入社會。


受教育是基本權益 特殊兒童入學有理(完結篇)

報導:楊潔思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家有特殊孩子,父母肩上照護的擔子已特別重,若是他們不被學校與老師接受,被拒于校門外,父母更是苦上加苦,淚在心中流……
張為群的小兒子是特殊小天使,有阿斯柏格症狀,入學兩周后,老師覺得這種孩子會干擾到其他同學,而要求他轉校,夫妻兩人內心淌著淚,將孩子轉到另一間學校去。
 阿斯柏格症小孩在陌生環境中,很沒有安全感,因為不會表達,就用種種行動來壓抑其內心波動。為群的孩子就是去打開老師的包包、同學的鉛筆盒等。
 他遺憾,那時,他們夫妻倆不太了解阿斯柏格的情況,沒有事先帶孩子去了解環境。
 他當時也不了解孩子的權益,沒能據理力爭,讓孩子不必轉校。
 如今,作為阿斯柏格症家長互助會(ADAM)的發起人之一,他會跟新晉學員分享這方面知識。
 “孩子其實可以堅持不離開學校,若被逼離開,家長可以把事件帶上教育局。“
 不過,他也強調:“若堅持讓孩子留下,應好好跟校長及老師溝通,爭取他們的支持。”
 我國教育大藍圖明白指出,每個小孩都有受教育的權益。
 2008年殘障人士法令第28條文,第一項就開宗明義指出:殘疾人不應該被排除在殘疾的基本普通教育系統之外。
 因此,校方不能隨便拒絕任何一位學生,只要學校收了,就不能隨便開除。
學校拒收持卡者
 不過,談到這裡,又牽涉到殘障人卡的問題。
 張為群指出,殘疾情況不嚴重,或是智力正常的殘疾孩子,是否要申請殘障人卡呢?這個問題,部分家長仍爭論不休。
 目前的情況是,持卡者等同暴露身分,而遭有些學校拒收,校方的理由可能是學校沒有特殊班或沒無障礙設施。
 而一些擁有特殊班的學校,一看到申請者是特殊小孩,也不管對方的情況如何,就把對方放在特殊班,造成那些智商與一般孩子一樣的特殊小孩,無法進入普通班就讀。
 有些家長就是擔心孩子被殘障人卡所標簽,而不申請此卡,又或者是隱瞞校方孩子持有此卡,得到了學額,才向校方坦誠。
 那些沒有卡的特殊小孩,雖得以進入普通班學習。但是,如果孩子的行為舉止很極端,家長難向校方交代、證明或尋求諒解:孩子其實是名特殊小孩,請多包涵。
 孩子也容因為“頑皮”,而被打罵,甚至影響其心理健康。
我國特殊班如大雜燴
 我國的特殊班仍有待提升,目前的特殊班,如同大雜燴,各類特殊小孩都有。
 在先進國,特殊班分成四大塊,即殘障、視障、聽障及智障。
 以殘障來說,它又分手、腳殘障、小兒麻痺症等。智障方面,又分為腦傷、過動、自閉、阿斯伯格等。
 “情況比較接近的,可以在一起學習,情況完全不同的,例如自閉與過動,就要分開,使用不同的教導方式。”張為群說。
 “阿斯伯格症、自閉與過動兒,都有很多天才,將他們區分開來,將就其特長喜好,加以培養,就可培養出不同的天才。”
 他指出,政府的教育大藍圖在概念上,其實有將這些不同類型的學生區分開來,只可惜實際上,卻沒有落實。
殘障健全中間沒界限
 目前,沈偉鴻律師致力幫助殘友申請殘障人卡,讓他們知曉本身擁有哪些福利。“對公眾來說,殘友就是可憐人,這種認知已影響殘友的看法,因此,公眾應改變這種看法。”
 他指出,很多公司都有提供員工在職培訓,但是,為何殘友卻沒有這些培訓?政府其實可以撥款讓殘友接受培訓。
 政策的問題,讓殘友很無助。人為的問題,例如有些學校拒讓殘障小孩入學,加劇殘友的困境。
 針對這點,他感嘆,自己小時候上學,校方都很配合,為了遷就行動不便的他,6年來其班級地點沒什么變更。為何現今有些學校卻拒收殘障孩子?殘障孩子未必成績就不好呀!
 “殘障孩子其實應與建全孩子一起,這可讓建全孩子了解殘友,產生同理心,學會如何對待及幫助殘友,這是直接讓他們學習道德教育。”他說。把兩者分開,等同更加邊緣化特殊孩子。
 “教育體系一定要混合兩者,讓大家照顧一兩個特殊孩子,一間學校有3到5個特殊小孩,就很夠了。
 為了接受特殊孩童就讀,可安排工程師到學校增設無障礙設施,一間間學校慢慢改,最終將能把全部學校都變成無障礙學校。
政經文教權益待提升
 “政經文教各個領域,殘友都面對權益不受重視問題。”律師拿督斯里沈偉鴻說。
 曾是傑出青年獎得主的沈偉鴻,本身也是殘疾人士,對于國內殘疾同胞面對的權益問題,感受很深,他提及殘友面對的各領域問題:
◆教育:缺乏完整教育
 教育,未有適合殘友的完整教育。一些地方更是連根本的教育服務都缺乏。
 肢體殘障者不用去特殊班,但是,一般學校未有殘友設施,導致他們到一般學校上學面對困難。
 “大家都沒有把殘友的教育看得很重要,也不重視他們上學情況,他們該上些什么?還是讀一些書,有基本的教育就夠?”他反問,並指出,特殊教育應有完整的一套,從幼教一直延續到大專或大學。 
 有人認為這樣很浪費,但是,這些無障礙大專大學,並非只局限于殘友,它一樣可以開放于公眾。而科系方面,則可以針對殘友,增設保健科、復健科,或是如何教育殘友的特殊教育系。
 “據我所知,聾啞學校的學生,在15、16歲,還在上6年級,這是很不完整的教育,只會讓殘友更殘障。”他語帶遺憾地說。
◆經濟:排除殘友工作障礙
 目前,社會把殘友視為累贅,好些人覺得照顧他們、增設殘障者可用的無障礙設施,是花錢、浪費錢的,沈偉鴻律師認為,人們應改變想法,這些設備其實可增加殘友的生產力。
 “殘友無法走入人群,間接影響國家經濟。其實,無障礙設施做得好,更多殘友就可以外出工作。”他說。“這是一舉兩得,國家不但不必付給他們福利金,反而可以從他們的工作所得中抽取稅收。”
 他提出,建築物或公共設施,若是在建築之前便把殘友考慮進去,那些就不需要事后額外花錢建造殘友專用設施。
 而且,這些設備,其實可擴大至孕婦、老人,從而營造出人性化的無障礙環境。
◆政治:讓殘障者有參與權
 每年,國家的財政預算案,並沒有談到殘友的工作福利。
 殘友佔我國人口的5%左右,那么,他們在各領域的工作機會,是否也應有5%的固打制?
 在國會上議院中,是否也應有一定數額的殘障上議員,讓他們可代表殘友發表心聲?
◆工作:培訓更實際技能
 殘障人士傳統的工作技術,是生產手工藝品,一些非政府組織多年來都訓練旗下殘友進行這類活動。
 但是,后來,這些手工藝品可不可賣,似乎不關我們的事。
 “有多少人是真正喜歡鐵線手工才去買?抑或人們只是基于憐憫才支持?若是后者,產品本身就沒有其真正價值了。”沈偉鴻問。
 他建議:“我們應重新培訓特殊人士,讓他們投入IT領域,在這些領域,他們可以做得更好。政府也應設立基金或貸款,讓殘友可藉此從商。我們應提升他們的自尊心,而非只是讓他們在街邊賣福利彩票。”















2015年8月6日 星期四

保安當道

17 Nov 2013
報導:楊潔思
攝影:張智玟、李文源



朝夕相對卻互動少 保安員 熟悉的陌生人(第1篇)

國內許多中高級公寓、圍籬社區,甚至一個花園住宅區或某一路段,都僱用外籍保安人員駐守。 絕大部分居民與這些社區保安,形成一種奇怪的關係,每日朝夕相見,但彼此都不了解對方,大家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小芬住在公寓,一層有8個單位,一幢有16層樓,整個公寓區內有7幢高樓,合共逾800個單位。
 一家人在當地住了8年,保安人員也不知換了多少回。“那些外籍保安人員都是駐一段日子就換,我們都不記得他們的臉孔,也不知隔多久換一次。”她邊說邊思索,企圖在記憶中勾勒出某一個輪廓,卻徒勞無功。
 她只知道,新一批保安人員比較友善,會主動道晚安。
 但是,那也只限于極為表面的接觸,這些保安人員從哪裡來?有什么背景?是否持有合法證件、人品好壞,乃至個人喜好,一概都不清楚。
 保安人員的休息室,她從未進去了解,也不曾主動找保安閒聊,更甭說打探對方底細了。聘用保安的工作,都由居民協會安排,小芬只是每個月盡職繳交管理費,從不曾參加居民協會的會議。 
沒人會找保安串門子
 公寓裡的住戶,年輕的,白天都在上班,安娣則找安娣聊天,幾乎沒有人會找保安串門子。
 語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礙,受限于對方有限的英語或國語詞匯,即使有心想談,也談不上什么。
 這些年來,她只見過一位華裔保安人員以及數位印裔保安,余者都是外籍人士,“看起來像是”尼泊爾人。
 小芬一家的案例,是城中高樓族群乃至圍篱社區族群的寫照,保安人員成為住戶們每天早晚都會碰面的“熟悉的陌生人”,住戶們依賴保安人員保護家園,保安人員仰賴住戶們的付費營生,但是,兩者的互動卻非常之少。
 以小芬為例,她與保安人員彼此最大的接觸,就是農曆新年時,把多余的年餅送給對方分享,除此之外,彼此的交集,就是每天早晚出門進門那一刻,點個頭,笑一笑。
日夜相見全無印象
 當點頭微笑成為例行公事,彼此的四目對望,也成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儀式,眼睛雖看著對方,實際上,卻沒有真正把對方“看進去”,所以,即便是日夜相見,對方的容貌全無印象。
 “那些外勞都是一個樣,真的辨認不出。”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說。
 再不濟,她還算是友善的居民,有些居民甚至連與保安對視微笑這個儀式也省卻,每日木無表情、視若無睹地經過保安亭。
 或許可以借用一下那句大家都熟悉的台詞:“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每天站在你面前,你卻對我視而不見……”
薪金低難吸引本地人
 1971年私人機構法令規定,保安公司聘請的保安人員,只限本地人及特定的尼泊爾人。
 但是,只消打個轉,就會發現我們周遭充斥著巴基斯坦、孟加拉、印尼,乃至緬甸及印度籍的保安人員。
 尼泊爾保安,都經過專門訓練,素質相對好,價格也貴一些,他們一般受聘于銀行等大企業,而許多花園住宅區則聘用價格較廉宜的其他外籍保安。
 礙于保安人員薪水不高,無法吸引本地前軍警投入這個行業。
國內保安人員人數 ■註冊外籍保安:15萬人(53%)
■非法保安:3萬人(11%)
■本地保安:10萬人(36%)
保安人員基本條件
‧馬來西亞公民或尼泊爾籍前軍警
‧年齡介於18至60歲
‧沒有刑事紀錄
‧通過內政部核准
‧健康良好(通過FOMEMA公司的外勞醫藥檢驗)
★資料來源:武吉阿曼刑事調查組(情報/行動)
馬來西亞人民社警總會長關志庭:素質參差各方有責
 一直以來,我國都聘用許多外籍保安,最近發生的保安殺人搶錢及搶金飾事件,屬于獨立個案,但這些事件教導我們很多東西。
 培訓對保安人員來說很重要,但是很多保安公司,為賺多一些錢,而聘請比較低層次的保安人員。
 政府也有問題,保安人員的申請准證很難獲准,業者干脆請不三不四的人(無素質的非法保安)。
 現有政策造成保安公司要聘請員工很難,只好亂請人。很多保安公司把執照租給人,在巴生谷一帶,很多保安公司還把生意承包給代理。
 代理為了賺錢,會請低層次的保安人員來看管花園住宅區。
 利之所趨,代理飢不擇食,三教九流之輩也就這樣濫竽充數,加入保安大軍。
 保安人員素質參差不齊,保安公司固然難辭其咎。民眾本身也有問題,常見的情況是,他們以收費高低作為最大考量,而忽略了最重要的素質問題,這種情況其實很危險,他們沒想到這種保安可能就是匪徒,或是匪徒的線人。
建立互動有利雙方
 很多民眾對保安人員的態度是矛盾的,他們一方面需仰賴保安人員保管住家財產,另一方面卻打從心底把保安員視為第三等人,對他們漠不關心。
 “民眾應改變思想,要對保安員好,要走向他們,並思考如何與他們建立更密切的關係。”馬來西亞人民社警總會長關志庭說。
 居民理應支持保安員,正當的保安員並不怕驗尿檢查,反而認為此舉能讓他們驗明正身。
 “居民與保安員的關係,是雙向的關係,居民需要跟保安員維持良好的關係。”他說。
 保安員也是人,也需要尊嚴及獲得尊重,關係的建立不外乎一顆心──將心比心。
收集資料有助監督
 90%民眾在聘請保安員時,並沒有了解其背景,更沒有讓對方做體檢驗尿、拍照、收集手指印及其他資料,這是最大的疏忽與漏洞,一旦發生事故,肇事的保安員逃逸,在沒有資料之下,人海茫茫中,要如何尋人?
 有些保安公司沒有收集旗下保安員資料,而警方也沒有辦法時常進行檢查,因此,居民協會應扮演好他們的監督角色,不管是本地保安,或是外籍保安,都要收集他們的資料。  
關志庭提出兩大問題,供民眾思考:
 1. 外籍保安員語言不通,他們如何阻擋竊賊進入看守的住宅區?
 2. 外籍保安員對本地情況不了解,不知道本地竊賊的特性、不熟大馬地區、本地語言及文化,他們怎樣做一個好的保安人員?
居民協會可做的事…
1.聘請素質較好的保安員。
2.不仰賴保安公司,親自收集保安員的資料,包括照片、手指印及背景資料。
3.每6個月安排保安員驗尿,確保他們沒吸食毒品。
4.每6個月安排保安員進行精神評估。
5.確保所聘用的保安公司,沒有將工作外包給代理。
6.若有需要,將保安員送去培訓公司訓練。


治安不靖保安員吃香 為淘金無奈淪為黑工(第2篇)

治安越糟糕,保安人員就越吃香,社區保安人員尤然。 社區保安,外籍人士充斥,更糟的是,這些外籍保安員,絕大部分都是非法的,基本上,我們就是請一個或幾個陌生人,在違法工作的情況下,來幫助保護我們的住宅財物。 
目魯(化名),來自印度的非法保安員,在抵馬之前,他不知道我國只接受尼泊爾籍的外籍保安員,他干的,其實是「黑工」……
23歲的目魯,圓圓的臉上似乎還殘留著一抹不愿逝去的嬰兒肥,但是,些許稚氣的臉上,神色卻帶有一絲郁郁寡歡的沉重,兩者顯得有點兒格格不入。
 他與來自巴基斯坦的同僚分駐兩地,共同扛起守護一個花園出入口的責任。
 目魯的英語,具有特別腔調,不易讓人聽得懂,我得一面專注傾聽,一面猜測他的說話內容。
朋友慫恿下離鄉
 進出的車輛相當多,他不停把保安亭的橫欄升高,讓車輛經過。我們就望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斷斷續續地閒聊,從周遭環境開始聊起,談到天氣,再談到他的背景。
 言談間隱約得知,他在朋友的慫恿下,到海外淘金。
 他的家鄉在印度德里,上有父母,下有兩位尚在中學求學的弟弟。
 談到家人,他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並說他與弟弟每晚都上網聊天。“我們用互聯網交談,每天晚上九點開始到凌晨,印度的互聯網是免費的。”
 但是,父母不會上網,他還是得給他們掛電話。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用雙手掩住眼眶,擦了擦,揉了揉。
 許是眼中進了沙。
 話題再繞到了工作上。第一次來馬來西亞,他在云頂工作,過后去澳洲短期工作,再回到大馬,擔任保安員。
工作兩個月再出境
 來馬工作很不順利,他只能工作兩個月,再出境……
 談到這裡,他越說越混亂無章,我有聽沒懂。
 是以旅遊簽證重復入境工作嗎?
 得不到答案。
 我望向他,他又在擦拭眼睛,沒有抬頭。
 停了一會,他似是喃喃自語:“以后我不會再到馬來西亞工作,這裡很麻煩,警察隨時檢查證件,又很難申請到工作准證,下次我要去新加坡工作。”這句話,我倒是聽得很清楚。
 對于他淘金不順的無奈,我竟找不到有效的話語安慰他。
 這個11月的某一個晌午,太陽煞是毒辣,一輛高大的四輪驅動車駛過,興許揚起了地上的沙塵,目魯再次擦拭眼睛……
人離鄉賤難發揮所長
 外勞,予大部分人的刻板印象,都是知識水平低的一群。但是,走入他們,你或許會發現到,事實不見得如此。
 米亞在吉隆坡怡保路一處公寓擔任保安人員,已有兩年余。
 他的專業是網絡工程師,在家鄉巴基斯坦時,他打的是公家工,當一名小官員,這是一份許多人稱羨的工作。
 然而,當日子像複印機不斷重復時,年輕的心向往外面世界、向往出外闖蕩。
 他不理親友的勸阻,來大馬淘金,受本地法令所限,他無法從事本身專業,最終只是當一名社區保安員。
 保安工作看似沉悶,他卻不介意。“當保安員是一份很好的工作,因為你能時時讓腦袋放空,有許多自己的時間。”
 看起來,他的確常處于“沉思冥想”狀態中,靜坐不動,但是要是有人找他談天,他也樂于以流利的英語,分享對人生的領悟:
 “很多人太愛做計劃了,時時都在計劃自己要什么,許多時候越計劃會越沒有,我們可以在一開始時想一想,過后就該讓腦袋放空……”
 像米亞這樣的保安人員或許並不多,但是,不管對方肚中是否有墨水,為了本身與家人的安全著想,我們是不是有必要對他們了解多一點?
政策草率苦了人民
(吉隆坡甲洞社區服務中心主任余保憑)
 保安員監守自盜、犯罪殺人案,令人關注保安素質問題。
 吉隆坡甲洞社區服務中心主任余保憑嘆息:“馬來西亞慣常是三分鐘熱度,有死人傷亡才緊張,才來實行某項制度,一旦時機過了又打回原形,往往讓人民陷入痛苦的困境中。”
 他希望政府在落實每一項制度前,先進行研究,在外籍保安員還沒來之前,應先有一套完善的計劃,以便妥善控制保安公司,收集保安公司及保安員的資料。
 “政府的漂白計劃,礙于腐敗貪污等問題,一直不能成功,人民無奈,商家也痛苦。造成他們請(外籍保安員)又不是,不請又頭痛。”
 他反問:“漂白計劃若是嚴格實行,控制得好,誰敢聘請非法保安員?但是,我們有一個很大的疑問,就是當局這裡捉(非法外勞)那裡放,一直不能解決問題,勞民傷財,市場也缺乏勞工。”
 “希望政府能檢討整個制度,不然,不知誰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鼓勵前軍警任保安員
 余保憑認為,政府應充分鼓勵與善用前軍警,讓他們培訓一般保安人員,同時也可以給予津貼,讓他們在風險較高的行業擔任保安。
 “以長期性的良性發展來說,政府應擬出一套津貼方案給保安公司,提供獎勵金,鼓勵保安公司聘請這些曾受過專業訓練的前軍警,並且減少聘請外籍保安員。”
 他指出,花園區的保安員,與居民起爭執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保安員不認得居民。
 因此,居民可針對一名保安員的服務年限,向保安公司提出要求,同時也要求保安員在交接工作之際,協助訓練新人。
缺乏監管安全成疑
 國內治安不靖,市場對保安人員需求極為殷切,坊間所謂的保安公司也就如雨后春筍般冒起。
 但是,這裡頭,估計正規保安公司只佔10%,余者都是非正規經營者,非法保安員大行其道,國內缺乏監管機制,導致保安“越保越不安”的情況,根據警方數據,單在今年首9個月,就有31宗涉及保安員的罪案。
 非正規保安公司氾濫,其中一個主因是有執照的保安公司,以“租牌”方式將保安工作分包出去。
 一張牌(執照)可以分包給數十個乃至100個人,執照持有者抽取1.1%佣金,換言之,分包商賺得一萬令吉,執照持有者便可抽取1100令吉。
 分包商並非使用自己的名義申請執照,若發生事故,隨時可以落跑,因此,其所提供的服務,難有保障。
非法保安員價廉沒保障
 國內著名保安服務公司Star CMS董事經理陳運鏹透露,其公司旗下的合法保安員,時薪是7令吉至7.5令吉。
 據知,坊間的非法保安員,時薪可以便宜一半,低至3.2令吉到4.6令吉不等。
 正規的保安公司,必須符合規格行事,包括每年都需向內政部更新執照、只能聘請價位更高的合法保安員、每年讓員工接受培訓、繳付員工公積金及社會保險,加上管理、財政及行政運作、員工宿舍、醫藥以及辦公室租金等。
 相比之下,一些不合規格的保安公司,以租牌方式操作,住家充作辦公室,讓太太充作書記兼會計,聘用非法保安員,不必付給公積金及社險,其成本無疑比前者低許多,也就能提供很低廉的保安服務。
 但是,這樣的保安公司可信嗎?


異國當保安員心無奈 為前途離鄉忍受思鄉苦(完結篇)

尼泊爾籍保安員,能光明正大在大馬當保安員,與非法保安員相比,他們無疑幸福得多。 但是,需要飄洋過海到異地工作,雖不至于悲情與蒼涼,但仍免不了一絲無奈……
尼拉占巴士奈(Narajan Basnet),來自尼泊爾,28歲。
 離開校門后,他便任職保安人員。
 他的工資是1萬5000尼泊爾盧比,約470令吉,這筆收入,一個人簡單生活還好,如果要養家活口,就分外吃力了。
 4個月前,在朋友的建議下,他決定到馬來西亞當保安,取賺令吉。
 當時,令吉兌尼泊爾盧比,1令吉可折換30尼泊爾盧比(現今可兌換31尼泊爾盧比),在馬來西亞最低薪金制下,他若是加時工作,每月的薪金,相等于在尼泊爾工作三個多月的薪金。
 若是每周犧牲休息日去上班,更是可獲取至少2000令吉的薪金,相等于在家鄉工作四個多月的薪資。
 他是家中老么,兄長都已離開老家在外組織家庭,從事小本生意,父親已逝世,老家就只剩他與母親兩人。
同鄉同住解鄉愁
 為了前途,他終于辭別相依為命的母親,踏上了同伴口中“工作理想,天氣很好,不會太熱”的這塊土地。
 即是家中最小的兒子,與母親相處時間又長,第一次出國,就要離家那么久,心中的思念與不捨,折騰得他好苦。
 同在異鄉為異客,思鄉的苦楚,同房的同鄉都是過來人,誰會不清楚?
 別擔心,這是正常的。
 同鄉讓他想家想個夠。
 他打電話回家,母親不想他牽卦,表現得很堅強。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已漸漸適應異國生活,並走出最痛苦的想家階段。
 他與6名同鄉同房,7個人,剛好每週一人輪班一天,負責大家的膳食。
 雖然採用的是本地的食材與香料,但由于煮法不同,煮不出家鄉的味道。
離鄉5年 換來兩幢房子
 思巴哈杜(Ser Bahadur)今年43歲,在大馬任保安員快要5年了。
 他于首3年的合約滿后,再續約,如今合約快滿了。
 5年沒回家,他對家鄉與家人分外想念。
 當年離家時,他的小孩分別是9歲及4歲,現今大的已是少年了。
 5年的犧牲,換來的是在家鄉修建了兩幢房子,城市一幢、鄉間一幢。妹妹與孩子在城裡唸書,由母親照顧;鄉下的房子,則是太太、父親與家中其他成員同住。
 “我們還和其他姐妹住一起,房子不是很大,但大家都住在一起。”
 他的弟弟也像他一樣離鄉背井,遠赴沙地阿拉伯擔任司機。
 過去,思巴哈杜曾任尼泊爾軍人,軍階至指揮官,月薪為1萬3000尼泊爾盧比,約408令吉。
退出軍旅生涯
 薪水少,風險卻很大。
 在那個年代,尼泊爾左翼毛主義派叛軍肆虐,頻頻攻擊軍警人員。
 成立于1996年的毛派叛軍,一直企圖在尼泊爾境內推翻王室,建立憲政議會。到2006年,叛軍臨解散的前一年,已打死九千多人。
 思巴哈杜的家鄉,也被叛軍佔領,造成他無法回鄉,一旦回鄉,等同自投羅網。(★註)
 在親友的勸說下,他退出軍隊。
 不過,過往的軍旅生涯,奠下他日后當保安員的條件。
 5年前,在朋友的建議下,他決定到“薪水高”的馬來西亞擔任保安員。
 他有朋友到沙地阿拉伯任保安員,投訴當地氣候過于炎熱,相比之下,馬來西亞的好氣候成為一大優勢,再加上其他各方面條件,如政局穩定、天災人禍很少,吸引了許多尼泊爾同鄉前來。
 ★註:2007尼泊爾叛軍和政府達成協議,放棄武裝鬥爭,加入政府。
為淘金 或虛報資料
 尼泊爾以廓爾喀僱傭兵聞名于世。
 英殖民地時代,大英帝國聘用這些視死如歸,英勇兇悍的勇士,為他們打下許多江山。
 時移日轉,來到今日,庫爾喀僱傭兵依舊盛名不衰,世界多國充分善用這些優秀戰士。
 由于他們的價碼偏高,我國鮮少有人聘用他們,退而求其次,聘用有從軍或保安員背景的尼泊爾人。
 據了解,也有部分尼泊爾人並沒有這些背景,他們可能只是農民,為了到大馬淘金,虛報資料。
Star CMS Security Services有限公司董事經理陳運鏹:貪圖便宜 得不償失
 資深保安業者陳運鏹認為,保安人員犯罪問題,歸根究底,是顧客的問題。
 一味貪圖便宜,而妄顧素質的結果,便是聘請到低素質的保安人員,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始終不變。
 “這個問題,就像翻版影音光碟一樣,因為客戶有需求,才一直存在,若是客戶都拒絕聘用非法保安員,非法保安公司肯定無法生存。”
 陳運鏹是Star CMS保安服務有限公司董事經理,公司走得是比較高端的市場,旗下保安職員都是擁有准證的尼泊爾籍及本地保安人員。
 對于公眾如何選擇保安公司,他的建議很簡單直接:要了解保安公司的背景,不要貪便宜。
 不要嫌麻煩,要親自去對方的辦公室一趟,如果對方以住家當辦公室,或是辦公室設在偏僻高樓,內部陳設很簡陋,就只有一張桌子一位書記,那就要三思是否要採用對方的服務。
 他以Star CMS為例指出,公司擁有二十多年歷史、在巴生谷自資買下本身的辦公大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保障性相對高。
 何況,公司執照是使用他本身的名義,文件都是由他簽署,執照得來不易,違法的話,萬一被吊銷執照,就得不償失了,因此肯定得守法經營。
擁有准證 定期培訓
 Star CMS約有千名員工,尼泊爾籍保安員佔了三至四百人,余者為本地人。
 陳運鏹說:“我們擁有旗下保安員的個人資料,包括他們的家鄉住址、父母及手足的資料、手指印等,我們甚至會致電,確定其所提供的電話號碼及資料是真的。”
 其尼泊爾籍保安員都是正規軍人或保安員,每個人皆擁有內政部準證。
 員工定期培訓,是一項相當可觀的成本,陳運鏹透露,他每年都要為每一名員工花費250令吉培訓費。
 合法保安員的薪水也不便宜,根據最低薪金制,一名工作12小時的保安員,薪金不低于2000令吉。
 “員工是我們最大的資產,我們公司在聘有總經理、監工之余,還聘有專人作為員工與我之間的橋樑,若有任何問題,可直接向我匯報。”他解說公司管理手法。

 




 

 




2015年8月3日 星期一

無障礙社會

6 Nov 2013
報導:許雅玲

退一步不海闊天空 殘障人士力捍權益(第1篇)

 

遭遇不公平對待,你會怎樣?

挺身而出捍衛本身人權? 還是“骨碌”一聲,把不滿吞下肚子?
 西南季候風剛離開,東北季候風正要上岸,短短一個月內,大馬社會就發生兩起殘障人士投訴“不公平對待”事件,分別是10月初,視障人士被拒貸款,還有10月底,輪椅人士被拒入店消費事件。
 本來,殘障人士,因為身體條件的限制,行動已不方便;有障礙的社會,更大大限制他們平等活動空間。
 兩起投訴事件 ,不難看到:原來,我們的社會,太不了解弱勢群體的需要,也不夠親善。但是,看到弱勢群體勇敢捍衛權益,難免想為他們鼓掌打氣。
 什麼時候起,外國朋友贊不絕口的“親善大馬人”,已和我們漸行漸遠?
10月初,馬六甲一名視障父親希山依薩和妻子,想購車給升上大學就讀的女兒,作為代步工具。他和妻子到當地一家銀行申請貸款。銀行表示,希山的56歲妻子,需要一名擔保人。
 希山心想:我身為一名公務員,又擁有良好貸款紀錄,絕對符合資格擔任妻子車貸的擔保人。況且,銀行的文件資料,可以借助電腦輔助工具來讀出,讓我 了解清楚。兩夫妻極盡詳細地和銀行職員溝通,最終,銀行職員還是冷冷告訴他們:我遵守銀行條例,只批准貸款給能夠閱讀文件的申請人士。
 希山非常不解:我申請數目更大的房貸,也獲批准。現在,我只是擔當妻子的擔保人,為何卻被拒絕?一周后,希山依薩和妻子到另一間銀行申請車貸,順利獲得貸款。
 因為覺得本身被“不公平對待”,他向拒絕貸款的銀行投訴。結果,銀行的解釋是:可能是職員和顧客之間的溝通問題。
 正當大家差不多淡忘希山的事件時,同個月的月底,雪州八打靈市議員安東尼投訴:我被拒絕進入吉隆坡谷中城Pizza Hut分店消費!
不准坐輪椅者進入用餐
 根據安東尼的說法,乘坐輪椅的他,才和友人入店選定座位,快餐店的女經理就以“我們明文規定,不准坐著輪椅的殘障者進來用餐”為由,要求他離開。女經理還聲稱,只是根據區域經理指示辦事。
 很快,Pizza Hut發表文告,正式向安東尼道歉。文告表示,Pizza Hut沒有奉行歧視殘障人士的條規,並說明,當時有關分店是想為安東尼提供一個舒適、寬敞和方便的位子;因為通道狹窄,若將安東尼安排到他選擇的位子,將為他帶來不便,及令他感覺不舒服。
 假如因為店面狹窄,不方便輪椅人士活動,拒絕輪椅人士入店,合理嗎?
 即便是無障礙設施做得很好的國家,也會發生拒絕殘障人士入店事件,尤其在寸土黃金的店面。
 同為輪椅使用人士的黃世凌透露,“去年,我和美門的朋友去台灣旅遊,有一天去到一間點心店,因為人數太多,加上店面很小,老闆也拒絕讓我們在店裡享用。所以,我們唯有打包,去公園吃。”
 也是雪蘭莪殘障自立學會副主席的他進一步補充,“當然,身為顧客的我,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座位而不是‘被安排’的。我想,這就要看對方拒絕的方式,是客氣的跟你道歉並說明理由,還是直接拒絕並且不帶一絲誠意。”
 市議員安東尼被拒入店的風波,經過雙方積極溝通后,雙方達致諒解:安東尼滿意Pizza Hut的道歉,Pizza Hut也接納安東尼提出的建議:培訓員工,讓他們對殘障人士的需求提高敏感度,親善對待殘障顧客!
不公對待人為造成
 知悉這兩起投訴事件后,視障朋友楊國順和身障朋友黃世凌,不約而同坦言:我們不確定問題的真正起因和詳細的過程,因此,很難下定論。
 “不過,大多數不公平對待事件,都是人為造成的問題,因為大馬沒有歧視殘障人士的條文。”楊國順說:“我沒投訴過任何不公事件。不過,假如被直屬上司惡評,害我被大老闆解僱,那我就要捍衛到底。”
 黃世凌補充,“在大馬,我相信很多殘障人士被拒入店的話,都只能默默接受,而‘忘記’本身的人權。並且,很多人都不懂得投訴的管道,只好不了了之。”
 兩人強調:大馬人缺乏文明公民意識。這點上,政府應該在公眾場所和設備上,貼上告示牌提醒人民,塑造一個溫暖的、人文關懷的國家。
任何事需協會交涉
 視障朋友張先生透露:有一位盲人在公共場所,使用公共設施,不小心墜傷,他想採取法律途徑追討公道,並且找到願意代他訴訟的律師。
 還來不及讚歎律師的“正義”行為,張先生已說:“律師要求:你要先給我一封大馬盲人協會(MAB)的信件。”
 “現實是,社會大眾只知道公會或協會,他們並不認識那個盲人。所以,盲人做任何東西,社會大眾會問一句:你有沒有拿協會的證明書推薦信?如果協會不支持我們,那我們就什么都不用做。”
 結果,協會的答覆是:協會出不到這封信,因為出了這封信,社會大眾不會捐錢給協會。
 任誰聽到這裡,都會氣血攻上腦門:協會的成立,到底是為了幫助殘障人士,還是只是想要籌款而已?
 不過,楊國順說:“請冷靜。我們要先質問:律師為何要MAB出信?也許,MAB可以提問:律師要我們出信的目的?”
 實際上,想捐錢的社會大眾,看到協會積極為盲人爭取福利,錢會掏得更快更有信心。
學會寬恕無禮對待
 身障朋友黃世凌透露,“日常生活中,我和我的朋友,也曾有被拒絕的遭遇。”
 早晨,去菜市場買菜,因為空間有限,小販會很不客氣地說:“我們要做生意,你可以讓開嗎?”縱然難過,但殘障朋友也只能默默離開。殘障人士也是付錢消費的顧客,他們有權利自由在菜市場行動,不應被商販無禮對待。
 “早上的菜市場,晚上的夜市場,裡頭的小販,經常都會這樣對待我們。他們都會認為,輪椅會阻礙到他們做生意。試過有一次,在購物廣場的電梯門口等 候電梯時,從電梯裡出來一位推著嬰兒車的男人,因為我的輪椅遙控不靈活,沒有及時退后,讓他無法快速推出嬰兒車,結果,他出電梯后,還不忘回頭拋出一句 話:大曬嗎?”
 上述的冷言冷語,都曾讓黃世凌傷心好幾天。后來,他想想,“錯並不在于自己,而是那些人的不文明。坐輪椅的不是他們,他們是不會體會和理解的。算了,我寬恕社會的不親善。”
 即便是無障礙設施做得很好的國家,也會發生拒絕殘障人士入店事件,尤其寸土黃金的店面。

 

 

 

無障礙設施形同虛設 殘障者出門如履薄冰(第2篇)

 

趁著好天不下雨,趕忙前后腳約了視障朋友張先生,還有身障朋友黃世凌,一起上街。

來到大街上,開始能夠明白:何以殘障朋友未能具有100分信心,出外活動。
 舉目望去,無法不驚嘆:處處都是障礙──人行道太高又太窄,錯置的導盲磚導人迷路;還有,摩哆、垃圾桶、電燈柱、電話亭,理直氣壯地出現在人行道上。
 好不容易行走到公共巴士車站,新的障礙又出現。
 二十多年來,政府誓言打造無障礙環境,還注入一定數目的投資。
 可是,看著同行的殘障朋友,小心翼翼行走在不安全的人行道上,只想問聲政府:人民的稅金,都拿去建造這些不符規格的無障礙設施了嗎?
一定要特別聲明,這篇不是找碴篇,因為記者和殘障朋友行走的地區,可是國內無障礙設施“最完善”的地區:吉隆坡的十五碑,還有朝向“無障礙城市典範”發展的八打靈再也。
 從大馬盲人協會(MAB)走出來,張先生拿著導盲杖,開始走在黃色導盲線上。
 步行不到一分鐘,右邊就冒出一個電話亭。電話亭的存在,讓本來不舒適的人行道變得更加狹窄。
 “呵呵,盲人會結伴行走。假如兩個人同行,右邊的肯定撞個滿天星斗。”
 接著,來到剛剛重建完成的建築,那裡剛放上的導盲磚,不只不符合“導盲磚一定要比普通磚高”的規格,有一些地段,比普通磚低呢。還有,那個上下的陡度,假如視障朋友的步伐加快,一定跌個踉蹌。
人行道上有車泊著
 再走幾分鐘的路,張先生說:你看對面學校的人行道與人行道之間,是不是有車泊著?果然,有一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汽車阻礙行人通行。這並非張先生有神通,撞多幾次,不記得也難。
 來到YMCA附近的交通燈,張先生囑咐:“過這個交通燈要小心,因為即使交通燈轉為紅色,行人過馬路的訊號燈轉綠,還是有車輛和摩哆繼續前行。”通常,張先生不敢馬上越過馬路,他會拉長耳朵,聆聽是否有車聲或摩哆聲駛近。
 張先生笑著表示,“在路上,最基本的無障礙設施,便是人行道。只要有安全的導盲線,還有寬敞可供輪椅舒適行走,殘障人士便可順利去到巴士車站、輕快鐵站,或者火車站,然后,搭乘這些公共交通工具到想去的目的地。”
馬路比人行道還好走
 把場景拉到SS2的大路上,一名記者手忙腳亂幫忙一名看護的Kakak,把身障人士黃世凌“推”上人行道,然后讓他自主操控電動輪椅。
 目前和朋友一起經營網絡公司的黃世凌表示,“人行道上,有的導盲線,因為安裝磚塊的工人,不懂直條圖案代表直行,圓圈代表有轉折,所以放錯導盲磚,就會導到盲人迷路。至于輪椅人士面對的問題,不是太窄,便是太多障礙物;或者建得太高,輪椅人士無法靠一己之力上下。”
 實際上,假如你看到輪椅人士走在馬路旁邊,請別搖下窗口大罵,因為他們也想走在安全無礙的人行道上,只不過,馬路真的比人行道還好通行。
殘障者搭公車考驗大
 終于來到目標中的巴士車站,記者又納悶了,“這裡沒有斜坡,輪椅要怎么上去巴士站?”黃世凌指著中間地點說:“這個路階最低,輪椅可以大力撞上去。撞多了,這會損害輪椅。這個問題還不算大,真正的大考驗才要到來。”
 原來,電動輪椅太笨重,無法扛上德士,使用者只能以無障礙巴士代步。可是,10輛無障礙巴士之中,至少有5輛會拒載。除非,輪椅人士有普通人陪同,幫他攔下無障礙巴士:“Ada OKU (Orang Kurang Upaya,即行動不便人士)。”
 大多數巴士司機都不想離開座位,打開巴士中間的板子,銜接到車站的最低路階上,讓輪椅人士上到巴士。反正只是少一個顧客,拒載也沒關係。上了巴士,黃世凌讚說:“新的無障礙巴士,都有安全舒適的空間給輪椅人士,非常不錯。”
 雖然,視障朋友比身障朋友更自由,可以搭乘任何類型的巴士,可是,他們也有頭痛的問題:大馬的巴士都不會播報到站站名,視障人士必須頻繁詢問司機:到了沒有?問多幾次,司機不爽就會開罵。
 不管是雪隆的視障人士張先生,抑或是檳島的視障朋友林友誼,他們都不敢交代:司機先生,到了XX站,請提醒我下車。因為,司機經常會忘記這回事,一旦過了目的站,視障人士又要重新折騰一番,才能抵達目的地。
 黃世凌苦笑說,“去到目的地,我們還有一個大挑戰──是否搭得到巴士回來?”
處處陷阱一步一驚心
 很多盲人朋友完成學業后,都選擇在大城市工作與生活,這包括在吉隆坡社會企業公司擔任培訓助教的張先生、在雪蘭莪一間中學教書的楊國順,還有在檳城盲人院就職的林友誼。
 最年長的張先生坦言,“大多數身體有缺陷的人士,都會選擇到大城市生活,因為這裡有協會協助,還有更好的基建設施。”
 即便生活在無障礙環境打造得較好的大城市,他們仍然多次強調:就算你很熟悉一個地方的環境,也不能產生100分信心,因為早午晚的情況都會大不同!
 具體來說,早上9點上班,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障礙,可是,下午5點下班,便會發生車子“鏟”上人行道、溝渠蓋被偷、道路有修建工程等狀況。視障人士太放心,很可能為本身招致意外。
 最年幼的林友誼,經歷最令人心驚膽跳,“道路修建時,當局只是用一條警戒線把洞口圍起來。導盲杖主要探測地面上的障礙,根本打不到上面的警戒線,等到身體碰到警戒線,人已跌進洞裡。”
 大馬社會,處處有障礙──真是難為了殘障朋友!


執法不嚴公眾缺愛心 無障礙設施有障礙(完結篇)

1981年,為了改善殘友的處境,聯合國宣布1981年為“國際殘友年”。這之后,全球各國包括大馬,開始朝向建設無障礙環境,努力提升殘友的社會地位和權利。

二十多年來,大馬政府先后修訂法案,規定國內所有建築物(包括新建和已建好的),都必須建設殘障人適用的設施,以及所有業者應提供基本設施及服務予殘障人士。
 可是,政府立了法令,建了無障礙設施,為何殘友還是無法感受到“友善”?
 對此,殘友和專家均坦言:法令執行不力,設施能看不能用,加上社會欠缺的文明責任和愛心,無障礙也變有障礙!
探討無障礙設施,還是得從實際使用者的角度切入:從輕快鐵車廂小心翼翼地跨出來,視障人士楊國順開始為難了:我到底是要向左或向右,才能找到手扶電梯,走出站口?
 靜止不動一分鐘后,仍然沒有工作人員上前諮詢:請問你需要幫忙嗎?他聽得出,熙來攘往的陌生人都很忙碌──人人都飛奔著腳步。
 終于鼓起勇氣接近一位陌生人問路,“Excuse Me” 的尾音還迴盪空中,對方斬釘截鐵說:“我不懂。”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臉容,但從聲音,可聽出他的不耐煩。
 不只楊國順,還有愛以火車代步的視障朋友張先生,以及他的視障朋友,都有很多類似的經驗。
 “問路碰壁,我已經麻木了。碰到這類人,不必介意,謝謝對方,轉身離開即可。不過,生活裡也會發生暖心的事,還是會有人主動詢問:我可以怎樣幫你嗎?”楊國順說。
 如果說視障朋友是因為看不見,搭乘輕快鐵碰到難題,那么,沒有視障問題的身障朋友,出入輕快鐵站沒大礙吧?
大部分設施能看不能用
 且來看看身障朋友黃世凌的際遇,只見他把電動輪椅從車廂“撞”下月台,之后,他找來找去,找不到電梯搭乘至出口。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上回輕快鐵,到下一個有電梯的站口下車。
 關于我國“有限”的無障礙設施,真正使用的殘友不吐不快:政府只是為了滿足“人有我有”的心態,沒有嚴格執行法令,以至于大部分設施,能看不能用!
 在這點,張先生補充,“政府在建設無障礙設施之前,應先收集所有使用者的意見,畢竟,協會或公會幾十人的意見,無法代表全馬所有盲人的訴求。還有,硬體設施做好后,請監督官員一定要試用,他們才能知道設施是否實用。”
 我國法令規定,所有向市政局提呈申請的發展圖測,都必須滿足法令所規定的無障礙設施,不然,無法獲得入伙紙(CF)。
 可是,幾乎迎面碰到的殘友都會這么問:“那些不符無障礙設施規定的建築,究竟是如何獲得入伙紙?”其實,問的人都知道“答案”,也懂該向誰問責,只不過,投訴幾次就失望幾次,這樣問只不過發發牢騷吧了。
缺乏統一充滿矛盾
 交通規劃專家吳木炎坦言,“從道路到建築,大馬的無障礙設計,都是從西方國家引進;因此,我們不乏硬體上的設計資料。大馬缺乏的,是硬體設施的實用性。“
 在吳木炎眼中,大馬的無障礙設施,缺乏統一,充滿矛盾。
 “在路上,有個最大矛盾:政府的道路設計,為了阻止車輛泊上人行道,便把人行道的高度從標準的4寸,提高到6寸,甚至9寸。9寸高度,可以阻止車輛泊上人行道,但同時妨礙殘友的通行。”
 把視線上移:大部分的輕快鐵,還有單軌火車,都是建在高架上。因此,如果沒有電梯,輪椅人士根本無法享用到這種交通便利。目前,RAPID KL營運的輕快鐵服務中,PUTRA Line的每個站口,都有電梯可供上下,但STAR Line只有少數站口提供電梯設備。
 “無障礙設施,必須連貫統一,才能稱得上友善。”他說:“此外,只有無障礙設施還不足夠,必須提升社會的文明責任和愛心。”
從教育做起互相體諒
 黃世凌指出,社會大眾的觀念是:殘友不應出外,這會造成別人的障礙!實際上,只要社會具足無障礙環境,不只殘友、坐輪椅的老人、坐嬰兒椅的小孩,還有你和我,都可舒適出外。
 他繼續說:“Rapid KL有很好的無障礙巴士,要是能夠培訓司機,親善對待殘友乘客,將有助塑造無障礙社會。”
 先天全盲的張先生坦言,“生活中,即便沒有無障礙設施,可是,只要人們給予少許的幫忙,比如幫助我們走出車站,或者告訴我們,雜飯檔有什么菜式,放在哪裡,我們會方便很多。”
 在中學任教的楊國順建議,無障礙社會的文明責任和愛心,可從小學教育做起。“上道德課時,老師可教導學生如何和殘友相處及幫助他們。校方亦可成立無障礙俱樂部,組織學生探訪殘障中心,讓學生了解:我們的社會,有健康的人士,也有殘友,大家可以友愛互助……”
日本社會文明意識高
 29歲的視障青年林友誼,非常關注無障礙社會課題,朋友因而推薦他申請日本一個有關無障礙環境的課程,希望他學成歸來后,幫助更多視障人士。
 “去年,我代表大馬到日本上課,親身體驗到:日本的無障礙環境,比大馬先進很多,大馬要加油趕上。”最令他讚歎的,還是日本社會的文明意識。
 “在大馬,普通人看到路障和洞口,他們不會去通報有關單位,因為覺得浪費時間。可是,日本人一看到路面問題,馬上通報有關單位,有關單位會立即前來處理。”
 大馬的路上,溝渠蓋不見了、路面有洞了,盲人看不到沒投訴,普通人看到亦沒投訴。直至等到有人墜傷,當局才會採取行動,並且,要用幾個工作天,才能解決問題。
輔助器材申請程序繁瑣
 吳木炎說,在大馬路上看到殘友,必定都有人陪同照顧,“但在西方國家,行動不便人士,只要有了電動輪椅,便會相當獨立,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必有人陪同。”
 對于大馬的身障人士來說,電動輪椅是負擔不起的昂貴工具。雖然,大馬社會福利局有津貼輔助器材,但是,申請要經過很多程序:要有醫生的建議信,要到福利部呈交申請,要一直跟進申請,不然就石沉大海。
 一歲起,黃世凌被診斷出患有肌肉萎縮症,隨著年齡增長,病症越來越嚴重,現在僅剩右手手指能夠移動。“8年前,感謝社會善心人士的資助,我才有機會使用電動輪椅。現在,重度殘障的我,可以出外走動,並非我行動力強,而是電動輪椅強。”
 假如有輛電動輪椅,身障人士便可直接把輪椅當作交通工具來使用,前往鄰近的商店、菜市場或診所。因此,政府應大力資助殘友購買電動輪椅。
濫用設施造成不便
 說到無障礙社會的文明責任,一定要提及大馬人濫用無障礙設施的行徑!
 人行道上,車輛和摩哆違規泊車,阻礙殘友通行;停車場內,豪華房車泊在殘友專用的車位上;公共廁所內,清潔員工理所當然把無障礙廁所當作倉庫用,還把它鎖起來,或者掛上“rosak”的牌子。
 歸納起來,濫用無障礙設施人士的心態如下:你們都很少用的啦,為何要浪費這些設施?
 濫用之前,請想一想:無障礙設施是為殘友而設,隨時隨地,都會有殘友想使用這些設施。誰都沒有資格為了一己便利,犧牲別人的權益。

 


 

 

2015年7月23日 星期四

跨性別

20 Oct 2013
報導:涂素燕

性別錯亂身心受創(第一篇)

我們的社會是以一個人的生物性征界定此人性別。然而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在出生時有著男人的身體,內在卻是女人靈魂;或者明明是男人靈魂,卻住在女人身體。 他們應該以原來的生物性別生活,還是內在性別生活?
許多人選擇傾聽內在的聲音,成為內在的性別,可是他們卻遇到種種阻撓……
莫哈末阿斯拉夫(Mohd Ashraf Hafiz Abdul Aziz)出世在一個小康之家,從小在父母的關愛中成長。
 在他年幼的時候,母親就發現這個兒子很女性化。
 進入青春期后,他的言行也跟一般男生不一樣,走起路甚至像女性一樣搖擺。
 他的哥哥為了糾正他的行為,甚至為他剪了軍裝頭,但不管家人怎么糾正他,他看起來還是像個女人。
 2009年,阿麗莎接受班台醫藥中心的心理評估后,瞞著父母到泰國接受性別重整手術,也就是俗稱的變性手術,成為一位身心如一的女人。
 然而,他身分證的名字,還是莫哈末阿斯拉夫(Mohd Ashraf Hafiz Abdul Aziz),性別是男。
 為了解決變性后引起的生活不便,以及進入本地大學深造,他向法院申請更換身分證上的性別,及把名字換成阿麗莎法哈娜(Aleesha Farhana Abdul Aziz)。
阿麗莎:只是想過平靜生活……
 事件登上媒體后,雖然有人聲援她,但刺耳、惡意的抨擊聲同樣不絕于耳。
 她在接受新海峽時報訪問時曾經表示:“喜歡或不喜歡,我會繼續跟進我的案件,直到用盡所有法律途徑。人們或許希望我閉嘴或死去,但我只是想過平靜的生活。”
 兩年前,高等法庭駁回她的申請,幾天過后,她在登嘉樓一家醫院的加護病房中去世。
 醫生表示她出現不穩定性心絞痛併發心源性休克,當時她26歲。
 阿麗莎的心聲和控訴就此拉下帷幕,但在她的身后,還有無數跨性者,有著跟阿麗莎一樣的命運,他們沒有做自己的權利,只能生活在社會邊緣,在地下活動。
性別爭議帶來不便
 早年,變性手術在我國是合法的,跨性別者進行性別手術以后,可以更改身分證的名字和性別。
 1983年以后,宗教理事會通過禁止令(fatwa),禁止穆斯林進行變性手術或男著女裝。
 跨性別者無法在身分證更改他們的性別,而非穆斯林跨性者也受到影響。
 跨性別者,是一群靈魂錯置身體的人,明明是一個女人的靈魂,卻有著男人的身體,或者明明是男人的靈魂,卻住在女人的身體。
 他們有些人會通過手術、賀爾蒙治療或服裝打扮,讓自己的內在和外在比較協調。
 但是,在這個世界,我們每一個人的性別,先是由生物性征決定,接著就由身分證表明。
 只要一天無法更改身分證上的性別,跨性者還是要活在他們身分證上原來的性別之下。
 PT基金會(PT Foundation)跨性別部門計劃經理妮莎(Nisha Ayub)表示,這給跨性別者的生活帶來很大不便。
 “很多跨性別的女性情願死,都不希望有一天病倒要進醫院,因為必須住在男病房。”
 妮莎本身是位男跨女跨性別者,她表示,許多跨性別者在接受賀爾蒙治療或變性手術后,已經擁有女性的身體,卻要住在男病房,這是非常尷尬和不方便的事。
 “因為身分證的性別問題,跨性者很難購買醫藥保險。”
 他們拿著存折去銀行拿錢時遭到質疑,很難貸款買車買房;他們帶著護照出國時被海關扣查,懷疑他們使用偽造護照;在申請大學、找工作的時候,同樣會面對各種身分和性別證明的問題。
跨性別者容易受攻擊
 馬來西亞國防部大學的鄭懿君博士,曾經針對我國男跨女跨性別者,進行過一項研究調查。
 在馬來文里,一般稱男跨女者為“Mak Nyahs”,女跨男者則稱“Pak Nyahs”。
 她表示:“目前沒有人知道我國究竟有多少跨性別者,尤其是‘Pak Nyahs’,他們一般過著隱匿的生活,我們很難從外表上分辨出‘Pak Nyahs’。”
 一些人可能只是喜歡穿褲子,蓄短頭髮,只要他們一天不“出櫃”,我們並無法知道他們是不是跨性別者。
 她估計,我國目前有超過2萬名跨性別者。
 她表示,近年,經由媒體廣泛報導跨性別課題,公眾已經比較了解跨性別族群,對他們的成見沒有這樣深。
 但妮莎指出,社會中還是有一群仇視跨性別者的人,他們專門攻擊跨性別者。
 “我國一些地方,都發生過多起跨性別者被暴力攻擊、性侵事件,這些事件往往受到忽視。”
 去年,關丹有13位跨性別者,在6個月里,陸續受到攻擊,讓當地跨性別者終日活在恐慌中。
 跨性別族群在全世界,其實都受到迫害和打壓,在英文中有個字眼叫“trans-bashing”,就是專指對跨性別人士的攻擊。
 不只是跨性別,其他女同性戀者(Lesbians)、男同性戀者(Gays)、 雙性戀者(Bisexually),在許多國家也經常是被迫害的對象。
 在這之中,男跨女者,因為外表特征明顯,往往更容易成為目標。“如果你是同性戀,別人不會知道,但跨性人一站出來,別人就懂你是跨性人了。”
跨性別者有別同性戀
 妮莎解釋,跨性別者是個概括名詞,概括了幾個類別的族群。
 包括變性者(Transsexual)、扮裝者(Transvestites)、扮裝國王(Drag king)與扮裝皇后(Drag queen)。
 當中只有變性者是內在不認同自己生物性別的族群,“很多人經常把我們跟扮裝者、扮裝國王等混為一談。”
 儘管英文跟中文都稱這些內在不認同自己生物性別的人為變性者,但他們不一定會做變性手術,或接受賀爾蒙治療。
 “這可能跟他們的宗教信仰、家庭、經濟能力等有關,也有一些人是因為可以接受自己的身體。”
 他們如果沒有進行變性手術或接受賀爾蒙治療,並且根據自己的生物性別穿衣打扮,旁人其實不會發現他們的內在世界。
 一般上,男跨女者在外表上比較容易被識別,女跨男者的外表其實比較難被識別。
 一些女性就算喜歡做男性化打扮,並不代表他們就是跨性別者。
 扮裝國王和扮裝皇后多數是一些表演者,他們裝扮成異性,未必是不認同自己的性別。
 她表示:“扮裝者是一些喜歡裝扮成異性的人,他們未必不認同自己的性別,可能只是天生比較柔性的男性。”
 他們日常都是以自己的生物性別示人,只有在夜晚、周末才打扮成女人。
 很多人經常會把跨性者跟同性戀者、雙性戀者劃上等號,他們其實沒有直接關系。
 妮莎在接受訪問時多次強調:“跨性別是一種性別認同現象,跟性傾向無關。”
 男跨女跨性別者視自己為女人,她們戀愛對象一般是男性,要是她們跟女人戀愛,她們視之為同性戀。


我們只想做回自己…(第2篇)

許多人認為跨性別跟教養方式、模仿、心理問題有關,可以防範或糾正。 妮莎說,跨性別不是一種選擇,如果可以選擇,沒有人希望這樣。
“作為一位跨性別者,看著其他男性或女性,我問過自己,為何我跟他們不一樣?然而,事實上我就是跨性別者,我必須接受自己,這就是我,我只想做自己。”
妮莎(Nisha Ayub)的父親在她6歲那年去世,母親沒有能力照顧她跟弟弟,弟弟跟了父親那邊的親戚一起生活,她則跟外婆這邊的家人一起生活。
 現在任識PT基金會(PT foundation)跨性別部門計劃經理的她回憶:“自小,舅舅、姨姨時常糾正我,叫我不可以這樣坐,不可以這樣說話,應該這樣,應該那樣。”
 當時她年紀還小,不明白為何家人一直批抨她的動作言行,“小孩都很單純,他們做的事講的話都是很自然的,不會掩飾,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小學時她上的是男校,去到學校后,她開始明顯察覺自己跟其他小男生不同之處。
 “我現在還保留著小學照片,照片里全班只有我一個人的坐姿是不一樣的,其他男孩的腳都是打開的,只有我雙腳緊貼著,沒有人教過我這樣,我自然就會了。”
 班上的同學經常欺負她,在學校里她一直一個人獨處,沒有朋友。
男兒身女人心
 她比較陰柔,運動能力不如一般男孩,體育老師很不喜歡她,時常嘲諷她。
 所幸她功課好,其他老師疼她,每次被欺負時老師會保護她,老師還讓她使用教師廁所,不用跟男同學們共用廁所。
 當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對男生動情時,心理非常害怕,以為自己是同性戀者,當時她並不知道何謂跨性別。
 “成為一位跨性別者不是一種選擇,這是性別認同問題。以我來說,我活著、呼吸和睡覺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女人。我的頭腦一直告訴我,我是女人,可悲的是我的身體是男人。”
 她說,所以她只能一天改變自己一點,慢慢讓自己的身體跟精神更協調。
 “但很多人不了解我們,他們認為我們是怪物。或許我不像一般正常人這么正常,但我的頭腦是正常的,我想的東西是正常的,只是我的身體跟我的頭腦不協調。”
 她經常在講座上演講,聽眾都會問她很多問題,當她跟大家講解過后,大家才開始明白,跨性別者跟一般人一樣,都只是個人。
 他們跟你我一樣需要愛人和被愛,一樣有著自己的情感和想法,一樣過著生活。
天生如此無法糾正
 很多人依然認為,跨性別跟家庭問題、社會因素、西方文化影響有關。
 鄭懿君博士曾經針對我國男跨女跨性別者,進行過研究調查,一直非常關注跨性別課題。
 很多她認識的研究者,包括她自己在內,進行跨性別研究之前,都曾經懷疑跨性別是一種社會影響的現象。
 但在進行研究以后,他們都深信跨性別是一種不能否定的生物現象。
 鄭博士的研究結果顯示,89%接受調查的跨性別者,在6歲到15歲之間發現自己跟一般男生不同。“6%以下受訪者,在6歲之前就發現自己跟一般男生不同。”
 當中約72%受訪者從小就認為自己是女生,23%受訪者覺得自己同時是男生跟女生。
 她們當中大部分從小就喜歡跟女生為伍,喜歡玩女生的玩具,並且喜歡穿女裝。
 她們的母親或家人通常會阻止她們女性化的行為,她們並非在母親或姐妹的影響之下,才有跨性別傾向。
 她說:“我們沒有辦法通過輔導或其他方法糾正她們,只能接受她們做自己。”
男?女?不標籤最好
 我們出世的時候,醫生根據我們的性征界定我們是男或是女。
 妮莎說,但跨性別者,以男跨女跨性別者(Trans Woman)為例,出生的時候是個男孩,只是他們卻不像一般男孩那樣發育和成長。
 “但人們不知道他內在發生了什么變化,我們可以看到這個男孩比較陰柔,只是多數人會覺得,小孩就是這樣,沒有關系。”
 但當他們到了發育階段,就會明顯發現,自己的思想、情緒、感覺和自己的身體完全相反,他們想成為跟自己身體不一樣的性別。
 “所以,我們會開始改變我們的外表,接受性別重整治療,不是所有人都會進行變性手術,但我們都會以男跨女跨性別者身分生活。”
 她表示,跨性別者跟扮裝者(Transvestites)完全不一樣,男跨女跨性別者從小到大、24小時都會覺得自己是女人。
 “如果我們不接受賀爾蒙治療、變性手術,或無法以女人的身分生活,我們會覺得自己內外不一致,無法做自己。”
 以前醫學把這種現象定義為“性別認同障礙”(Gender Identity Disorder),現在改成“性別焦慮症”(Gender Dysphoria),也有許多研究顯示這是生理現象。
 妮莎經常覺得,跨性別者其實就像一些出世時有兔唇或生理上不完整的人,“他們后來可能會去做手術,我們也是這樣的。”
 有些國家會把跨性別者標籤為第三性別,跨性別族群中有些人反對這種標籤,也有人認為只要能夠給他們一個正常的生存空間,就算被歸類為第三性別也沒有關系。
 “對我自己來說,我的生物性別不是女人,可是我視自己為女人,不管我去到哪里,我都會坦承自己是一位‘Trans Woman’。”
 她笑說:“不是第三性別啦,那聽起來很好笑。”
 “當我們說男人或女人時,其實我們該如何定義男人或女人?這世界有些男人很女性化,有些女人比較男性化,應該如何定義這些人呢?我覺得最好不要去標籤。”
大腦和心理不一樣
 不管在哪一個國家,每個人都是由生物性征來界定性別。
 但醫學其實有“大腦性別”的說法,大腦也會決定一個人的性別認同,不全然是身體在決定。
 男人跟女人不只身體不同,連大腦結構其實都不一樣。
 從腦部造影實驗的結果看來,男女在處理同一件事時,大腦活化的區域是不同的,這跟男女神經組織不同有關。
 許多跨性別者表示,自己雖然有男人的身體,頭腦卻認為自己是女人,或者自己有女人的身體,頭腦卻認為自己是男人,這點可以從腦部照影實驗證實。
 西班牙遠程教育國民大學一項研究,針對跨性別者進行的腦部照影實驗,發現女跨男者的腦部蛋白質,跟男性相近,他們有“男性化”的頭腦。
 最近,台北榮總與陽明大學腦科學研究所組成的榮陽團隊,針對跨性別者進行一項腦科學研究也發現,跨性別者的心理跟大腦反應,跟一般人並不一樣。
 在他們的腦部,有個常人沒有的系統性神經網絡,負責他們的生理特征、性行為跟社會性功能,這或許是導致他們“男兒身女兒心,或女兒身男兒心”的原因。
 研究團隊認為,社會應該接受和尊重跨性別者這一特征。


在嘲諷霸凌中成長…(第3篇)

成為跨性別者不是一種選擇,很多跨性別者的命運更是不由得自己選擇。
他們的故事幾乎千篇一律,從小在嘲諷、霸凌中成長,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逃離學校、家庭。 比起小鎮和鄉區,雪隆的大城市,看起來更能夠包容他們,然而很多時候,他們只能徘徊在紅燈區,在城市的陰暗角落求存……
現年40歲的法茲拉(Fazilah)來自砂勞越古晉,家中有五個兄弟姐妹,她排行最小。
 從小,就很女性化,喜歡穿女孩子的衣服,父母並沒有刻意糾正她,但她穿女裝時,哥哥會叫母親勸阻她。
 她笑說:“他們對我都是好言相勸,不會責罵我,媽媽每次都跟我說,你陰柔沒有關系,但不要穿女裝。”
 她跟家人的關系很親密,只是父親比較沉默寡言,她有什么事多數跟母親和兄弟姐妹說。
 從小學到初中三離開學校為止,學校的男同學都欺負她,她只跟女同學做朋友。
常受男同學欺負
 男同學們總是叫她“Pondan”、“Aqua”(人妖),“有一次他們把我背起來,繞場一圈,丟進垃圾桶。”
 那時候她經常都覺得很難過,每次被欺負,她都會哭,然后跑回家跟父母哭訴。
 母親每次都會這樣告訴她:“你被別人罵人妖,身體有受傷嗎?如果沒有,只是心受傷,就裝作不知道,不用聽別人講什么。”
 但如果有人對她動粗、打她,父母就會站出來維護她,“爸爸會去找這些小孩子,勸他們下次不要這樣做。”
 現在回想被欺凌的那段歲月,她反而當成有趣的笑話分享。
 她笑說:“小時候一直很難過,朋友都很壞。但是大家現在碰到面,感情反而很好,有說有笑,他們以前欺負我,只是因為小時候頑皮。”
城市人眼光較寬容
 大部分跨性別者在成長過程,都經歷過法茲拉走過的階段,因為自己的不一樣,被同齡的孩子譏笑、欺凌。
 跟大部分跨性別者比較,法茲拉自言已是非常幸運的一位,至少從小到大,家人都非常支持她,不曾阻止她做自己。
 大部分跨性別者,受外人指指點點之余,也因為違反家庭對他們的期待,無法獲得家人的理解和支持。
 鄭懿君博士表示:“在這種情況之下成長的孩子,會面對很多問題。不是每個人都那么堅強,可以承受這一切。”
 這導致很多跨性別者很早就輟學,離開家里到外地生活。
 PT基金會(PT foundation)跨性別部門計劃經理妮莎(Nisha Ayub)說:“不少跨性別者是被家人趕出門,因為家人無法接受他們是跨性別者。”
 她也遇過許多跨性別者,被家人視為恥辱,把他們囚禁在家中,不讓他們接觸外人,這些跨性別者后來從家中逃出。
 鄭博士過去對我國507位男跨女跨性別者進行的研究調查結果顯示,當中74%的人有中學教育程度,只有3%人擁有更高的學歷。
 很多跨性別者最后會來到雪隆一帶的大城市,妮莎說,除了是這些城市有更多工作機會,比較起一些小鎮鄉區,跨性別者可以在這里生活得比較自在。
 儘管這些城市里,他們經常會受到飆車族騷擾,也有許多人會帶著異樣眼光看待他們,但他們還是可以比較自在地過生活。
 “在一些州屬,跨性別者很容易受到公眾的暴力攻擊,及被宗教局執法人員取締,她們就算走在街上,在餐廳吃飯,都要擔心會發生什么事。”
男扮女裝被扣留
 見過妮莎兩次,她自信的言談,開朗的笑容,很容易讓人留下深刻印象。
 如果她自己不說,沒有人會知道,在她自信開朗的外表背后,其實有著心碎的故事。
 妮莎中學畢業以后,在一家酒店工作,她精通英語、馬來語,還會說華語,工作得很好,甚得上司歡心。
 那時她開始蓄長髮,家人很不喜歡,總是叫她把頭髮剪短。
 工作了四五年,她存到一筆錢,開始接受賀爾蒙療法,並且隆胸。“我的家人不喜歡,給我很多壓力,我從家里逃了出來。”
 有一天她跟朋友走在街上,被宗教局人員扣留,指她“男扮女裝”要她認罪,她不知道有這樣的法令,認了罪,被扣留三個月。
 因為身分證的性別是男性,她被關進男性監獄。她的頭髮被剃光,被逼脫光衣服在眾多男性前面走一圈。
 她說那個地方根本是一個地獄,她還被逼提供性服務,當時她很年輕,對這些事情完全不懂。
 在監牢里,她多次想要自盡。這些事情她已經不想再去回憶,“現在要我重說的話,我會一邊說一邊流淚。”
 那年她21歲,剛過完自己的生日,三個月的牢獄之災,改變了她整個人生。
 “從監牢出來后,我失去一切,我的工作、我原來的生活,我再也回不去,然后我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
主動求助重新生活
 妮莎本來是一個開朗的人,從監牢出來后,她變得憤世嫉俗,很易發怒,“我不是殺人,我沒有接觸毒品,我只是做我自己,我傷害了誰,為什么我要受到這種對待?”
 她開始在夜間討生活,“我在酒吧、舞廳、夜總會工作,那是我第一次接觸這么多跨性別者,第一次明白為何有這么多跨性別者涉及夜生活行業。”
 她說:“我們想要從事一般的行業,但我們很難找到工作。”
 她們無法在陽光下生存,只好在暗黑的角落求存。
 她當女公關,從事夜生活行業,但她並不快樂,想要擺脫這樣的生活。
 她通過網絡知道鄭懿君博士正在研究大馬跨性別課題,她給鄭博士寫了電郵,告訴鄭博士自己面對的問題和困境,鄭博士介紹她到粉紅三角基金(PT Foundation)接受輔導和尋求協助。
 她后來在這個非政府組織工作,認識她的前上司,也是一位男跨女跨性別者,“她啟發了我,教了我很多東西,給了我現在的事業。”
 她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重新找到自己的新生活。
 “我其實有很多機會,當我到美國演講時,說我自己的故事,美方有人接觸我,表示願意提供我庇護移民。”
 但她拒絕了,“我的家人全在這里,我是唯一一位照顧我母親的人,而且她是一位癌症病患,如果我離開了,誰來照顧她?”
 但是,大部分跨性別者未必有機會回到正軌的生活,“我可以說,我們之中有60%的人涉及性工作,他們沒有其他的出路。”


變性是條不歸路…(第4篇)

成為跨性別者,尤其是接受變性手術,是一條長遠而無法回頭的路。 接受賀爾蒙療法、進行變性手術,只是第一步,而這步一踏出去,就是一輩子的事……
美兒(化名)外表清秀、瓜子臉、身材高佻,言談非常自信,為了避免引起家人的不快,她要求記者隱瞞她的身分。
 她從小就很女性化,跟大部分跨性者一樣,在嘲諷中成長。
 小時候,她時常偷拿母親的口紅來涂,還拿母親的內衣來扮女人,被母親發現,總會狠狠地把她毒打一頓。
 但家人還是逐漸接受原來的她,對她像女生的言行舉止,逐漸習以為常,並一隻眼開一隻眼閉。
 25歲那年,她存到一筆錢,到柔佛做了隆胸手術。兩年前,她過完29歲生日,拿出自己大部分儲蓄,到泰國做了變性手術。
 手術結束后,她昏迷了兩天,醒來的時候,傷口痛得厲害,“但那種喜悅,可以戰勝一切,多少年以來,我一直夢想這天的到來。”
 她說,進行變性手術之前要簽“生死狀”,任何手術風險都需要自己承擔。
手術是一種解脫……
 可是她進手術室前,幾乎沒有考慮過疼痛或死亡的問題,“與其‘住’在一個不適合的身體,我更想要有一個合適的身體。”
 沒有做手術之前,她總是很自卑,覺得自己原來的身體不屬于自己,“我覺得完成手術是一種解脫。”
 泰國,幾乎成為我國跨性別者的“變性天堂”,相較于新加坡或其他國家,泰國的手術費較低廉。
 “當然,不管變性手術或隆胸,根據選擇的材料和具體要求,收費也有差異。比如有些人會做喉結整型,有些人不一定做。”
 就算是泰國,實施變性手術的診所也有合法跟非法的,“你選擇一些知名的醫院,費用當然比較高,許多人因為沒有錢,會去一些收費較低的醫院,甚至非法醫院,風險當然更高。”
變性前須嚴謹評估
 1983年之前,我國政府醫院本來有提供性別重整治療服務,跨性別者在接受評估和心理輔導以后,可以在本地醫院接受變性手術。
 鄭懿君博士表示:“在80年代之前,跨性別者可以在本地醫院進行變性手術,手術過后可以更換身分證上的性別和名字。”
 她的調查研究訪問過一位跨性別者,對方不只結了婚,還當了婆婆。“我很奇怪跨性別者怎么能當婆婆,對方跟我說,她跟丈夫領養了孩子。”
 變性手術對跨性別者來說,是關乎一輩子的決定。
 很多國家對變性手術都有嚴格的管制標準和要求。
 1983年之前,我國跨性別者要在本地醫院實施變性手術,必須先接受兩年的評估和輔導。
 除了經由精神科醫生確診、臨床心理醫生評估,排除精神和心理方面的病因,還要檢驗身體、賀爾蒙等情況,確認是否需要和適合接受變性手術。
 “手術過后還需要接受兩年的追蹤覆查和輔導,確保她們能夠適應變性后的生活。”鄭博士說。
 跨性別者經過這樣的嚴謹評估才進行變性手術,大部分人都對自己的新身體和新生活感到滿意,甚少有人懊悔做了手術。
身心準備好才變性
 在宗教理事會通過禁止令(fatwa)以后,跨性別者從此不能在本地醫院進行換性手術。
 PT基金會(PT foundation)跨性別部門計劃經理妮莎(Nisha Ayub)說:“很多跨性別者因而到泰國做變性手術,引發很多問題。”
 她表示,在泰國,變性手術不是一種醫藥治療,而是一門生意,只要有錢,願意付錢,馬上就可以進行換性手術。
 變性手術是一條“不歸路”,“一旦做了變性手術以后,你就再也不能變回原來的樣子。”
 不是所有跨性別者都需要或適合進行變性手術,許多人在做了變性手術后,生理和心理都調適不過來,無法融入新生活。
 她看過一些人因而患上憂鬱症,最終自殺。
 雖然很多跨性別者,就算不接受變性手術,早就安然以另一性別身分生活。但真正做了變性手術,切除原來的性器官,及重整性器官,身心依然面對巨變。
 不只是這樣,他們的生活方式、人際關系、社會角色等也會面對很大衝擊。
 “別說手術,就算一位男跨女跨性別者,剛接受賀爾蒙治療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她形容,就像一些女人在生理期的時候會經痛、賀爾蒙不平衡,情緒低落般。
 她勸請跨性別者:“我們必須確保自己的身體和心理已經準備好,才進行變性手術。”
缺乏諮詢后遺症大
 妮莎說,人的身體不是電腦,不是隨時可以“格式化”,或在里面“安裝”什么東西。
 “在美國,接受賀爾蒙治療之前,需要通過醫生檢驗,開適合你身體的賀爾蒙,但在本地,很多跨性別者都是自己隨意吃賀爾蒙藥。”
 她今年34歲,因為使用賀爾蒙已經有高血壓,心律不整的現象,三年前,醫生要她停用賀爾蒙。
 “年輕的時候,我總是想著要當一個女人,想要變漂亮,亂亂服用賀爾蒙、打針,沒有先咨詢醫生。”
 鄭懿君博士也表示,本地跨性別者濫用賀爾蒙的情況很嚴重,這給他們帶來很多后遺症,像提高患乳癌的風險、患上憂鬱症、有自殺傾向等。
 妮莎說,就算我國禁了變性手術,也無法阻止他們到泰國做手術,無法阻止他們想要改變性別。
 “有些跨性別者因為胡亂注射賀爾蒙、硅膠,后來死了。”她所知道的就有兩人因為這樣而丟命。
女變男花費難度更高
完成變性手術只是一個開始,跨性別者接下來還需要常期保養和使用賀爾蒙,以實現性別轉換。
 就像一些更年期的人,賀爾蒙分泌減少,會導致她們情緒不穩定、皮膚變差、睡眠品質下降等。
 所以在完成變性手術后,跨性別者還需要長期使用賀爾蒙。
 妮莎說:“成為一位跨性別者,不是一件便宜的事。所以你會聽到很多跨性別者需要‘兼職’。”
 說完以后她自己笑了出來,但她隨即認真地說:“親愛的,我不是開玩笑,成為一位跨性別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女性要跨性成為男性,更是比男性跨性成為女性還“昂貴”,“變性手術的費用比男性要變性成女人貴3倍,因為那是更複雜的手術。”
 她聽說在泰國,男性要變成女人,隆胸費用一般是四五千令吉,但女性要變成男人,切除乳房的費用需要八九千令吉。
 女性要成為男性,療程長、難度高,需要多次手術才能完成,要承擔的風險也更高。手術一旦失敗,不只可能造成終生遺憾,還會危及性命。


請給跨性別者生存空間(完結篇)

不管我們喜不喜歡,跨性別者是這個社會的一部分。 不管我們承不承認跨性別現象,我們都不能阻止一位跨性別者“跨出去”。
妮莎說,我們沒有辦法改變一位跨性別者,為何不給他們一個生存的空間?
每一年每一天,都有許多跨性別者從全國各地到吉隆坡、雪蘭莪的大城市尋求一個新的生活空間。
 他們當中,有人跟一般游子一樣,認為城市遍地機會,希望在城市里找到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但也有一群跨性別者是逃家,為了逃離他們成長的地方,逃離從小到大不停為他們貼標籤的熟人,而來到城市。
機會多競爭也激烈
路,可是來到城市以后,才發現這里不是他們想像的天堂。
 PT基金會(PT Foundation)跨性別部門計劃經理妮莎(Nisha Ayub)說:“城市工作機會比較多,但競爭也很激烈。許多跨性別者因為學歷低,很難找到工作。”
 他們找不到工作,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流落街頭,最后只能在秋傑路、亞羅街的淫窟討生活。
 她表示:“每天都有15到20位無家可歸的跨性別者來到PT基金會求助,她們有些是性工作者,有些不是。有些是新臉孔,有些是經常來的。”
 這些跨性別者的年齡一般20出頭,年紀最大的六十多歲,PT基金會提供他們基本的飲料和食物,讓他們有個地方可以洗澡和暫時歇息。
 性交一直是傳播愛滋病病毒的主要途徑之一,從事性工作的跨性別者,是感染愛滋病的高危族群。
辦活動協助過正常生活
 PT基金會是一個專為吸毒者、性工作者、愛滋病患者、男同性戀者、跨性別群體,這些愛滋病高危族群提供愛滋病防治教育、護理及關懷支援計劃的社區組織。
 這里更是許多無家可歸的愛滋病患者、性工作者、跨性別者的庇護所。
 該組織向上門客戶收取象征性收費,以維持部分經營成本,不過,那些沒有能力繳付費用的人如學生、無工作者,可以申請全額或半額贊助。
 “我們每個月都會辦一些活動,公開給所有跨性別者,比如有關烹飪、權益等的課程。
 PT基金會的宗旨是協助這個族群的人過正常生活,首先,幫助他們免于流落街頭,有機會回到正軌的生活。
找工碰壁賣淫求存
 訪問51歲的莎拉(Sarah)時,並不知道她曾經是性工作者,甚至不知道她是跨性人。
 自我介紹的時候,她就直接說,自己在1980年代時是性工作者,直到后來在餐廳找到工作,才正式轉行。
 很多人認為性工作是一種罪惡,至少不是一份“正經”的工作。
 但是,在我們用道德鞭子鞭撻那些自願投入性工作行列的人,在我們對被逼入行的性工作者投以同情眼光時,我們也許該省思,為何有這么多弱勢族群投入性行業?
 三十多年前,莎拉從砂拉越古晉來到吉隆坡,找工作時碰了不少壁,她直爽坦白地說:“我需要生活,我是為了錢而當性工作者。”
 現年40歲的法茲拉(Fazilah)跟莎拉一樣來自古晉,初中畢業以后,她待在家里跟媽媽學過一陣子縫紉技巧,過后就到西馬找工作。“古晉雖然是城市,但是很少工作機會。”
 有一次,她應征一份裁縫工作,對方露骨地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次,最后沒有聘請她。
 這種眼神她並不陌生,她甚至不問對方拒聘她的原因,她自己猜想:“因為我是一個跨性別者。”
 后來她當過本地兩位著名設計師的助理裁縫,也在商場當過售貨員,但工資不高,她也兼職當性工作者。
 有些跨性別者當性工作者,只是純粹為了三餐,有的為了變性手術,有的為了支付“維持”一個女人的開銷,如使用雌激素、變性手術后的保養。
 我們說笑貧不笑娼,性工作者是不是都“大富大貴”?
 法茲拉說,這是一個現實的社會,“就像做生意,有的人很成功,有的人會失敗。漂亮的人會賺到很多錢,很多人的收入只能維持日常開銷。”
提升學歷盼離苦海
 經常都有跨性別者找上PT基金會,對妮莎說:“妮莎,你可以幫我找一份工作嗎?”
 她說:“我會盡量幫助她們,但我老實跟你說,這很困難,很少人能找到工作,就算他們跟一般人有相等資格,也無法找到工作。”
 許多跨性別者告訴她,她們應征工作時沒問題,不過對方一看她們的身分證是男性,就沒有下文了。“她們不被聘請並非不符合資格,而是很多人不想聘請跨性別者。”
 每一年都會有年紀很小的跨性別者到PT基金會尋求援助,“我總是鼓勵他們,先回去把書念好。”
 雖然這不能保證將來一定會找到一份好工作,但學歷對他們來說,仍然是打開自己人生大門的一把希望鎖匙。
 “其實,我認識一些跨性別者,她們是化妝師、髮型師、律師、醫生,但她們不能出櫃,必須隱瞞自己的身分過日子,一旦她們出櫃,就會引起很多麻煩。”
 曾經鑽研本地跨性別者課題的鄭懿君博士說:“跨性別者跟一般人一樣,當中有很傑出的人,他們需要機會發揮自己所長。”
 她表示,在西方國家有許多有成就的跨性別者,日本也有出櫃的跨性別政治人物,我國除了鐘潔希是比較成功的例子,有自己的公司和事業,大部分跨性別者都很難在社會立足。
希望獲得社會接納
 不管我們喜不喜歡,接不接受,跨性別者跟你我一樣,有自己的家人、伴侶、朋友,他們一樣需要過日子,一樣是這個社會的一部分。
 妮莎多次重申,就算PT基金會支援跨性別族群,但他們不鼓吹人們成為跨性別者,跨性別者的存在不是一種選擇,是社會的現實。
 我們無法讓一位沒有跨性別傾向的人成為跨性別者,同樣的,我們也無法改變一位跨性別者。
 “就算他們剪去我的頭髮,把我關起來,我還是一樣,我還是我。”
 很多跨性別者只是希望社會接受他們本來的面目。
 經常有跨性別者向她哭訴:“我都做了變性手術,大家還是不能接受我,叫我‘人妖’。”她們感到非常沮喪和憂慮。
 她經常告訴她們:“不管你們喜不喜歡,你們必須接受這一切,接受自己是誰,你們是跨性別者,就做一位跨性別者。”
 她表示:“我們明白我們是在馬來西亞,不是在美國,社會文化、宗教信仰的關系,大家無法開放對待跨性別者,我們沒有要求特別待遇,只要我們能夠被視為社會的一分子,這就足夠了。
 “只要給我們一點空間呼吸,給我們一個機會過自己的生活,這樣就夠了。”

 


 


 


 


2014年3月25日 星期二

新聞革命

5 Jun 2013

網上收費好壞難料(第1篇)

文:劉林李 
圖:本報資料中心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網絡時代衝擊,報業市場萎縮,許多老牌媒體被逼轉戰網絡市場。  經歷十多年無數次失敗實驗,美國報業去年終于止血,首次靠線上訂閱收費和數碼廣告救市,報業前景初露曙光。
 這是否意味著線上訂戶收費模式可行?日后網絡上還有免費新聞嗎?
網絡剛崛起,就像當年廣播電台和電視出現時,很多人預言報紙終有一天會消失。
 在美國,報業近年裁員成風,一些報館就算大肆裁員減薪,依然止不了血,最后被逼停刊,關門大吉。一些報章則已停止印刷報紙,只發行網絡版電子報。
 就算那些還在印報紙的媒體,也面對嚴重虧損問題,不只是美國報業,不管哪個國家的報業,或多或少都面對銷量下跌、廣告減少的問題。
轉戰網絡是趨勢
 轉戰網絡,已經是全球平面媒體的趨勢,現在不管哪家報章,都會搞個網絡版的電子報。
 只是大部分平面媒體的電子報,都面對同樣問題,如何在網絡上獲利?電子報如何收費和爭取廣告?
 在網絡時代,資訊對網民來說是免費的,網民已經被寵壞,甚至不願意付錢換取資訊。
 美國最具權威性的報章之一《紐約時報》,從1996年1月就成立報章網站,提供在線閱讀,該網站多次被評為最佳網站,但卻“叫好不叫座”,只要說到收費就趕客。
 《紐約時報》和美國其他媒體,不斷實驗各種線上收費模式,歷時十多年,才獲得初步成功。
 不過,這是否意味著美國傳統報業已經走出網絡時代的陰霾?這套模式,是否適合應用在其他國家的媒體?
付費網絡版言之過早
 上世紀90年代中期,美國傳統媒體初步登上網絡,當中《華爾街日報》是最早實施電子版新聞收費制,也就是所謂的“付費牆”(paywall)。
 1996年8月起,《華爾街日報》就向網絡版讀者收費,成為第一個收費的報章網站,也是第一家就算線上收費,網絡版讀者依然持續增長的報章。
 但是,其他報章根據這種經營模式,開始在線上收費時,多半面對很多挫敗。
 例如《紐約時報》最初上線時,本來開放給美國國內用戶免費瀏覽,只對國外用戶收費。
 然而,國外讀者馬上流失,該報不只無法從網絡版獲利,還削弱它在國際地位和影響力。
 一年以后,該報重新對全球讀者免費開放網站。
 2005年5月,該報網站推行“部分收費模式”。普通新聞依然開放給所有讀者免費閱讀,但是讀者想要閱讀社論、評論、專欄作家的作品以及一些獨家報導,就必須付錢。
 然而兩年以后,該報網站再次免費開放。直到2011年3月,該報網站才再次收費。
 這次該報換成更有彈性的收費模式,提供不同“訂閱套餐”。這項策略獲得空前成功,該報線上訂戶節節上升。
 隨著線上訂戶穩建成長,該報在報紙和網絡版的總發行量均大幅增長,擠掉《今日美國報》,成為美國第二大報。
 不過,目前為止,在美國只有《華爾街日報》、《紐約時報》和《經濟學人》等權威和有影響力的傳統媒體,能夠通過“付費牆”獲利。
 其他媒體在實施“付費牆”時,不是“踢到鐵板”無疾而終,就是還在實驗階段。
硬付費存在風險
 美國報業最初在電子版新聞建立“付費牆”,採用的是傳統的“硬付費”收費模式。
 所謂“硬付費”就是讀者必須支付規定的訂閱費,才能閱讀電子版新聞內容。
 《華爾街日報》之前都是採用這種收費模式,網站所有內容都要收費,一直到2007年以后,該報網站才開放部分內容供免費閱讀。
 這種收費模式完全把沒有付費的網民,隔絕在新聞網之外,其實有一定風險。網民可能轉去其他提供“免費午餐”的新聞網,從此一去不回頭。
 《華爾街日報》當年能夠成功實施這種“硬付費”收費模式,因為該報是全球最具影響力的商業財經媒體,許多企業家、金融界專才都需要依靠該報的資訊做出決策。
 所以不管收費多高,這群讀者仍然會付錢訂閱,對于他們來說,訂閱《華爾街日報》是“投資”的一部分。
 但是一般的報章卻沒有這種條件採取“硬付費”模式,他們面對其他免費新聞網站的激烈競爭。
軟付費留住讀者
 相較于《華爾街日報》早年的做法,《紐約時報》從2011年起,建立的“付費牆”則是一種“軟付費”的收費模式。
 隨著該報網站目前取得初步成功,“紐約時報模式付費牆”成為時下焦點。
 其實《紐約時報》的讀者,都會發現該報網站的“付費牆”存有漏洞,只要施一點小花招,就可以免費盡情閱讀該網站文章。
 該報開始實施收費以后,沒有注冊及付費的網民,依然可以登入該報網站,閱讀一定數量的文章,如果要閱讀更多文章,就必須付費。
 該報最初限定,網民每個月可以免費閱讀20篇文章,后來改為每個月10篇為限。
 儘管如此,網民就算在一個月里看了10篇文章,想繼續看其他文章,但不想付費的話,還是可以通過其他途徑免費看更多文章。
 一般而言,如果你的朋友給你發一條《紐約時報》文章的鏈接,你點擊閱讀,該報網站的“cookies”(數碼存根)就會開始記錄你的資料,扣除你一篇文章的額度,接下來你只可在該報網站免費閱讀9篇文章。
 但是如果有人把該報網站的文章鏈接上載到面子書,你從面子書點擊進去閱讀,該報網站就不會扣除你免費閱讀的額度。
 除了通過社交網站鏈接,網民還有其他方法可在該報網站吃“霸王餐”。
 最簡單的方法莫過于清空瀏覽器的“cookies”,該報網站就會把你當成新用戶,讓你繼續免費閱讀另10篇文章。
 你也可以分別用辦公室電腦、家用電腦、手機等上該網站,這樣每個月可以免費閱讀30篇文章。
 這些漏洞是《紐約時報》的疏忽,還是該報故意給讀者開的一道方便之門?
設計漏洞開拓客源
 《紐約時報》“付費牆”漏洞百出,經常遭網民吐槽,許多網民還得意洋洋的教大家如何免費閱讀《紐約時報》網絡版。
 不過,行家懷疑,《紐約時報》網上的漏洞,其實是一種特殊設計。
 綜合各界分析,該報網站在牆上留下漏洞,讓不肯付費可是喜歡瀏覽該報網站的讀者,輕而易舉看到想看的內容,主要有兩個目的。
 其中一個目的是避免硬性收費,網站流量會大幅度下降,讀者群流失。再來比起強制收費,該報的做法其實是一種獎勵付費的機制。
 該報專欄作家大衛卡爾(David Carr)說過:“如果你非常喜歡我們的內容,就會打開我們的網址,掀開我們的外衣,一窺究竟。最終,你是會為我們的內容付費。”
 該報在“付費牆”開了個洞,目的是從眾多網友當中,找到肯付錢的“真正朋友”。
 目前該報的線上付費訂閱收入,已經超越在線廣告收入,證實網民其實願意為他們認為有價值的新聞和文章付費。



多媒體報導虜讀者心(第2篇)

文:劉林李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很多傳統媒體搞電子報,不過是把報章新聞搬到網絡。  來到網絡時代,電子報只是沿用平面報導方式呈獻新聞,並不符合這個時代的說故事方式。
 在美國,成功的新聞網站像《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所提供的資訊,都超越文字和照片報導,他們重新定義了新聞生產模式……
滑雪,對大馬人來說,是一種“奢侈”的運動。
 這種在雪地里享受速度快感的運動,看來有趣好玩,但其實是一種非常容易發生意外,造成身體傷害的運動。
 另外,滑雪時隨時可能遇到雪崩,要是被崩塌及快速滑動的雪堆淹沒,一般而言,半小時內沒有獲救的話,生存希望就會很渺茫。
 在歐洲、美國的滑雪勝地,雪崩吞噬滑雪者的意外時有所聞,對滑雪者是嚴重的威脅。
 去年12月,《紐約時報》作者大衛布蘭奇(David Branch)以專題報導方式,把一起發生在美國華盛頓州喀斯開山脈的大災難,重現在媒體。
 這個名為《雪崩:特納爾溪事故》的專題,于今年4月獲得美國新聞界最高獎項普立茲專題報導獎。
生動的講故事方式
 《雪崩》活用網絡時代的講故事手法,除了文字和照片,還結合採訪視頻、幻燈片和3D圖表等,把滑雪者罹難過程、生還者訪談、事發現場通話記錄、雪崩科學原理、滑雪運動資料、知名滑雪家傳記等,製造成生動、充滿感官效果的多媒體專題。
 《紐約時報》選擇先在網絡推出《雪崩》,過后才刊登在報紙上,成功引起話題,一週之內,就吸引290萬名訪客。
 現在,《雪崩》已經成為美國媒體中一個熱門的“動詞”,它意味著一種創新、轟動、成功的報導模式。
 《紐約時報》執行主編吉爾阿布拉姆森說:“現在人人都想‘雪崩’,每天,每個編輯都如此。”
 有人說《紐約時報》重新定義現代新聞生產模式,創造了一種適合網絡、手機和平板電腦觀賞的新聞。
 這種有深度、記錄片式又生動的講故事方式,打破了報紙、廣播、電視的界線,真正迎來一個“全媒體”的年代。
隨時點擊暢心內容
 《紐約時報》于1996年就成立網站,不過有10年時間,他們只是把報紙的內容,稍微修改一下,轉換成數碼版本。
 電子報對他們來說只是大勢所趨,他們並沒有投入太多心思在這塊,大概也沒有想過,報紙有一天可能會死去,他們需要寄居網絡存活下去。
 一直到2007年8月,他們終于決定在網絡來真的,建立一個記者加程式師的編採團隊。
 從那時候起,《紐約時報》開始採用多媒體的表現形式,新聞不僅限文字報導,還有視頻、音頻,以及集合以上多種呈現方式的報導。
 去年10月,珊蒂颶風(Storm Sandy)襲擊美國紐約市,《紐約時報》編採人員靈機一動,直接在自家大樓擺一部攝像機,把視頻上載到新聞網站,網民透過視頻,看到狂風如何把攝像機吹得東倒西歪,不難想像出颶風的威力。
與網民有很好互動
 該報借鑒推特等社交網站的更新功能,在網站首頁嵌入自動更新新聞的區域,時刻更新和“珊蒂”相關的新聞,還讓網民直接把照片發到網站上。
 這看起來跟電視現場新聞已經沒有多大分別,但比起電視的現場直播,新聞網站的優勢是可以跟網民有很好互動,而且新聞網站的“現場報導”,可以做到很好的分類,網民可以隨時點擊他們感興趣的內容,要是看電視的話,就無法選擇想看的內容。
 比如倫敦奧運會期間,《紐約時報》把奧運特輯內容分成新聞、日程表、集錦(Highlights)、照片、比賽成績等5大內容。
 該報在網站上呈獻比賽現場情況、成績、各國獎牌排名、運動員的新聞報導和資訊等。
 現今資訊爆炸,大家都被過多的新聞和訊息疲勞轟炸,分類服務無疑分外貼心,網民知道,登錄這個網站,可以輕鬆選擇自己想看的資訊。
多元呈獻即時新聞
 縱觀美國所有成功的新聞網站,幾乎都不是那種只是簡單把報紙新聞搬到網上的網站。
 現今新聞在網絡的傳播平台,包括個人電腦、平板電腦、智能手機、電子閱讀器,所以,它說故事的方法不應該還停留在文字和圖片,必須結合視頻、音頻、3D圖表等適合網絡時代的方法。
 今天,美國報紙多數要求記者寫完稿后,第一時間把新聞發到網絡,最好可以一邊寫稿一邊發稿,提供“滾輪式”新聞報導,讓不管任何時候登錄網站的網友,都可以掌握第一手情報。
 除了文字新聞,在一線記者的背后,通常都會有一個圖表中心,隨時把記者採集到的新聞,重新整理、分析,製成一目了然的互動圖表、漫畫、視頻等,發表到網上。
 2000年美國總統選舉時,《紐約時報》就以一張地圖,分別以紅色和藍色來顯示美國兩大黨在各區的得票率。
 網民從地圖上可以清楚看到,哪幾個州把票投給民主黨候選人,共和黨的票又是來自哪個州?
 另外,只要在地圖上點擊,就能放大及看到更多詳細的資料。當地圖逐漸填滿,就能直接看到選舉結果。
 在過后的美國總統選舉中,其他媒體機構也跟著採用這種多媒體報導方式。
 2008年美國總統選舉時,許多共和黨支持者表明會倒向民主黨,把票投給奧巴馬。
 《紐約時報》在地圖上,利用紅藍線條代表兩大黨,配上動態的箭頭,讓網民清楚看到,兩黨支持者投票傾向如何變動。
編採人員條件提高
 網絡時代,新聞傳播已經完全打破界線,集文字、視頻、圖片和互動功能于一體。
 這意味著,媒體工作者必須具備“十八般武藝”,不只要能寫、能說,還要會拍攝、剪接等。
 過去,記者的工作是採訪、寫稿,編輯修改打題,印刷成報紙;網絡編輯的工作則只是用滑鼠把文章“剪”、“貼”,把圖片調整到規定像素,把標題弄得比較吸引。
 然而,當今美國許多電子報幾乎都是24小時提供最新訊息,比如奧運會、奧斯卡金像獎時,《紐約時報》都是“現場直播”各種新聞和信息。
 還有《華爾街日報》,他們的編採室,幾乎一年365天,一天24小時都是亮著燈開工,分秒必爭。
 當今美國媒體,傳統編採部和網絡編採部的合作非常密切,經常會合作報導新聞,記者和網絡編輯的職責經常會重疊。
 所以,不管記者或網絡編輯,最好能夠擁有很好的新聞觸覺,同時具備編程基礎知識。
 《華爾街日報》聘請網絡編輯的要求,除了編程技術,還要有新聞素養,能夠重新組織一篇文章。
 至于記者,需要能夠在報導時,綜合各方面的訊息,善用網絡科技,把平面媒體無法呈獻的複雜訊息呈獻出來,例如使用3D製圖。


廣告收入左右生死(完結篇)

文:劉林李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美國老牌媒體轉戰網絡初嘗甜頭,網絡能夠為報業殺出一條血路嗎?  事實上,網絡多媒體是一種昂貴游戲,媒體來到網絡時代,依然需要靠廣告養活,但傳統媒體廣告收入卻不斷蒸發。
 目前,多數國家的報業都在削減成本,全球越來越多媒體人丟飯碗……
網絡時代,新聞傳播方式,集合文字、視頻、圖片、動畫和互動功能等,也許已是大勢所趨。
 美國《紐約時報》打造的《雪崩》專題報導,讓大家見識到一種新的新聞生產模式。
 《雪崩》式的報導與呈獻方式,會不會成為新聞網站未來呈獻新聞的樣板?
 相信沒有人會質疑《雪崩》是個好專題,但它同時也是奢侈的大製作,很難成為新聞網站的常規內容。
 據說,《雪崩》是由一支11人組成的團隊,花了6個月時間制作,制作費高達25萬美金(約77萬3628令吉)。
 行內人認為,這種報導模式難以複製,不管金錢成本,還是技術層面都太高。
 另外,《雪崩》創下的高點擊率,可能是出于網民的好奇心,還有社交網站上的討論、媒體評論引起的效應。
廣告收入是大問題
 如果不斷複製這種模式,受眾很快就會失去新鮮感,再說,這種感官式報導,跟好萊塢大制作一樣,很快會讓人視覺疲勞。
 所以行內人認為,這不會是《紐約時報》未來的出路,也不會是新聞業未來的出路。
 最大的問題是,《紐約時報》就算創出《雪崩》神話,還是無法靠廣告收入抵消投入的製作成本。
 廣告收入是目前《紐約時報》面對的最大問題。
 儘管他們的網站好評如潮,但是現在的廣告收入,遠不及印刷時代。
 美國傳統媒體,過去80%收入來自廣告收入,剩下的才是來自訂閱業務。
 目前,《紐約時報》線上跟印刷版的訂閱收入,已經超越廣告收入,但該報仍然需要靠削減預算及裁員維持營運。
 這也是傳統媒體轉戰網絡普遍面對的困境,廣告商在網絡打廣告,往往都會先想到谷歌和面子書,甚少會選擇傳統新聞媒體。
壹傳媒亞洲開先河
 說到媒體轉型,亞洲媒體當中,香港黎智英創辦的壹傳媒要屬先驅。
 壹傳媒旗下的《蘋果日報》是香港最早搞電子報的報社之一,1998年已經提供線上服務,2001年7月起開始線上收費。
 2008年,該報推出蘋果動新聞,用影像和公仔報導新聞,在新聞網站開創新的呈獻新聞方式。
 動新聞把社會新聞、意外新聞、娛樂新聞,甚至乏味的財經新聞,製成影像,用說故事的方式播報。
 除了現場採訪報導,動新聞還用3D動畫,鉅細靡遺“重演”新聞發生過程,包括性侵犯、暴力、凶殺罪案場面的細節。
 這種傳播模式,雖稱不上首創,一些歷史紀錄片就曾用過類手法和技術來記實,然而在新聞傳播來說,這是一種大膽嘗試,讓同行大開眼界。
 只是動新聞經常以“性侵犯”、“性擾攘”、“家庭暴力”等社會犯罪說事,突出“腥色羶 ”,也引起民眾的爭議。
 動新聞穿插3D動畫和故事情節報新聞,這種“演出”虛虛實實,動搖新聞真實性的根基,被認為已經背離新聞專業,充其量是一種披著新聞外衣,販賣色情暴力的產品。
 不管怎樣,在報業面對網絡嚴苛挑戰的時代,壹傳媒靠動新聞,走出一條轉型之路。
動新聞助報業重生?
 動新聞推出將近5年,黎智英對它依然信心滿滿,認為壹傳媒可以靠它走出報業寒冬,成功轉型。
 他說:“很多人認為報紙雜誌已是夕陽產業,但我們不是賣“報紙”,而是賣“新聞”,所以,壹傳媒要盡快將報紙轉型,未來我們所面臨的挑戰,就是如何讓紙媒數碼化,將文字轉成影像。”
 這種影像新聞,能否成為其他傳統媒體借鏡,作為他們在網絡生存的“救命仙丹”?
 其實,動新聞的製作、動用的動畫團隊,相當于一些專業製作動畫影片的公司。
 製作動畫是一種浩大工程,一定要有自己的專業團隊,成本非常高。
 壹傳媒為此特別成立一家動畫有限公司,動畫團隊養兵、練兵一年半,製作過無數實驗品,才讓第一支動新聞正式登場。
 再說,動新聞是壹傳媒因應網絡時代開創的產品,屬于黎智英的“蘋果日報模式”,對其他傳統媒體來說,也許難以複製。
媒體人前途無亮?
 美國就業網站“CareerCast”最近公佈本年度美國最差工作排行榜,記者“名列榜首”,比伐木工人還慘。
 一直以來,這個排行榜以收入、工作前景、工作環境和壓力為指標,為美國各種職業排名。
 今年排行榜排名全美第二差的工作是伐木工人,理由顯而易見,伐木工作環境危險,工人可能因為意外嚴重受傷。
 但是素有“無冕皇帝”之稱的記者,為何會淪為全美第一差工作?
 媒體工作截稿時間緊迫、工作壓力大,而且隨時可能需要到惡劣環境採訪,這些媒體人從入行那天就應該心知肚明,照理說沒什么好抱怨。
 但是,相較于其他高壓高風險的行業,記者薪水低,尤其近年報業萎縮,前景更是一片漆黑,很多記者都擔心自己飯碗不保。
 “CareerCast”2011年公佈的排行榜,記者在200分最佳工作中,僅排名第188名,去年滑落到195名,今年更是成為倒數第一名。
 從2000年到今天,美國報章的編採人員總數下跌30%。
 其他國家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去年10月,台灣壹媒體集團大規模裁員,解雇504人。
 根據歐洲議會公佈的數據,全球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從2008年到2012年,歐洲就有1萬2353位記者失業。
 其他國際大牌媒體像英國廣播公司(BBC)、湯森路透集團,都是動輒就裁掉數百甚至數千位職員。
 看來不只美國,不管哪個國家,媒體人的未來都相當暗淡。
先保品質再談改革
 最近幾年,全球多家媒體靠裁員“救亡”,希望精兵簡政,推行變革,然而,許多媒體過度裁員導致新聞品質下降,反而導致讀者流失,讓媒體業雪上加霜。
 美國皮優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今年3月公佈《新聞媒體狀況》報告顯示,三分之一的美國成人放棄報紙和電視新聞來源,理由是這些媒體沒有他們想看的新聞,提供的訊息不完整。
 以美國有線新聞網CNN來說,眾所皆知,它的賣點是“全天候滾動新聞”,但是,從早到晚提供現場新聞,需要很高的營運和人力成本。
 這家媒體近年大幅削減人手,因而很難對一些新聞進行深度報導,現在該台的許多現場報導,不過是記者把場景敘述一遍,已經無法做到深入調查和分析報導。
 在最近發生的波士頓爆炸案中,CNN以及美國多家傳統媒體,為了搶發消息,更是擺了個大烏龍,誤傳警方已逮捕爆炸案嫌疑人。
 不管傳統媒體時代還是網絡媒體時代,媒體還是必須先提供有品質的新聞,才有條件談其它方面的變革。




2014年3月23日 星期日

亂世自保不談人性文明

文:張家揚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美國人緊抱鎗械不放,強烈反對總統奧巴馬加強管制槍械。  馬來西亞嚴管槍械,我們難以理解美國人對持槍自由的堅持與想法。
 一位經歷戰亂的波斯尼亞人,或許可解釋這點。
 且聽他的精彩分享亂世保身術……
不要說美國離我們太遠,不要說美國人的擁槍情意結跟我們丁點兒關係都沒有,當處于亂世中,人性與文明被放一邊,最原始的獸性啟動,放諸世界各地皆準。
 前不久,美國生還者網站執行編輯Joe Marshall 在PHOTOS.COM網站上載一篇文章“在地獄的一年”。
 他曾經數次在網上看過這篇文章,也試過要找出故事源頭而失敗。故事經過雙重翻譯,從當事人的原始語言,由蘇聯翻譯員翻譯成法文,再由法文翻譯成英文,來源不可考。
 然而,他說,即使無法核實故事的真實性,這篇文章都值得一讀。
 波斯尼亞戰亂,爆發于1992,距今已有20年,然而,縱使過了20年,有些東西,例如戰爭的恐怖、人性在嚴峻環境下的考驗,是不會因翻譯、歲月流逝、以及找不到故事源頭而退色的……
在地獄的一年… 
 我們姑且給說故事的主人翁一個名字──阿當。
 阿當的開場白是這樣的:
 我來自波斯尼亞,在1992年至1995年間,那裡是地獄。長達一年,我住在一個6000人口的城鎮裡,沒有水電、汽油、醫療輔助、保安民防、配送服務,傳統的服務或任何形式的管治。
 我住的城鎮被軍隊封鎖,城裡的生活糟透了,沒有軍隊或警察,只能自己組織武裝團體來保護家園。
 一開始時,只是少數人有充分準備,大部分鄰里家庭只有數天糧食,一些人有手鎗,只有少數人有AK-47步鎗或獵槍。
 一兩個月后,一些搶匪幫派開始出現,摧毀一切。他們把醫院變成屠宰場。市裡已沒有警察,80巴仙的醫院職員已離開。
 我算幸運,當時,我家裡成員多,15人住在一間大房子裡,有6枝鎗、AKs三枝步鎗,我們大部分人得以倖存。
 每十天,美國會在被封鎖的城市投下救濟品,但數量永遠不夠,畢竟只有少數家庭擁有庭院。約三個月后,有人死于饑餓和寒冷的流言開始傳播開來。
 沒有電源供煮食與暖氣,只消兩個月,市鎮公園的樹都被砍光來當燃料,過后人們再燒任何能燒的東西。我們從廢棄的房子拆除了所有的門及窗框,並挖開地板,以這些木生火取暖。
 許多人死于疾病,特別是水源引起的疾病。我家中有兩個人也死于此。我們主要喝雨水、吃鴿子,甚至老鼠。
大家結伙自保…
 很快的,錢幣失去價值,我們回到以物易物的時代。例如一個罐頭食品,可以換取一個女人的性服務,大多數出賣肉體的女人是走投無路的母親。
 武器、彈藥、蜡燭、打火機、抗生素、汽油、電池和食品是搶手貨,為了獲得這些物品,我們像動物一樣打鬥。一切都變了,在這種極端情況下,男人變成了怪物。
 人數就是力量,獨居的男人,即使擁有武器,被殺與被搶只是遲早的事。
 現實經驗讓我及家人學會了充分的準備,我擁有精良的武器,面對未來任何可能發生的事。
 我的經驗是:你不能單單靠自己。不要與家人分開;要一起作好準備,並且選擇可信任的朋友。
沒有好壞人之分
 對于如何在一個危機四伏的城市行走,阿當經驗豐富。他說:
 這個城市的社區沿街劃分。我們那條街有15至20間房子,我們安排每周有5個人巡邏,以防備武裝團體或敵人。
 所有的物物交換于街上完成。5公里之外是商業街,那兒一切井然有序,但是,由于有狙擊手,要去那兒太危險了。而且,途中也可能碰上土匪搶劫。我只到過那條街兩次,都是為了一些罕有及重要物品,例如抗生素之類藥物,才甘冒這個險。
 城鎮裡沒人駕車,街道上堆滿殘骸及廢棄的車子,汽油賣得很貴,如果有人需要去哪兒,他只能在晚上去。即不可一個人單獨行動,也不宜一大堆人出動,兩個到三個人一起行動就好。每個人都要佩帶武器,行動要快速,在廢墟中及影子的掩飾下走過街道,而非在空曠的街心中行走。
 有人以10至15個健壯男人組成一伙,有者甚至多達50人一伙。但也有許多普通人,如你我、父親與祖父一起合作,殺人搶劫。人已經沒有“好人”與“壞人”之分,大多數人處于中間,並且已作最壞的打算。
解決問題技能珍貴
 我們沒有近郊或郊區農場,敵人位于近郊,我們是被包圍的。即使是在城鎮裡,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敵人是誰,位于何處。
 我有一罐煤氣,但我並沒有拿來生火,它太昂貴了。我給它裝了一個自制的噴嘴,替人填滿空打火機來換取一罐食物或一枝蜡燭。
 我是一名輔助醫療人員,我的醫藥知識就是我的財富。擁有好奇心及技術熟練,懂得解決問題把東西修理好的能力也很重要,它甚至比黃金還更有價值。
 用具和用品將不可避免地耗盡,但你的技能將能餵飽你。例如我的鄰居懂得如何做煤油燈,他就不曾挨餓。
槍械比任何物品重要
 經此一役,阿當對可能的突發事件已有充分的準備,他囤夠六個月的糧、衛生物品及電池,並擁有武器。
 除了所居住的安全小組屋外,他在離家5公里外的鄉村也有間可充作庇護所的房子。
 他悲觀地相信,任何事物都可以一夕間瓦解,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多過親友政客們的安慰話語。
 “我有力量做任何需要的事情以保護我家人。當(治安等)崩解時,你必須準備做‘壞’事,來使你的孩子存活及保護你家人。”
 他認為,在戰亂中,宜選擇最簡單的武器來自保,當時波斯尼亞沒有嚴格的槍械管制,他把家中所有金器都拿去兌換鎗火。他擁有4把槍,以及2000發子彈。“我的忠告是:(在那種情況下)你首先需要鎗彈,其次,才是其他東西。”
囤積小物件方便物易物
 針對應囤積的物品,他指出,食物、衛生用品、電池、蓄能器、能良好保存的酒精、小件方便交易的物件(如刀、打火機、打火石、肥皂及最便宜的威士忌酒)。
 “許多人死于衛生問題,因此,你需要大量囤積簡單物件,如為數眾多的垃圾袋、廁紙和即用即丟杯碟。這些東西我們完全沒有,所以我知道它們有多重要。”他們沒有廁紙,只能以鐵鍬挖洞來解決大便問題,並以雨水沖洗。
 “對我來說,準備衛生用品比準備食物來得重要,你可以射殺鴿子來吃,也可以找植物來吃,但你可找不到或射殺不到任何消毒劑。”
 他的衛生用品清單包括消毒劑、洗滌劑、漂白劑、肥皂、手套與面罩。而個人也必須掌握基本的急救技術,如清洗傷口和處理燒傷。“或許你可找到一位醫生,但你卻沒有能力支付他。”
 他鼓勵人們學習使用及囤積抗生素。
 “你必須擁有小件、不易發現的物件,一個發電機很好,但1000個打火機更強,發電機容易引人矚目,1000個打火機更為精簡、便宜及容易拿來交易。”香煙也是易收藏易交易的物品。
 還有就是儲水工具,他們將雨水收集到4個大桶裡,供飲用洗滌。離他家不遠有條小河,但河水很快就變得很髒。 
 “有時,我以武器換取食物,數周后再以食物換取武器,其中一個交易守則就是不要在家中進行,也不要大數量交換,這是避免讓人知曉你家中藏有什么。最重要的事,就是在空間和金錢允許下,收集越多東西越好。”
隨時處于備戰狀態
 亂世中,保安是一大頭痛問題,在炮火中,阿當家窗口都破了,屋頂也狼狽不堪,他們用沙袋和石頭把所有的窗戶都封死。“我用廢墟殘骸和垃圾把籬笆門 堵死,改用梯子翻牆而出。當我回家時,則叫家裡人把梯子遞給我。我們街上有個伙伴更是完全把家封閉起來,再在牆上罊個洞,通過鄰家的廢墟進出。”
 或許這看起來很怪異,但是,事實就是:保護得最周全的房子卻是最先被洗劫一空及破壞的。人們最先攻擊那些漂亮的房子。因此,最好就是把家弄得越不起眼越好。
 “任何時候,我家中至少都會有5位家庭成員處于備戰狀態,還有一位成員在街道上,藏匿著觀察街道。我們整天呆在家以避開狙擊手的槍火,在白天,街道是空的,出門打探消息是危險的,而我們沒有資訊,沒有收音機或電視廣播,有的只是傳言。”
 “每個男人都要打鬥,我們沒得選擇,必須武裝起來保護自己。身上名貴優質的東西,包括好看的武器,都可能引人垂涎,進而招惹殺身之禍。”

2014年3月22日 星期六

呼吁無障礙

肢體無礙環境才是障礙(第1篇)

26 May 2013


報導:涂素燕 
攝影:張智玟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這個社會對殘疾朋友來說,到處是牆。  殘疾朋友從成長過程到踏入社會,上學、工作、旅游休閒,都面對一道又一道的牆。
 肢體或生理障礙,不是殘疾人士參與社會的障礙,環境的障礙才是變相隔絕他們參與社會的癥結……
第13屆大選之前,各政黨均許下各種美麗承諾,卻有殘疾團體控訴,這個國家勾勒的美麗圖像里面沒有他們。
 其中“殘障人士崛起組織”控訴,政治人物不重視殘疾人士課題,沒有照顧殘疾人士的福利。
 在我國,長久以來,殘疾人士面對的問題,不只是肢體的限制,而是“殘疾”的環境。
 作為社會的一分子,殘疾人士因為公共設施的障礙和社會觀念缺陷,長期被社會變相隔離。
 Say IT網絡公司創辦人黃世凌,是一位肌肉萎縮症患者,需要依靠電動輪椅活動。
 他說:“我到台灣旅遊時,到處可以看到殘疾人士出遊活動,但是本地的殘疾人士通常很少外出,不是因為台灣殘疾人士特別多,而是他們的公共設備對殘疾人士比較友善。”
 我國早在1993年,就修訂法案規定國內所有建築物,包括新建的建築物和已經建峻的建築物,都必須建設殘疾人適用的設施。
 可是我們留意身邊的建築物,是否所有建築物都達到標準?
 先說公共建築物就好,很多學校、學院這些教育場所,就沒有提供殘疾人士設施,導致許多殘疾小朋友因而失去接受完整教育的機會。
成為社會弱勢族群
 美門就業與福利主任潘銀珠表示,許多肢體殘障的孩子,因為學校沒有殘疾人設施,往往上完小學,中學就輟學。
 “很多殘疾人士小學時是家長抱他們上學,隨著年紀增長體重增加,家長抱不動了,只好讓他們輟學。”
 一些學校因為不想麻煩,甚至拒絕錄取殘疾學生,剝奪他們上學的權利。
 “我是后天殘障,但我的副校長和老師很好,他們勸我繼續上學,把課室安排樓下,並借出教員廁所給我用,我才能繼續上學。”
 可是她上學院時,面對很多環境障礙,向校方爭取改善,卻沒有得到回應,需要靠自己克服重重環境問題。
 例如學院沒有適合輪椅使用者使用的廁所,所以在學院時她都盡量不喝水,儘管如此,還是經常要忍尿。
 教育機會的限制和環境的障礙,直接影響殘疾人士日后的就業及社交活動,使他們成為社會弱勢的一群。
 這種問題一環扣一環,給殘疾人士跟社會之間築起一道又一道的高牆。
無法享平等就業機會
 我國大部分殘疾人士,都無法跟非殘疾人士一樣享有平等就業機會。
 潘銀珠說,一些殘疾人士因為生理或心理障礙程度嚴重,不適合工作。許多殘疾人士也因為個別生理或心理障礙程度,能夠從事的行業有限。
 最大問題就是前文提到的教育機會,我們的社會有許多殘疾人士,因為教育程度低,沒有特別技能,很難找到工作,她指出,這類殘疾人士需要先接受培訓才能投入職場。
 但是,他們就算成功找到工作,也只能從事一些工資較低的行業,一個月900令吉、1000令吉薪水,在一些高消費的地區,可能不足以負擔房子租金、交通費、膳食費等基本開銷,很難生存。
 更殘酷的是,殘疾人士就算跟非殘疾人士有同等資格,尋找工作時也不能跟非殘疾人士一樣得到同等對待。
 黃世凌有位殘疾朋友,學院畢業以后找工作,在電話里跟對方暢談甚歡,但一提到自己是殘疾人士,對方就沒有下文。
 “一些企業就算願意聘請殘疾人士工作,也會開出很多條件,比如只是聘請障礙程度比較低的殘疾人士。”
工作環境充滿障礙
 世凌發現,許多殘疾人士本身就算有高學歷,但是在面試工作時,也不敢像非殘疾人士那樣跟雇主談薪資福利。
 “許多雇主在雇用殘疾人士時,有一種心態,我給你一份工作已經不錯了,而不是看這位員工的能力,平等對待他。”
 還有一些情況,一些殘疾人士即使可以勝任一些工作,但工作環境充滿障礙,也會讓他們無法上班。
 有位中風后癱軟的經理,雖然有能力繼續工作,但是因為辦公室在二樓,所以無法上班。
 類似情形,是人的障礙,還是環境的障礙?所以有人指殘障的“障”,指的非殘疾人士本身的“障礙”,而是外在環境不利條件構成的“障礙”。
 潘銀珠說,儘管政府提供聘請殘障人士的私人企業稅收優惠,不過,目前只有一些知名連鎖企業、著名酒店,長期招聘殘障人士工作,一般企業很少招聘殘障人士。
 “許多殘障人士就業以后,在工作崗位上也會面對很多問題,比如人際關系、同事之間的配合等問題,很難持久做一份工作。”
美門培訓及提供就業機會
 美門殘障關懷基金會,從1990年代中期,就成立職訓中心,提供殘疾同胞職業培訓,及協助他們投入社會。
 除了內部提供就業機會,及成立教育中心、藝術中心、關懷中心等,以各種方式協助殘疾人士參與社會,自2005年以來,它也充當雇主和殘疾人士之間的橋樑,提供殘疾人士和企業就業配對、在職支援及輔導等服務。
 雇主跟求職的殘疾人士,只要分別向美門登記職位空缺及求職需求,美門就會根據雇主的要求,以及求職殘疾人士的需求,為雙方配對。
 潘銀珠表示,殘疾人士靠自己找工作非常困難,通過這樣的配對成功率比較高。
 “我本身也是殘疾人士,比較能夠理解殘疾人士對工作環境的需求。”
 去年2月起,美門聯合日本國際協力機構(JICA)、拉曼學院和Say IT網絡公司,推出www.okujobs.com.my網站,方便尋找工作的殘疾人士和有意聘請殘疾同胞的公司,登記本身資料。
殘疾人士依組別分類
 我國根據殘疾人士生理功能障礙,把他們區分為數個組別,分別為:聽覺障礙人士、語言功能障礙人士、視覺功能障礙人士、肢體殘障人士、學習功能殘障人士、精神障礙人士及多重障礙人士。
 根據潘銀珠的觀察,目前最難找到工作的殘疾人士,包括全盲的視障者、自閉症患者、學習功能障礙者及有精神疾病的人。
 “其中自閉症患者、學習功能障礙者,很難跟別人溝通,雇主也很難理解他們。”
 精神疾病患者普遍上面對社會異樣眼光,很多雇主對精神疾病不理解,多數不願意聘請精神疾病患者工作。
 還有許多殘疾人士是后天殘障,除了必須克服生理障礙,往往也面對很大心理障礙,“如果年紀又大了,找工作會更難。”
 通過美門尋找工作的,還包括一些中風人士,“他們當中有些是經理、專業人士等高等知識分子,但是中風后因為心理障礙,不容易繼續出來工作。”
環境限制殘疾者就業
 企業有意聘請殘疾人士工作,向美門或到www.okujobs.com.my網站登記后,美門的代表或“就業輔導員”會到該企業實地考察,確認公司地點環境是否適合殘疾人士就業。
 潘銀珠表示:“許多登記聘請殘疾人士的公司,環境其實並不適合殘疾人士上班。”
 比如一些公司是雙層建築物,卻沒有電梯,輪椅使用者就不可能在這些公司上班。
 一些地點偏遠的公司,附近要是沒有公共交通,視障者或沒有交通工具的輪椅使用者,也不方便上下班。
 她說:“只要辦公室位于底層,沒有梯級,就算高樓建築但有電梯,以及只要有空間較大的廁所,就能符合輪椅使用者的需求。”
 如果公司硬體設施可以配合殘疾人士的需求,美門會引荐求職的殘障人士跟雇主面試。
 殘疾人士受聘以后,“就業輔導員”會為他們及雇主提供在職支援,“包括幫助殘疾人士勝任他們的工作、調解他們跟雇主跟同事之間的問題。”
就業輔導員任重道遠
 在日本、美國,為殘疾人士指派“就業輔導員”(Job Coach),為殘疾人士和雇主提供支援的制度行之有年。
 這種制度已經發展出一套完善的系統和指南,成功為殘疾人士和雇主調解許多工作及人事問題。
 近年,我國福利部與日本國際協力機構攜手推行這項計劃,從政府部門、非政府組織中挑出代表,派送到日本接受訓練,成為“就業輔導員”。
 潘銀珠本身就是一位合格的“職業輔導員”,曾經到日本接受訓練。
 她的職責,除了協助殘疾人士尋找工作,還會繼續跟進他們的就業狀況,並針對他們或雇主面對的問題,給予全面支援。
 還沒有接受“職業輔導員”培訓之前,她只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去調解殘疾人士和雇主之間的問題,但往往遇到很多棘手問題,無計可施。
 她指出,這項計劃推行后,確實幫到許多殘疾者成功就業,最重要的是,成功協助殘疾人士和雇主解決許多問題,讓殘疾人士可以持續留在同一工作崗位。




執教鞭視障不是負擔(第2篇)


報導:涂素燕 
攝影:練國偉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除了充滿障礙的空間,把殘疾朋友跟社會隔離,一般人和殘疾人士之間築起的心牆,也是殘疾朋友無法參與社會的障礙。  中學教師楊國順是位視障者,他覺得很多時候,企業不聘請殘疾人士工作,是因為不了解殘疾人士的狀況和能力,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跟殘疾人士相處……
殘疾人士的世界跟一般人的世界一樣,當中有熱愛學習、有創意、運動細胞好、社交型的人,也有內向、不喜歡學術理論、討厭運動的人。
 如果讓殘疾人士跟一般人站在同一起跑點,享有平等接受教育及就業的機會,他們一樣可以發揮自己的所長。
 楊國順是位失明人士,從蘇丹依德利斯師範大學畢業后,就在吉隆坡一所中學執教鞭。
 在他執教的學校,只有他一位失明人士,“我們學校的校長,副校長都明白我的能力,同事也樂意協助我,校長和副校長經常鼓勵我,學校需要我的存在。”
 可是他另一位視障朋友,在其他學校執教,該校的校長卻視他為一種負擔。
和學生一起合作教學
 “失明人士尤其像我是全盲的,教書肯定有一定的挑戰性。”但以他本身的經驗,學生基本都滿意他的表現,不會覺得老師是視障者對教學有何影響。
 倒是他自己,必須克服許多工作上的不便,我國的學生目前還是手寫作業,他無法通過語音電腦批改作業,需要通過義工為他念出作業內容以便批改。
 每個星期有一天到兩天,他會帶著作業到十五碑盲人協會,跟義工一起批改作業。“如果是選擇題,我通常會請高年級的同學幫忙批改。”
 我國學校還未實行電腦教學或投影機教學,他目前用點字教材教書。
 “如果是一些圖表、地圖,我一般會找班上一些同學幫忙畫,跟學生一起合作教學。”
互相輔助組成社會
 許多殘疾人士的生活跟一般人沒有兩樣,以視障者來說,他們多數可以照顧自己的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進出自如。
 但是因為視覺的限制,他們也會有需要他人協助的地方,楊國順說:“失明人士不管多么自立,都有需要人家協助的時候。”
 他說,平時在學校會議填寫一些表格,就需要同事代寫,有時學生的作業簿混在一起,也需要其他同事幫他整理好。
 “午餐時在食堂拿飯菜,如果亂撈很不衛生,所以每次就看有哪位同事在場,請他們幫忙。”
 還有等候巴士的時候,視障者無法知道巴士的號碼,需要旁人告訴他們;巴士到站時他們無法知道,通常都會問身邊的人或巴士司機。
 “好像去到南湖鎮巴士站,雖然建築物里有導盲線可以引導我們到櫃台前,但是我們不知道哪一個是自己要去的櫃台,一定要問人。”
 這種情況就像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去到陌生的地方迷路,需要人家幫助一樣,周圍的人只要抱著平常心給予他們協助就好。
 他覺得我們的社會還算有人情味,多數時候都有人願意對殘疾人士伸出援手。
 出生時就沒有手腳,以自身成長經歷寫成《五體不滿足》而成為家喻戶曉的日本作者乙武洋匡曾說,這個社會里每個人都是一片拼圖,很多拼圖才能構成一個社會。
 每片拼圖都有凸出來和凹進去的地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凹進去的部分,可以藉別人凸出來部分幫助達成。
 一般人也有擅長的事和不擅長的事,做得到的事和做不到的事,大家都是互相輔助,組成一個社會。
鮮少接觸造成隔閡
 在日常生活中遇到殘疾人士,你會上前幫忙,還是視若無睹?
 有時候公眾人士不願意接觸殘疾人士,未必只是因為冷漠,而是不懂怎樣幫助他們或如何跟他們相處。
 我們的社會,長期以來忽視“傷健共融”的理念(“傷健”意指傷殘與健全人士),輪椅使用者黃世凌表示,平時一般人很少會接觸殘疾人士。
 他說,殘疾人士在工作場所,很難跟人打成一片,有時候是雙方的問題。
 一些殘疾人士本身有心理障礙,可能很難打開心房接受其他人,“很多人也不懂得如何跟殘疾人士相處,擔心傷害對方的自尊心,所以,很多時候,在職場上,雙方都會保持一定的距離。”
 楊國順也覺得殘疾人士跟一般人很少接觸,原因是雙方都不了解對方。
 他建議學校可以在團體活動中,增加“傷健共融”的團體活動,讓學生從小就有機會接觸各種組別的殘疾人士,了解殘疾人士的生活,改變社會大眾對殘疾人士的負面印象。
 “有時候也不能只怪社會不理解殘疾人士,我也遇過殘疾的老師,總是以肢體障礙作為藉口,不願意好好工作,讓校長覺得殘疾人士不能勝任教書的工作,破壞了殘疾人士的形象。”
 他認為,殘疾人士應該好好把握工作機會,盡責做好本分。
學習融入正常社會
 不只是一般人需要了解殘疾人士的需求,打破彼此之間的隔閡,殘疾人士也需要機會學習融入社會,跟一般人相處。
 楊國順認為,許多殘疾人士小學時可能需要上特殊學校,可是中學后如果學習程度沒有問題,最好能夠進入附有特殊教育班的普通學校,因為他們也需要跟同學相處。
 其實,視障者可以在一般學校就讀,不需要太多特別輔具或器材。
 他中學時就讀檳城再那阿比汀中學(Sekolah Menengah Kebangsaan Haji Zainul Abidin),學校設有視障學生融合課程,一直以來,他都是跟同學上課,在學業上一起競爭。
 而同學已經習慣跟視障者一起相處,從來沒有發生欺壓這類不愉快的事情。
 他中學時,是由學校輔助的老師,把作業和考卷使用打字機打成點字,他完成的功課和考卷,再由輔助老師翻譯成一般語言,交給教授該科目的老師批改。
 上到大學就可以選擇盲用電腦,更方便整理筆記和做功課,並不需要輔助老師協助,遇到一些困難,多數是請同學幫忙。
 大學時只需要為視障者準備小房間,方便他們考試或做功課即可。
 視障不是阻撓一個人學習、升學的障礙,在我國有許多視障者,都能夠順利接受高等教育,只擔心學校不了解他們的狀況,剝奪他們受教育的機會。
讓學生學習互愛互助
 楊國順在學校里,學生對他相當熱情,上課之前,經常會到辦公室“接”老師到課室,下課時也會“送”老師到辦公室。
 他在熟悉的環境其實“健步如飛”,不過他一般不會辜負學生的一番貼心。
 他笑說:“一些學生可能是因為同情心,一些可能是因為在課室里呆悶了,想趁機出來走走。”
 他把這當成一種機會,讓他們學習如何協助殘疾人士,希望他們養成這種習慣,在外面看到殘疾人士,也可以很自然地協助他們。
 他希望自己至少可以影響學生對殘疾人士有一種正面的看法,“他們有一天離開學校以后,想起自己有位老師是視障者,也一樣可以教書、就業,而平等對待其他殘疾人士。”
 教育,除了學術以外,應該包括人與人之間相處的互愛互助、待人處事等範疇,他跟學生的互動相處,就是一種很好的社會化學習。




要自強開創新生活(第3篇)


報導:涂素燕 
攝影:覃福榮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在一些視障教育辦得較好的國家如美國、芬蘭,許多視障者可以順利完成高等教育,投身各種專業領域,例如律師、作家、教師、工程師、電腦程式設計師等。  在我國,接受高等教育的視障者,比例不是很高,大部分視障者依然面對很大就業困難……
視障者楊國順認為,相較于其他殘疾人士,視障者,尤其是全盲人士,最難找到工作。
 他認識一些視障者,擁有碩士、博士學位,可是很難發揮自己的專長。
 “輪椅使用者只要在無障礙空間就可以從事各種行業,弱視的人也可以通過一些輔具,從事文書、行政工作,可是全盲的人,有許多東西做不到。”
 大部分的視障者,目前都是從事按摩行業。儘管如此,他鼓勵視障者,不要放棄升學的機會,如果有學歷文憑,至少有較多出路和選擇。
 PB按摩中心老板李成就,是我國盲人按摩中心的創始人。
 1983年,他跟師父聯手開辦全馬第一家盲人按摩中心,成功為盲人開闢一條就業和創業之路。
可以獨自勝任工作
 他說:“目前90%盲人從事這個行業,盲人技職培訓中心的學員,大部分都是選擇按摩課程。”
 他認為,按摩確實是最適合盲人的一種行業,盲人不需要旁人協助,可以獨自勝任。
 “一些小規模的按摩院,完全不需要聘請非盲人工作,可以靠自己經營,當然大規模的按摩院,還是需要聘請非盲人打理一些業務。”
 目前很多盲人靠當按摩師維持生計,他中心許多按摩師,都是夫妻檔,靠兩個人的薪水,養活一個小家庭不是問題。
 但他強調:“按摩師需要靠自己的努力,願意打拼,才能有更好的生活,盲人中也有勤勞和懶散的人,懶散的人不管在哪個行業都很難生存。”
學習按摩自力更生
 李成就21歲雙眼失明后,到柯尼盲人訓練中心接受技職培訓,選擇了學習盲人按摩。
 在日本、台灣,長久以來,盲人都是透過按摩、指壓、針灸的行業得以自力更生。
 他說:“柯尼盲人訓練中心從1973年起開辦盲人按摩課程,我的師父周鶴聲,也是一位盲人,他是首位到台灣接受按摩培訓的本地人,然后在盲人訓練中心當指導老師。”
 那個年代,我國還沒有盲人按摩中心,許多人完成按摩課程后都找不到工作。
 “很多按摩中心都不請盲人工作,那時候,盲人的就業機會很少,多數當接線員、打字員,及工廠員工。”他算是比較幸運的一位,在武吉免登一家按摩中心找到工作。
 1983年,他打算出來創業,在師父的協助之下,自己開設按摩中心。
 “我失明以后就在十五碑接受訓練,對這帶環境比較熟悉,加上當時這帶的店租比較便宜,所以決定在這里開店。”
 不過,那個年代,大部分人對按摩行業印象很差,認為這是“特種行業”,“我找了很多間店舖,一聽說我要開按摩院,店主就不肯把店舖租給我。”
 后來,他找到一間有意出售的店舖,向親朋戚友借錢,東借西湊湊夠錢,把店舖買下來,裝修一番,買了一張二手沙發擺放在招待處,買了一架二手冷氣和兩張全新的床,和師父兩個人,就開始做起生意。
 “開始的6個月里,只來了四五位客人,當時大家對盲人按摩不了解,沒有客人上門,師父說堅持下去吧!”
 現在回想,他說如果不是當時自己年輕,充滿衝勁,可能早就放棄。“加上我是運動員,運動精神講求的就是永不放棄的精神,也許是這樣,我挺了過來。”
 今天說起這一切,他對自己的成就,仍然感到很自豪。
設規則保障女員工
 李成就的按摩中心開始營業的前三年,客人很少,一直面對虧損。
 他說:“那時由師父一個人守店,我則在外推廣市場,寫信、打電話給一些協會、社團,向他們介紹盲人按摩,他們舉辦活動時,我要求他們讓我去演講,讓更多人了解什么是盲人按摩。”
 按摩中心一直開了三四年,生意才開始有點起色,陸續有越來越多客人上門。
 很多客人后來成為熟客,靠口碑行銷,口耳相傳,生意越來越好,他開始增聘許多盲人按摩師。
 坊間一般按摩院都是女按摩師服務男性,為了保護女按摩師,他為自己的按摩中心立規則,女顧客可以選擇男性或女性按摩師,但女按摩師只服務女顧客,男顧客不能選擇由女按摩師服務。
 這個不成文的行規定下來后,其他盲人按摩中心也不約而同遵守,現在所有盲人按摩中心都有這樣的規定,“這樣很多女性盲人的家人也比較放心讓她們從事按摩行業。”
自我增值提升技術
 李成就的按摩中心至今已經營將近30年,從當年只有兩個按摩床位,到今天增加到40多個床位,是十五碑規模最大,經營最成功的盲人按摩中心。
 這30年來,他不斷進修,把日本、中國、印尼、泰國的按摩技法,巧妙結合成一套完整按摩法。
 他對自己的按摩技法非常有信心,“現在我們的按摩可以說是獨一無二,對那些有運動傷害者有很大功效。”
 到今天,他依然親自為顧客按摩,許多顧客都會點名要他按摩。
 他也是盲人按摩協會主席,盲人按摩協會經常都會舉辦一些進修班、提升課程,從國外邀請講師,讓專業按摩師進修人體學、中醫基礎理論,以及提升按摩技法。
面對競爭需靠實力
 所謂“瘦田無人耕,耕開有人爭”,李成就成功經營盲人按摩中心后,1990年代,十五碑一帶盲人按摩中心如雨后春筍四處林立。
 他表示:“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美國911事,以及沙斯等影響經濟,那幾年很多盲人按摩院生意一落千丈。”
 他說,也有許多盲人按摩院,因為手藝不精而逐漸被市場淘汰。
 “早期盲人按摩大受歡迎,很多人爭相出來開店,一些只學過一點按摩的人,看到生意好做就大膽出來開店,按摩中心當然無法持久經營。”
 近年越來越多腳底按摩、水療中心崛起,盲人按摩院面對競爭激烈,許多按摩師的生計都受到影響,只有信譽好的盲人按摩中心,及像他的按摩中心這種老字號,才抵得住這股衝擊。
 “這幾年十五碑重新包裝打造成小印度,吸引許多外國遊客到這帶遊玩,一些外國的旅遊作者也來訪問我的按摩中心,文章在網絡上宣傳,這幾年也開始有外國遊客上門。”




自修展才華創業當老板(第4篇)


報導:涂素燕
攝影:李文源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網絡科技縮短世界的距離,對患有肌肉萎縮症的黃世凌而言,科技更是打破他跟社會的藩籬。  他靠僅能活動的右手,以滑鼠創辦自己的網絡公司,他說:“科技是上天賜給殘疾人士最好的禮物。”
生命,表面看來建立在具體肢體之上,但是肢體的物質真的是生命的全部嗎?
 來自檳城的黃世凌,患有肌肉萎縮症,目前僅剩右手手指能夠移動,他這一路走來,證實肢體的限制,囚禁不了一個充滿生命力和創造力的靈魂。
 現年34歲的他,和朋友經營著一家叫SAY IT的網絡公司,主要為客戶提供網頁設計、廣告設計、電子商務等服務。
 殘疾人士因為環境、交通、企業設備等障礙,在社會就業面對很多困難,要創業當老板更是難上加難。
 從為工廠做手工活計、在資訊科技領域當上班族、到創辦自己的網絡公司,他跨過肢體、大環境、學歷門檻等重重障礙,一步一步達成自己生命中的各個目標。
 科技資訊領域是屬于專才的天地,在這學歷至上的年代,他只上過六年小學,卻成功投入這個領域。
把握進修機會
 小學六年級畢業以后,家人因為交通問題,無法送行動不便的他上中學,他只好輟學在家,從工廠接一些手工活計。
 他很喜歡電腦科技,那個年代中文網絡不普遍,英文是網絡通用語,他勤學英文。
 他把自己做手工的薪資儲蓄起來,19歲那年,買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台電腦,認真研習程式設計。
 “電腦的書籍很貴,我一般上網搜索資料學習。”那時候我國寬頻服務不普及,他還記得上網一分鐘需要4分錢,費用很高。
 機會是留給準備好的人,正因為一直以來不斷自修,當綠野集團為殘疾人士開辦電腦資訊工藝培訓班時,他才能把握住進修的機會。
 從培訓班畢業以后,他進入企業當過上班族,三年前跟朋友一起創辦屬于自己的網絡公司,自己創業當起老板來。
感激父母堅持讓他上學
 跟黃世凌聊天很舒服自在,他年紀不大,卻經歷了很多很多,但不管說起什么,他的語氣總是非常平靜祥和。
 黃家七位兄弟姐妹當中,世凌跟其中兩位姐姐是肌肉萎縮症患症,其中一位姐姐在18歲那年去世。
 他從小不良于行,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是黃媽媽騎著腳車送他上學,抱著他進出教室。
 “學校離我們家里的距離大約15分鐘(腳車車程),有一次媽媽載我去上學時騎腳車摔倒,還好我們是摔到內側的草地,如果摔到馬路上,后果真不堪設想。”
 到了學校,他只能坐在椅子上,無法在校園範圍里活動,不能自己去上廁所,經常要忍到放學為止。
 小學五六年紀,他的身體越來越重,媽媽抱著他,乘搭學校巴士或鄰居的德士送他上學。
 他以優良成績通過小六檢定考試UPSR,可是中學離住家很遠,家人無法再送他去上學。
 “小學時,有些人看到媽媽帶我上學,諷刺她,身體都這樣了,還要去上學,難道將來可以當律師或醫生嗎?”
 媽媽不理會這些冷言冷語,繼續抱著他去學校。到今天他依然非常感激父母當年的堅持,給了他六年上學的機會。
 “雖然只上過六年學校,可是這六年的小學基礎,讓我日后能夠繼續進修語文和電腦。”
突破框框才有機會
 綠野集團的丹斯里李金友認為,資訊工藝是上天賜予殘疾人士最寶貴的一份禮物。
 該集團從2004年起創辦綠野世傳學院,給殘疾學生提供平等教育機會,讓他們通過資訊工藝培訓課程,開發個人獨特潛能。
 2005年,黃世凌從朋友哪里得知這間學院招生,從來不曾離家的他,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自己可以出去看看世界。
 他遊說同樣患有肌肉萎縮症的姐姐,跟他一起從檳城到吉隆坡報讀培訓課程,“當時姐姐沒有信心,她認為只要一輩子在家做手工就好,從來沒有想過可以走出家門。”
 他好不容易說服姐姐跟他一起走出來,結果報讀電腦職業培訓班,成了他和姐姐走進社會的踏腳石,讓他們一直封閉的人生,來到轉彎處。
 現在回想,他覺得以前的自己和姐姐,就像困在井里的青蛙,沒有方向,不知何去何從,以為自己永遠跳不出來。
 “真正走出社會以后,才發現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姐姐現在也覺得,只要走出來就有機會……”
擬出自傳激勵他人
 肌肉萎縮症患者,隨著年齡增長,肢體退化和無力的症狀會越來越明顯。
 黃世凌一歲時發病,小時候還能在地上爬動,到了五六年級卻必須坐輪椅。
 8年前他來吉隆坡上電腦職業培訓班時,肢體障礙程度已經很嚴重,當時媽媽陪伴他和姐姐兩人一起來上課,負責照料他們的起居住食。
 后來媽媽病倒,無法再照料他們。他參加某報館舉辦的許願活動,希望有一位介助人,協助照料他們姐弟的生活。
 許願活動實現了他們的夢想,有位善心人士贊助他們頭期錢,聘請女佣作為介助人。
 “我現在的情況是無法自己上下床、上廁所、沖涼、打理生活上各種事項。”目前是佣人在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他已有心理準備,自己有天可能全身退化無法動彈,到時他希望成為一位激勵演說者。
 他向來有到學校做一些激勵分享,“我的演說技巧可能不是很好,但我用生命在演說。”
 除了電腦科技,他從小喜歡寫作,早年經常投稿報社,文章多次刊登在報章上,他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把自己的生平寫成自傳,一圓當作家的夢想。
努力工作努力玩樂
 從資訊工藝培訓班畢業以后,黃世凌當過一陣子上班族,后來穫得一筆提供殘疾人士創業的微型貸款,跟朋友一起開辦自己的網絡公司。
 “像我們這種網絡公司,經費一般是花在基本電腦器材,還有人力成本。貸款主要是用在器材上,還有公司開始營運時,客戶比較少,需要靠貸款來給自己發工資,以及維持一些基本開銷。”
 他的公司成立兩三年來,目前有一些固定的客戶,再來就是靠口碑及朋友介紹,爭取新的客戶。
 “公司目前沒有聘請員工,要靠自己的努力,所以別人工作8個小時,我經常要工作12小時。”
 除了每天長時間工作,他也沒有忽視日常的休閒活動。
 休閒時間他會跟義工去泳池玩水,跟其他殘疾朋友出國旅遊、到海島度假等。
 “我每次出游都需要義工和介助人陪伴。我的肢體沒有力,無法游泳,去泳池一般是泡在水中。”
 他說,本地公共設備對殘疾人士還是有很多不便的地方,相較之下,台灣為殘疾者打造的設施,讓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台灣有很多專為肢體障礙者設計,具輪椅載送功能的特殊交通工具“複康巴士”,當地殘疾人士或老年人,平日不管上醫院還是出遊都很方便。
 “本地只有一家公司提供‘複康巴士’,而且只載送輪椅使用者去醫院,沒有載送出遊或戶外活動。”
 殘疾人士在本地出遊,往往面對許多障礙,導致他們很難自在享有休閒生活。但是他在義工的協助之下,到過本地許多地方遊玩,留下美好的回憶。



協助就業融入社會(完結篇)


報導:涂素燕
攝影:張智玟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腦麻痺患者因為腦部受創傷,一般會影響肢體運動功能,導致動作不協調,出現不同程度的手腳無力、僵硬,緊縮及不自主動作。  不同傷害程度的腦麻痺患者,面對不同程度的生活自理、精細活動、溝通、社交、認知和學習障礙,往往是最容易被社會隔離在外的一群……
愛.關懷之家,是一家專于關懷殘疾人士,協助他們融入社會的非政府組織及非營利組織。
 該中心總幹事林國強,根據多年以來援助殘障人士就業的經驗發現,很多腦麻痺患者,就算智力沒有問題,社會也很難接納他們,他們是最難投入職場的一群,也不容易有正常的社交生活。
 還有智障人士、各種程度學習障礙或身心多重殘障礙人士,都很難找到工作,是最需要工作機會的一群。
 他相信,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有自己的使命與責任,只要為他們找到適當的崗位,腦麻痺患者、智障人士等,一樣可以貢獻一己之力,打破跟社會之間的隔膜。
 “所以這幾年我特別把焦點放在這群人身上,協助他們就業。”
 愛.關懷之家于2007年成立工作坊,主要就是提供腦麻痺患者、智障人士、唐氏症患者等培訓和工作機會。
 工作坊成員,一般肢體都有嚴重障礙,能夠從事的行業有限。
從工作中找到存在價值
 我國福利部每月提供150令吉津貼給提出申請的殘疾人士,為鼓勵殘疾人士出外工作,月薪1200令吉以下的殘疾人士,可獲得多150令吉,也就是總共300令吉津貼。
 工作坊除了提供這些無法在外就業的成員工作機會,也助他們申請每月300令吉的福利基金。
 “有幾位成員,因為肢體比較弱,來到我們這里之前,連翻報紙都沒有力,但是經過訓練,現在已經能夠勝任工作。”
 他也發現,很多成員從工作中找到自我肯定和存在價值。“雖然一些成員連自己一個月拿多少薪水都不知道,但是他們很在意自己的工作,希望繼續工作。”
 他表示,自己從這幾位成員身上看到希望,從而更深信工作可以藉由身心方面,提升腦麻痺患者、智障人士的生命力。
參與社會更重要
 愛.關懷之家工作坊目前有29位成員,員工的年齡從18歲到30多歲,他們的工作主要包裝快餐店所需的餐具,及為金馬崙菜農折疊報紙。
 工作坊的成員每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會在早上9點之前抵達愛.關懷之家,打好卡后準時開工。
 林國強說:“這里的工作和休息時間,跟一般公司、工廠一樣,員工需要打卡,表現論功行賞。”
 除了幾位成員體力不好,一周只上班一兩天,所有成員如有特別原因無法來上班,需要正式請假,新成員需要通過3個月試用期。
 這種有系統的工作制度,可以幫助成員培養生活自律和責任感,讓他們融入社會。
 工作坊把商家付給的酬勞,根據成員個人工作量分配給他們,並且每月津貼每位職員工100令吉,及提供他們免費早午餐。
 成員每月薪金加上津貼,及福利部提供的每月300令吉福利基金,雖然不足以維持他們的生活,但是對他們來說,參與社會及勞動的意義更為重要。
需要更多志工協助
 工作坊成員,肢體運動功能、智力情況都不一樣,適合的工作也不一樣。
 “開始時,我們接到的工作主要是包裝快餐店餐具,但對一些肢體沒力、手部不靈活的成員來說,這份工作很困難,我們后來又找到為菜農疊報紙的工作。”
 包裝快餐店餐具,有好幾個步驟,需要放進紙巾、包裝辣椒醬及甜醬,以及即棄餐具。
 一些手部緊縮的成員,無法自如應用雙手,很難把這些東西裝袋,一些嚴重學習障礙的成員,則無法記住把東西裝袋的步驟,及難以專注工作。
 “工作坊有兩位指導老師,如果成員記不住工作的步驟,老師就要一次又一次重複指導他們,及為他們檢查完成的包裝工作。”
 他說,工作坊需要更多志工協助,因為資金有限,無法聘請更多指導老師。
靠資源回收二手貨籌款
 愛.關懷之家創辦以來,以資源回收作為主要經濟來源。
 該中心通過志工,向公眾回收可循環物品,售賣給回收廠家,維持組織運作經費,不只為環保盡一分心力,同時也為部分殘疾朋友製造工作機會。
 開始推動資源回收時,該中心靠著志工挨家挨戶,向居民講解資源回收的目的,並要求居民捐獻可回收循環物品。
 目前該中心每個月都會在五個地點回收可循環物品。
 2009年4月,他們正式成立一個資源回收中心,存放回收物品,另外,他們也有專人上門回收一些大件循環物品。
 除了靠資源回收的收入作為中心經濟來源,該中心也于2012年8月,在八打靈再也SS26/8,開辦一家專賣二手物品的店鋪,名為“愛.關懷”跳蚤市場。
 林國強表示:“跳蚤市場賣的物品包括二手電器、家具、衣物、畫等,都是一些公眾人士捐贈的物品。”
 開辦二手物品店鋪,除了鼓勵顧客貫徹資源回收的環保理念,顧客在購買二手物品的同時,也是對愛.關懷中心的殘疾人士,做出實際支持行動。
 他最大的期望,是有一天中心能夠靠資源回收和跳蚤市場的收入維持營運,自立立人。
 然而,我國人民的資源回收意識有待加強,資源回收中心每個月收到的物品中,幾乎有20%屬于垃圾。
 另外,我國消費者對二手貨品的接受度還不是很高,“可能是宣傳不足,目前店舖的反應還不是很好。”
 愛.關懷之家熱線:03-78739622
冀建庇護中心照顧患者
 對不能就業或者收入微薄的殘疾人士,未來的生活,幾乎沒有保障可言。
 林國強說,殘疾人士沒有保險,只有部分正在就業的殘疾人士有公積金,許多殘疾人士,長期需要依靠家人生活。
 很多殘疾人士的家長,最擔心的是,自己不在了以后,孩子怎么辦?“我母親也是這樣,總是擔心我的下半生怎么過。”
 所以一直以來,他有個心願,就是創辦一家庇護所,給腦麻痺患者、智障人士建立一個溫馨家園,讓他們有尊嚴度過晚年。
 目前有一群殘疾人士的母親,自掏腰抱創辦了“馨媽皂屋”,製造天然手工香皂。
 她們的理念是透過這門手藝,為殘疾人士創造機會,並希望捐出50%凈賺盈利給愛.關懷之家,日后建立一所庇護中心,給腦麻痺患者一個避風港。



2014年2月28日 星期五

公佈財產?

21 Apr 2013

推動財產透明化 神州貪官驚弓鳥(第1篇)

文:劉拓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在全球,公職人員公佈財產的做法,在國際上被稱為“陽光法案”,1766年發源于瑞典,被公認為政府遏制貪腐、保障公眾知情權的有效措施。  今天,只要上網搜索,美國總統奧巴馬有多少身家財產,一目了然。
 換句話說,公職人員公佈財產,已不是新聞。不過,2012年年尾才上台的中國中央新政,最近打出反腐口號,推動官員公佈財產,還是相當令人詫異。
 畢竟,近幾年來,大多數中國貪官實錄,都是經由小三錄像醜聞,才一一揭發。現在,中央新政鼓勵官員公佈財產,嚇得不少官員變賣豪宅,捲款外逃!
中共中央紀委內部通報“反腐敗鬥爭工作的新動向”指出,從去年11月開始,發現:(一)各地官員緊急拋售房屋;(二)中國非法資金外流突破1兆美元(約3兆令吉);估計今年將創下1.5兆美元(約4.5兆令吉)新高。
 同時,另有不願具名的消息人士透露,僅在去年的中秋節和國慶日兩個假期中,申請出境的公職人員之中,竟有逾1100人沒有按時返回,其中714人,確定為外逃。
實施“追逃”措施
 中共中央紀委並指出,中國45個大、中城市,出現驚人的拋售豪宅、別墅現象;房源市價動輒千萬元人民幣起跳。這些業主當中,一部分為國家公職人員和國有企業高層。
 而在官員拋樓套現最嚴重的11個城市之中,廣州和上海,分別以4880套和4755套房產領先。此外,更改業主情況,則是數百倍的驟增。
 目前,廣州市政協副秘書長范松青已遞交提案,籲說:“廣州要在全國率先試行官員家庭財產公開申報制度!”這位副處級官員願意以身作則,率先公開自己的房產狀況。
 針對官員和國企高管捲款外逃趨勢,中國政府實施“追逃”措施:防逃、追逃、追贓,通過國際合作,堵住貪官外逃之路。
鼓勵官員公佈財產
 另一邊廂,針對官員公佈財產,首先從廣東開始,而非從北京中央做起,深圳作家朱建國的看法是:這是中央的一個緩兵之計!
 有鑑于中國傳統是,一定要領導帶頭,底下才會跟從。現在,北京的中央領導不率先公佈財產,卻讓底下(廣東)來做,這不過是敷衍百姓,讓底下官員申報財產而已,並不可能打擊貪污。
 更何況,中央上級都沒做,省級主管就算很有心,確也很難去監督部門官員認真地公佈財產。
 雖然,中央新政鼓勵官員公佈財產,但在上月底,北京4名公民在西單文化廣場拉起撗幅,要求官員公開財產,馬上被警方強行帶走,其中一名公民袁冬,他的家屬證實他被刑拘。
批駱家輝鬧出笑話
 說起來,中國中央新政推動官員公佈財產之前,發生了一則有趣的前傳:
 兩年前,到北京赴任的美國駐華大使駱家輝,遭到署名“wood-bell魏志奇”的網民在微博發難:駱家輝住的是耗資上億美元修建的美國大使官 邸。出行代步的是特製防彈豪華專車。家人連傭人開銷由美國納稅人支付。這樣的奢侈豈能算簡樸?請問駱大使這些為何不發佈?只公佈喝咖啡,坐經濟艙,不是作 秀是什么?
 《北京日報》的官方微博,立即引用這段微博帖文,大事批評駱家輝,還在標題要求“請駱家輝公布財產”。
 這隨即引來包括微博名人李開復(曾任谷歌全球副總裁)在內的眾多網友,反將一軍:駱家輝自擔任美國商務部長起,就已公布個人財產,還附上可供查閱 的網址鏈接(http://www.opensecrets.org/)。同時,這班網友還籲請《北京日報》發社論:“讓中國官員公布財產”。
 多位網友調侃:《北京日報》會這么做,是因為在很多官員心中,當官就是要享受:出門有專人拿行李、三公消費(公幹經費、公務車購置及運行費、公務招待費)、貪錢、包二奶,這才符合中國官員形象。
公佈財產引起反彈
 北京高舉反貪旗幟,各省各地有不少官員,主動表態願意公佈財產。這也引發不少爭議,有人大鬧家庭革命,有人則被同事責罵“破壞行規”。
 山東省聊城市東昌府區人民法院副院長趙耀彤,向地方媒體坦言“早就想公佈財產”,並且強調,“大丈夫做事,不在乎自個兒的仕途得失”。然而,妻子得知丈夫想公佈個人和配偶財產后,大發雷霆,還揚言:公開,就離婚!
 曾被評為“十佳法官”的趙耀彤,最看不慣官員的豪奢行為,不過,因為他的職務,經常被人單打:“你一個法院副院長,肯定會這樣那樣的啦……”因為氣憤不過,才讓他動了公佈財產念頭。
 然而,他妻子所在的機關,薪酬福利優渥。道義和情義交戰之下,他說:“作為家屬,我算是沾了媳婦單位的便宜,卻因為自個公佈財產的主張,把人家單位放在火上烤,那我算什么人呢?”
 另外,江蘇省宿遷市某縣科技局副局長劉信禮(化名),在微博曬了財產,但很快就刪掉了。
尼克遜首開先例
 公佈財產的律法,1766年先從瑞典展開,隨后被引介到全球各國。
 1978年,美國制定《政府倫理法》,規定自總統以下的民選和任命官員,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公佈自己的收入、資產和受禮等訊息。任何偽造賬務和逾期申報都要處罰。
 政府倫理法是在尼克遜水門事件爆發后,在公眾強烈不滿政府隱瞞醜聞的氛圍中制定的。
 實際上,尼克遜可是第一位公佈財產的候選人。1952年,艾森豪威爾競選總統時,挑了時任加利福尼亞州參議員尼克遜為副總統候選人,引起很多人疑慮:39歲的窮小子,哪來的競選經費?
 紐約一家報紙爆料:有批富人為尼克遜設了個秘密基金,讓他維持遠超其收入的生活方式。尼克遜不願因為流言葬送政治生涯。為了快速闢謠,他直接上電視宣讀一份獨立會計樓的審核報告:沒有發現尼克遜私用基金。
 “會不會我做得太巧妙,瞞過審核者?現在,我要做一件史無前例的事情——向全國觀眾公開我的財政狀況!”
 他打趣說:我確實做過私用捐贈的事。有人在廣播裡,聽我夫人說:孩子想要一條狗,就真的寄來一條毛色黑白相間的小狗。6歲的小女兒為狗取名“切克斯”(Checkers,黑白棋盤遊戲)。不管媒體怎么講,這條狗我要定了!
 尼克遜的大坦白,被美國當代史稱作“切克斯演講”。當晚,很多民眾撥電至共和黨競選總部:我們支持尼克遜當副總統。
俄傚仿美尋求刑事問責
 目前,美國對不及時、如實公示財產的官員,可尋求刑事問責,並可判刑。
 俄羅斯實行公佈財產多年,但無判刑之說。可是,總理普京日前宣佈:俄國也要像美國一樣,對財產、收入、股票等提供不真實訊息的官員,追究刑事責任,法律已在制訂中。
 普京說:“政府的廉潔,是取信于民的基礎。一個為民執政的政府,沒有任何理由不主動公佈個人和家庭財產,否則,沒有資格執政。不願意公開個人及家庭財產的,先到司法部去接受調查。一個失去民心的政府,談何長治久安?”








大馬式公佈財產 屬小兒科掀爭議(第2篇)

文:劉拓
圖:本報資料中心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假如你說:大馬官員沒有公佈財產。相信內閣成員第一個跳起來反對:胡說,我們有向首相申報財產。  確實,內閣成員有向首相一人申報財產,但從未對外公佈。
 嚴格說起來,官員第一次對外公佈財產,應該是在2009年,雪州民聯政府在官方網站公佈大臣和10名州行政議員的財產申報。3年后,檳州民聯政府才履行308大選承諾:公佈財產。
 對比國外公佈財產的規格,兩個民聯州屬官員申報的財產,未免小兒科,不過,時評人陳亞才和凌國文均表示:至少,大馬踏出公佈財產的第一步。
也是隆雪華堂執行長的陳亞才透露,第四任首相敦馬哈迪掌政時代,敦馬已要求內閣成員向他申報財產。
 “不過,那只是由敦馬自己收自己看,並無對外公佈。這跟國際上,國家要求特定官員公佈財產的做法,有很大差別。”他說。
 國際上,比如美國,政府行政部門財產申報制度規定:GS15級以上公職人員,包括經由總統提名、國會審議任命的官員,以及其他一些崗位的官員,需 要公開申報家庭財產和收入。根據2012年生效的STOCK法,上述公職人員和官員的申報,一定要直接上網,公民無需提出申請,隨時可上網查閱。
有助監督議員
 “讓人民隨時查閱官員的申報材料,這才是公佈財產的真正意義。大馬內閣成員只向首相一人申報財產,便失去公佈財產的意義。”陳亞才繼說。
 敦馬卸任后,民聯各政黨在2008年大選前,信誓旦旦承諾:公佈財產,讓人民有效地監督議員的廉潔。
 308政治海嘯之后,雪州民聯政府于2009年宣布:3月13日起,在雪州政府官方網站,公佈大臣和10名州行政議員的財產申報。遲至2012年1月12日,檳州民聯政府才公佈首長和10名州行政議員的財產。
制定公正透明機制
 總括來說,兩個民聯州政府公佈財產,主要公佈大臣和州行政議員的“個人”收入(月薪、津貼及各項官職津貼)和支出(貸款),以及銀行存款,並不概括“家庭財產”。
 這不禁讓人好奇:誰應該公佈財產?應該在向誰公佈財產?公佈範圍應概括那些動產和不動產?是否應全面至配偶及子女?
 “接下來,我們便要指望朝野官員,共同制定一套公正透明的公佈財產機制,讓全民有效監督。”凌國文說:“現在,我最想知道,首相又向誰公佈財產?”
無法有效監督議員
 民聯議員對外公佈財產,足以證明廉潔嗎?
 陳亞才說:“民聯州政府,只是公佈議員名下的收入和支出,並不涉及海內外的資產和股票投資,無法讓人民有效監督議員。”
 凌國文進一步指出,“公職人員公佈財產,不能只聚焦一方,必須朝野都做好。目前,朝野都做得不好,但是,比起國陣政府,民聯州政府算是踏上不完美的第一步。最起碼,公佈給人民看,不是首腦自己看。”
 如今,第13屆大選將至,檳州民聯推出競選主題,強調“在能幹、公信及透明施政下,檳州民聯政府2008年開始推行公開招標、公開州政府合約讓公眾審查、強制檳城行政議員公佈財產,遏制貪污及朋黨。”
 凌國文提醒朝野政黨:“請別忘記兩線制的牽制力量。就算人民善忘,但敵對黨也會記得。因此,不管哪個陣營執政,都應步步為營,清廉治國。”
應涵蓋配偶及子女
 陳亞才笑說,大馬現象是:身家簡單的政客,第一時間搶著公佈財產,身家豐厚的,倒不樂意公佈財產。
 實際上,看著民聯兩州公佈的財產清單,大多數民眾認為:大臣和議員公佈收入和支出,只是為了博取民心,藉此爭取更多選票,人民看看就算了,不能盡信。大家心知肚明:官員只公佈個人財產,不公佈家庭財產的話,他或她的財產,都可轉到配偶或子女名下。
 凌國文說,“公佈財產是最基本的反貪手段,應從從政者自身做起。不過,除了個人財產,官員更加應該公佈配偶和子女的財產,以示清廉。那么,我們就可避免重蹈養牛案中,拿督斯里莎麗扎的委屈:不知枕邊人和子女,從事何種行業。”
 當然,也有人民同意:官員的配偶和子女,和政治活動無關,憑什么要他們公佈財產?不應侵犯官員的家屬隱私,引起家庭糾紛。
 “吃得鹹魚抵得渴。就憑官員享受最多的國家資源,掌握比常人更大的權勢,就有責任公佈個人和家庭財產。硬要捍衛家人隱私,大可不必當官。何況,財產合法,為什么怕公佈?”他說。
透明化財產免猜疑
 《2011年反貪污委員會報告》建議,授權反貪會主席,審查所有聯邦政府官員及其家屬,向首相呈報的財產賬目。
 對此,原任首相署部長拿督斯里納茲里強調:內閣成員向首相申報財產已足夠,部長及其家人無須向反貪污委員會申報財產,以免自身及其家人曝露在公眾面前,帶來危險。
 “官員公佈個人和家庭財產,會構成人身安全,這是荒謬的說法。歷年來,大馬也有公佈十大富豪的身家財產,當官的比十大富豪還怕,除非他比十大富豪還要富有。”凌國文認為,假若官員沒有信心保護全家,人民還敢指望官員暢談國家治安?
 然而,陳亞才不認為“公佈財產危害全家”是多余的擔慮,“反對者認為,這侵犯家人隱私,並且擔心家人成為勒索打劫對象。因此,這個問題,值得探討。”
荒謬說法難以服眾
 2012年3月,人民公正黨策略局主任拉菲茲,揭發國家養牛公司失信政府2億5000萬令吉貸款,以及動用政府所批給的貸款購買新加坡公寓等醜聞后,一躍成為爆料天王。同年9月,他便被控牴觸《1989年銀行及金融機構法令》。
 凌國文透露,“我國制定官員公佈財產的機制,讓官員財產透明化,那么,我們便不需要爆料天王告訴我們:承包政府工程,可以比私人公司更自由地挪用資金。”
 陳亞才指出,掌握實權的執政黨,在決策上佔有更大的便利,可以批准工程項目,可是,在野黨也不乏利益交換的機會,比如說,政客會收買爆料者,讓他閉嘴。
 也因此,普羅大眾印象中:大馬沒有窮人政治家,即便是在野黨,只要從政久了,也能夠累積財富。這個根深蒂固的印象,吸引很多人前僕后繼,奢望當官發達。
 他繼說:“霹靂州行動黨倪氏堂兄弟,被指以霹靂州務大臣職交換吉蘭丹一萬多英畝土地的爭議,只要公開財產,便不會‘你猜疑,我否認’。”
不透明人民更怕
 砂拉越首長泰益瑪目的前媳婦爆料:泰益是東南亞最有錢的人。雖然,公眾知道泰益富有,但還是為此瞠目結舌。
 凌國文就此指出,假如官員不公佈財產,納稅的人民更要害怕:什么時候,政壇又要爆出像泰益這樣的隱形巨富?
 “當然,從政者不一定要兩袖清風。原任八打靈北區行動黨國會議員潘儉偉,從政之前,便已是千萬富翁。”他說:“我認識一名受委任的市議員,因為政治理想,毅然從政,收入卻比從政前低。從朋友角度,我覺得他不應在此時從政,但從國民角度,我欽佩他為民服務的精神。”
 “雖然,議員領的是人民交的稅金,可是,人民不能苛求議員自掏腰包來服務人群,這不公平。議員的財富和生涯規劃要平衡,才能義無反顧為民服務。”他說。


候選人力證廉潔 競選基金應透明(完結篇)

文:劉拓
《十分專題》部落格:http://series888.blogspot.com
 大馬獨立50年后,雪州民聯政府總算跨出官員公佈財產的第一步。  可是,人民已經沒有耐心再等多一個50年,以讓朝野制定公職人員公佈財產的機制。
 時評人凌國文和隆雪華堂執行長陳亞才,不約而同指出,從308大選至505大選,最讓人民深痛惡絕的課題,仍是貪污舞弊。
 因此,在決定國運的來屆大選之前,朝野候選人自發地公佈財產和競選基金,必能讓選民了解他們打擊貪污的決心。
“全球許多國家,公職人員公佈財產,最初的動機是:杜絕來歷不明的財產,以及拒絕利益交換;最終目標則是打擊貪污和濫權。”陳亞才說。
 “公佈財產,最重要還是在大選前,要求候選人公佈財產,尤其是競選基金。”
 總括來說,公佈和選舉有關的財產,主要在三大環節上:(一)公佈個人和政黨政治獻金的來源和收支;(二)公佈候選人財產;(三)選舉過后,除了當選的議員和部長,也要把擔任重要職務的官員,比如法官等,納入公佈財產範疇。
規定競選捐款
 目前,美國嚴格規定競選捐款有,如果民眾想要捐款,必須:(1)給候選人的捐款不得超過2400美元(約7302令吉);(2)給政黨的捐款不得超過3萬7500令吉(約11萬4090令吉)。
 過去到現在,各國的經驗是:人民捐款給個人或政黨,作為競選基金。當選后,掌握職務和決策官員,便會給予主要捐款人“方便”;對方又會禮尚往來,給予官員“回扣”。
 美國限制人民的捐款上限,從根本上杜絕當選后,掌握國家資源和權勢的官員,利用職務之便和決策權限,進行官商勾結:我幫你,你幫我。
 “值得注意的是,這個限制有個前提:政府要有一個公共競選基金,讓候選人申請補貼,以便能有基本能力去競選。大馬還未建立公共競選基金機制,只是由朝野政黨補貼參選經費。”
個別國家規定不同
 與此同時,美國規定所有的公共競選基金,必須公佈捐款人名單,捐款收入(誰捐多少錢)和支出(製作宣傳海報,購買電視時段等等)。
 “關于競選基金的收支,個別國家的規定不同,台灣要求超過一萬台幣(約1016令吉)的支出,都要註明細節。低于1萬台幣的項目,比如交通費,便不必註明。”
 陳亞才說:“此外,美國禁止銀行、公會及法定機構捐款。這是因為相關機構和國家機制,有直接利益關係,恐怕捐款影響政策決定。”
 看回大馬:關于公佈競選基金收支的要求,沒有明確規定,因此,任何人都可以捐款,並且沒有捐款上限。最弔詭的是:候選人不必公佈募款收支明細。
追求透明廉潔參政機制
 “在大馬,明明有個候選人的支持率低落,注定當炮灰;偏偏他還是搶著要上陣。這真令人納悶。真相是,除了追求個人政治理想,競選基金也是這類炮灰參選的最大因素之一。”陳亞才說。
 包括大馬在內,打著參選旗幟,籌募到競選基金后,保留一部分公共捐款當作個人財富的候選人,大有人在。
 甚至,在進步國家,亦有爆發總統選舉的競選基金舞弊事件。舉例來說,台灣前總統陳水扁,將部分競選基金,保留為個人財富,結果貪污罪名成立;英國前首相布朗亦被揭發收取部分競選基金,作為私用。
 凌國文強調:“今天,除了看候選人能力,我們更要看他的清廉指數。因此,候選人參選前,先公佈財產;當選之后,再公佈財產;便能讓人民有效檢驗其清廉。”
 他和陳亞才均強調:我們不需要追求公平的候選人,只需要追求一個透明廉潔的參政機制,這才是對選民最好的保障。
國外經驗值得借鑒
 陳亞才表示,所謂政治獻金,除了人民捐款,還包括:貸款、物品,以及各種設備便利。
 “美國總統競選中,每位候選人都會獲得同等的電視論政時間。因此,候選人會動用很大部分的競選基金,來購買更多的電視時段。”
 大馬情況是:新聞、通訊與文化部長拿督斯里萊士雅丁宣布,所有政黨在國會解散后,可以通過國營電視台,發表10分鐘的“預錄”競選宣言。
 人民有目共睹的是:首相拿督斯里納吉,用兩小時直播時間,發表國陣轉型宣言。
 “國家正在轉型階段,非常迫切需要探討公佈財產,包括競選基金的機制。我們應該借鑒國外的經驗,比如日韓的做法。像韓國,給了全球很大啟示:首腦下台后,也可追究責任。”
公佈財產讓民評價
 公正黨爆料養牛案后,執政黨接著爆料:公正黨領袖安華擁有20個銀行戶頭,存款超過30億令吉。
 副首相慕尤丁要安華交代財產來源,安華一記回馬槍:大家一起公佈財產。結果,再沒聽到誰再要求誰公佈財產了。
 目前,朝野都沒有公佈財產的“正”氣。只有伊斯蘭黨和社會主義黨(PSM)候選人,敢在大選前公佈財產。凌國文坦言,“候選人敢于公佈財產,便可看出他們對本身清廉的信心。”
 他繼說:“安華曾是巫統官員,甚至官拜副首相,擁有資產不是問題。朝野別再鬥嘴了,請把政見論述清楚,然后再補上大馬民主裡缺失的‘公佈財產’這塊,選民便可從中做出選擇。”
賺錢有道無懼評估
 凌國文和陳亞才認為:“沒錢不代表清廉,有錢不一定貪污。”
 “清廉的官員,可以很能幹,又很會累積財富。”凌國文笑說:“財務規劃不好的官員,人民才更加擔心吧?”
 對于他們來說,官員財產逐年增長很正常。但是,官員必須公佈財產,合法解釋財富倍增的來源;那么,人民才能監督所投選的官員,是否忍受不了誘惑,對不起我?
 陳亞才補充,“在一些國家,創造財富很快,像美國共和黨籍總統參選人羅姆尼便很會累積財富,他並不怕讓人民知道他有錢。”
 從商致富,退休從政的羅姆尼,估計身家是奧巴馬的50倍。甚至,美國前8任總統的財產總和,都不及他一人。
反貪委會有待改進
 全球各國想要利用公佈財產打擊貪污,都必須借助反貪委會一臂之力。
 “香港廉政公署(ICAC),不需有人投報,都可以主動針對來歷不明的財產,進行調查。”陳亞才說:“但在大馬,這似乎不行。大馬反貪委會必須接到實名投訴,才會介入調查。”
 然而,新近發生在原任砂拉越首長泰益馬目和反貪委會之間的風波,嚴重打擊陳亞才和凌國文對反貪委會的信心。
 去年,國際反貪腐組織“全球見證”派人喬裝商人,通過暗中錄影方式,揭露砂州發出伐木執照涉及貪污濫權,並影射泰益馬目及其家族成員牽涉砂州土地的買賣。
 這段錄影短片曝光后,有人舉報反貪委會,要求調查泰益。
 “反貪委會並沒就此展開調查。更加離譜的是,泰益高姿態表示:不會和反貪委會合作。就這點上,反貪委會已可控告泰益妨礙調查。”陳亞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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